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戒指,林郡则在看他。
见他秀致的眉微微蹙起,他也不由蹙起了眉心。
过了片刻,他问:“演戏总会吧?”
“嗯?”傅久九不明所以。
“演给我妈看,没问题吧?”林郡看着他:“平常你不是很会演?”
这话怎么听都不像什么好话,却神奇般令傅久九放松了下来。
啊,对,是演戏。
他如梦初醒般点头:“会的。”
“那就好。”林郡坐直了身体没再看他。
车子中途往新天地拐了一下,傅久九去取了为林郡母亲准备的礼物。
出来时,细雨已经变成了磅礴大雨,砸在地上溅起密集的水花,路上也开始变得拥堵。
林郡低头在平板上看了一会儿,然后偏头看了看傅久九放在一边的礼盒:“又是包吗?”
傅久九点点头,笑道:“包治百病嘛。”
据他在杂志社工作的经验来看,几乎没有女人是不喜欢包包的。
“那倒是,”林郡似乎想起了什么,忽然笑了笑,那笑容在阴雨天中格外明朗:“你以前一不开心就要买包,一个不行就买两个,两个不行就买三个,总有一个能把你治好了。”
他以前其实很少买,主要是品牌的包包大多价格不菲。
而且男孩子一个背包就可以走天下了。
尤其做了编辑后,工作外出大多要背大包,装很多素材,工具,精致的东西实用度不高。
听林郡这样说,便不由有些新奇地侧眸看了过去。
“对了,”林郡忽然靠近他:“你那么多包包都放在家里,不想它们吗?”
傅久九暗生警惕:“不想。”
“没良心,”林郡闻言指责道:“人家至少为你治过病。”
傅久九看他两秒,意有所指地提醒他:“我这人是挺没良心的,不想要的东西,说丢就能丢,眼皮都不会眨一下,学长应该知道吧?”
林郡的神色沉了沉,片刻后他说:“错了。”
“嗯?”傅久九看着他。
林郡的笑意有点冷:“今天要叫对象,叫老公,不能叫学长,知道吗?!”
然后又认真强调一遍:“叫老公!”
“老……老……”傅久九觉得脸皮有点发烫,他无奈地偏过头去,捞了瓶气泡水在手里。
这时林郡的电话响了,将他从困境中解救了出来。
林郡将耳机塞进耳朵里,眼睛犹恶狠狠地盯在傅久九身上,说话的声音都带了点戾气:“喂。”
但仅仅片刻之间,他的神色便缓了过来,眉目间生了一点笑意:“小原?”
对方不知道说了些什么,林郡眉目间的笑意更浓:“终于定下具体回国时间了?”
“明晚下班我去接你。”林郡说。
傅久九垂着眸子去拧瓶盖,不防瓶子被人凭空抽了去。
林郡边讲电话边便为他拧开了瓶盖:“好,我亲自去,没说不亲自去。”
他说着话又很自然地将松了瓶盖的水瓶还回了傅久九手中。
傅久九很是有点受宠若惊。
在他记忆中,除了极小时父母会帮他拧瓶盖外,这还是第一次有人为他拧瓶盖。
这本是很小的动作,甚至林郡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做得漫不经心,偏偏一下击中了傅久九的心。
“谢谢。”他等林郡挂了电话后,轻声说。
“这么礼貌?”林郡又变了声气。
林郡这是又生气了。
可他刚才接电话的样子明明很高兴。
电话那边是谁呢?他跟路西野都没那么高兴过。
傅久九沉默着喝了一口水没再说话。
好像,跟他在一起林郡总是很容易生气。
毕竟已经离婚了,看到自己厌烦也是有的。
偏偏又因为从少年时就照顾着自己,一时又松不开手也说不定。
而他来了这一段时间,很多东西还没有完全梳理清楚,所以也总容易被林郡牵引着走。
两相一撞,他们才会是现在的状态?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这种状态,得想办法尽快结束掉了。
好在林郡很忙,在接了助理一个电话后,便开始拿着平板看资料,不时通过社交软件和助理沟通项目的进展以及核心点。
傅久九偏着头看向窗外,努力转移着就要见到林郡母亲的焦虑。
雨越下越大,整个天空都黑了下来,天际低垂着,像是孕育着一场巨大的暴风雨。
车龙排得极远,尾灯闪成一条长长的光带。
雨珠像珠帘一样,不间断地砸在车顶,发出沉闷的声响。
仿佛整个世界都被什么邪恶势力包围了一般。
傅久九的电话便在这时响了起来,屏幕上是他存的那个“妈”字。
即便在知道自己母亲已经离世时,他就猜测过这个电话号码应该属于林郡的母亲。
可那么明晃晃一个“妈”字闪在眼前的时候,他还是忍不住心头一窒。
“妈”这个字太亲密了,让他不太敢直视。
“你的电话,”林郡偏头看他:“怎么不接。”
随后他看到了来电显示,自行将电话从傅久九手中抽走。
“妈。”他接起来叫了一声。
“嗯,当然在一起。”他说。
“好。”他又说,然后挂掉了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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