在江堤上，停靠着一艘艘的货船、游艇，一样的灯火通明。
    霍青和叶慕侠、燕三，几乎是没有费什么力气就找到了，很普通、很陈旧的一个门面。招牌在风雨的洗礼下，更是显得有点儿破烂，但是名字很霸气——大当家！三人走进来，里面有几分昏暗，几个长条的凳子，一个桌子，再就没有别的什么摆设了。
    正对着门口的里面，有一个柜台，一个人趴在柜台上，睡得哈喇子都流淌出来了。
    这就是林俊辉口中说的大当家？三人互望了一眼对方，还真没看出来什么。
    燕三过去，敲了敲柜台，问道：“醒醒，醒醒……”
    “嗯？”那人睁着惺忪的睡眼，问道：“什么事儿啊？”
    “请问大当家在吗？我这儿有点生意……”
    “哦？麻烦你们等会儿，我去叫大当家。”
    这人也没招呼霍青和叶慕侠、燕三，就转身跑了进去。等到再回来，他的身后跟着一个身材肥胖，梳着大背头的胖子。这人看上去很有气势，倒是有点儿当官的派头，边看着口中边嘀咕着什么，但是听不太清楚。
    那胖子看了眼霍青和燕三等人，说话中竟然带着几分结巴：“我，我是大当家，你们……你们找我有什么生……生意？”
    这样的人，也是大当家？他们都怀疑是不是遇到了冒牌货。一时间，三人都愣住了。
    大当家问道：“你们怀疑我不是大……大当家？”
    “没，没有。”霍青连忙道。
    “你学……学我说话？”
    “啊？哪有啊，大当家，你千万别误会，我们就是有些吃惊。”
    “没，没事。”
    大当家坐在了长条凳子上，像是在很努力地矫正，可还是结结巴巴的：“我……只要是，是来找我做生意的。别……别说你们学我说话了，就算是拿刀架在我的脖子上，一刀把……把我给砍死了。我……我要是能活过来，咱们……还，还是一样可以继续谈生意。说，说说吧，你们找我谈……谈什么生意？”
    霍青道：“我们一些黄货，想要找大当家兑换成支票。”
    “黄……黄货？”大当家怔了一怔，淡淡道：“黄货按照市……市场的价格，我抽取百分之二十……二十的提成。”
    “没问题，但我不要大通银行的支票，我要瑞士银行的本金支票。”
    “瑞士银行？行，没……没问题。咱们现在可以……可以把货掏出来了。”
    “掏不出来，太多，可能得麻烦你亲自去看货。”
    “啊？行，没……没问题，你……你们前面带路。”
    敢情，大当家还有口头禅，就是“没问题”，几乎都快一口一个了。
    百分之二十的提成，也就是说在市场上的黄金是300块一克，在大当家这儿就是240块一克。人家不可能白白地跟你做生意，总得赚钱嘛。霍青和叶慕侠、燕三对这个都没有任何的异议，立即带着大当家出来了。
    太多，又能多多少？
    大当家也没有在意，可是，当霍青将车门拉开的那一刻，大当家就有些不爽了：“你……你们在逗我玩儿是，是吗？这……哪，哪有黄货啊？”
    霍青也不搭话，冲着燕三使了个眼色。
    燕三摸出来了那把小刀片子，上去一刀割开了麻袋。在月光的照耀下，还是能依稀地看到金灿灿的光芒。我的天呐！大当家的嘴巴就有些合不拢了，手指数了数骂道，咂舌道：“这……这些麻袋都，都是？”
    “对，都是。”
    “哎呀，大……大客户啊？行，没……没问题。你们将……将车子开到我们仓库中，咱们现场清点，一边收货一边交……交钱。”
    “这恐怕是不行吧？”
    这毕竟是在一个陌生的城市，万一遭人给黑吃黑了怎么办？叶慕侠一口给拒绝了。要是交易，就在这儿现场交易，这样对谁都公平。
    大当家笑了：“这……这人来人往的，怎么交……交易？我大当家做……做生意，向来是讲信誉，你们尽管放……放心。”
    霍青点头道：“好，你来指挥，我们把车子开过去。”
    第1705章 黄雀在后（一）
    在当铺的后面，还有一个毫不起眼的小院子，刚好是在江桥的下方。连院门都比较隐蔽，两边有凸起的高墙，入口处有人挂上了帘子，摆着象棋摊，一般人根本就注意不到。大当家在这一片很吃得开，摆摆手，帘子就被掀开了。拥挤的人群，立即四散着退去，仿佛是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两边的高墙很窄，只能容许一辆车子通过。
    一点点，一点点，车子倒进了院子中。帘子再落下来，那些四散着的人群又回来继续下象棋，一切都显得很自然。
    院子中倒是挺宽绰的，却有点儿压抑。你想想，这是在江桥的上方，几乎是连天空都看不到。人站在地面上，感觉脑袋都快要顶上桥面了，不时地有车子在头顶呼啸而过。这要是心理承受能力差的人，随时都有可能精神崩溃。
    灯，挑起来了，把院子照映得通明瓦亮的。
    大当家的叫人把大秤抬出来了，笑道：“我……我做了这么多……多年的生意，还是第一次见到你们……你们这样的，拿着麻袋装……装黄货，亏……亏你们也想的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