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道是什么意思？”郁肆忽然问。
    沈非手顿了顿，看了他一眼，开始胡说八道：“出家当道士。”
    “你又这样。”郁肆抓住了他的手，“告诉我，我想知道。”
    沈非一怔，有些不自在地抽出了手。
    “知道了干嘛？你还真想出道？”他斜了郁肆一眼，“就你这样的，进去就得被潜。”
    这年头被潜的，长得漂亮就行，性别根本不是事儿。
    郁肆不明白他的意思，只是问：“刚刚你好像很生气，是因为我吗？”
    “是。”沈非点点头，“你给我添了不少麻烦。”
    郁肆咬了咬嘴唇，低着头没吭声。
    这句话，说者无心，听者有心。沈非就是随口那么一说，郁肆却放在心上了。
    他想跟沈非说话，说很多的话，可是沈非好像不愿意跟他多说什么。
    他甚至懒得告诉他刚才让他生气的事情。
    郁肆一直低着头，沈非斜眼瞅他。
    他还穿着那件小草莓的睡衣，耳朵也一直没再冒出来。
    沈非忽然凑到郁肆面前嗅了嗅鼻子，郁肆条件反射往后缩了一下，睫毛忽闪着。
    “你昨天没换衣服，还吃了火锅，”沈非抬头看着他，“怎么身上还这么香？你洗过澡了？”
    “没有。”郁肆摇了摇头。
    沈非提起自己的衣服闻了闻。
    挺臭的，他昨天也没洗澡。
    不过郁肆的身上好像一直都挺香的，猫形态的时候也是香喷喷的。
    “你是不是到现在还光着鸟啊？”沈非站了起来，“一会去洗个澡，我带你去买几身衣服，”他停了一下，“和内裤。”
    “你昨天晚上……”沈非走在商场里，低头看着手机，周夕发的那条微博已经删掉了，不过她的置顶微博又多了很多评论，都在问她为什么把那条银发美少年的微博删掉了。
    沈非啧啧两声，把手机塞进了兜里。
    “昨天晚上什么？”郁肆转头问他。
    “啊？啊，你昨天晚上是不是，”他停顿了一下，放低了声音：“是不是变成猫了？”
    郁肆点点头，也跟着他小声道：“一直维持人的形态，会有点难受。”
    “那你干脆一直维持猫形态不就好了。”沈非心直口快地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话。
    这的确是他的心里话。
    他到现在还是无法把眼前这个男人和他的白秃秃联系在一起。
    他想他的小猫儿。
    没有其他理由，只是觉得跟只猫呆在一起，自己更自在一点。
    郁肆沉默了很久，久得沈非忽然意识到自己说的话好像有点欠考虑。
    “我不会呆太久的。”郁肆轻轻地说。
    第25章
    他的确是在这里赖的太久了，其实早该离开的，只是一直舍不得。
    郁肆微微抬眸，看了一眼有点没回过神的沈非。
    他是个温柔的人，是从骨子里透出来的那种温柔。
    他陷在这种不着痕迹的温柔里，一而再再而三地迟疑着、依赖着，不愿意离开。
    “你什么意思？”沈非回过了神，“你是有地方住的吗？”
    “嗯？”郁肆一时没跟得上他的脑回路。
    “你不呆我这要去哪儿？回家？”沈非现在才意识到自己从来没有询问过郁肆的身份和身世。
    他从哪里来？
    他有家吗？
    他到底是个啥？
    不是忘了问，而是他好像根本就不在乎。
    “不回家。”郁肆说。
    “你……”沈非张了张嘴，话没说出口就沉默了。
    不想问。
    有什么好问的。
    就这样。
    就这样吧。
    沈非揉了揉鼻子，说：“去买衣服。”
    沈非是个有点臭美的人，虽然不是什么情圣浪子，但也有偶像包袱，会注意自己的形象。他平日里穿衣打扮挺潮的，脸又生得英俊，不然也不会在系里俘获一大堆迷妹。
    不过他本人在这方面没什么意识，穿得帅，纯粹是因为自个儿觉得赏心悦目。
    现在帮郁肆挑衣服，他也是这样的心态。
    得帅，得看着舒服。
    虽然这个人披件麻袋在身上估计也能穿出模特的感觉。
    郁肆身上的小草莓已经换掉了，穿了一件灰色的运动服，还是沈非的。
    当然，依旧没穿内裤。
    “这件拿去试试。”沈非把一件渐变色的牛仔外套递给了郁肆，“你身材跟我差不多，穿这个号应该正好。”
    “哦。”郁肆接过了衣服，拉开运动服的拉链，作势就要当场换上。
    他光套了一件运动服，里面没穿内衫，拉链拉开的时候，白皙的胸膛一瞬就春光乍泄。
    “卧槽。”沈非急忙按住了他的手，看了一眼柜台边偷笑的店员，小声骂道：“干嘛呢你，耍流氓啊？”
    “换衣服。”郁肆说。
    沈非眉毛拧成了一团，满脸“我这是带了个学龄前儿童出来逛街啊我这个傻逼”的表情。
    “你他妈不知道有试衣间这个东西？？”沈非拉着他往里面走。
    他的步伐很快，郁肆踉跄着跟在他身后，“试衣……”
    “好了，你不知道。”沈非把他拉进了试衣间，又把刚才挑的一件T恤扔给了他，指着他的脸说：“换好了再出来，不然报警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