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谨似乎要挣扎着起身,慕远连忙轻轻按住他的肩头,和薛昶一起将他轻轻扶起一些,在后背垫了个软枕,让他不费力气地斜倚着。
慕远又立刻倒了一杯温水,先点了一些在指尖,印在纪谨干涩的嘴上润了润,然后才一点一点地喂了给他。
纪谨喝得极慢,慕远也喂得极有耐心,薛昶也便看得极有耐心。
一小杯温水咽下,喉间不再干涩难捱,纪谨微微弯起嘴角,望着薛昶低低地缓缓地道:“陛下,可无恙?”
薛昶有些无奈:“我看起来像是有事的样子吗?现在受重伤的是你呀,慎之。”
纪谨却道:“陛下无恙便好。”
薛昶坐在床沿,靠近了一些,有些懊恼地道:“若不是替我挡了一剑,慎之又怎么会受伤?这么多年了,还要你这样护着我,是我太过无用了”
纪谨摇摇头,缓缓道:“就算没有我,陛下也不会有事。可是,我不能冒一丁点险,你如今时天子,不能丝毫有损。”
“可是……”
纪谨用眼神止住他的话,慢慢抬起一只手,薛昶连忙握住,纪谨认真道:“无论是作为臣子,还是兄长,保护你,都是我的职责。”
“慎之……”
纪谨再次打断他:“我没事了。陛下不如好好想一想,究竟是何人,竟如此大胆,胆敢在围场行刺。抓到的那些刺客,要好好审一审,别让他们轻易自裁了。”
薛昶的脸色立刻严肃起来:“这等小事,慎之就不必费心了,我定会查一个水落石出,胆敢参与之人,一个都不会放过,绝不让慎之白伤这一场。我定会让那些胆大包天之人知道,天子一怒,是如何流血漂杵的。慎之好好养伤便是。”最后一句声音轻柔了许多。
“好,”纪谨微微一笑,有些虚弱地,“我便等着,看陛下大显神威。”
过了一会儿,纪谨又道:“陛下也很累了,回宫休息吧。有御医在这里,我不会有事的。”
薛昶有些踌躇,看了看纪谨,又看了看慕远。
慕远立刻道:“我会留在这里,照顾慎之。”
薛昶这才道:“那这段时日,你便留在王府吧,朕会嘱咐待诏所,给你告假。”
薛昶又待了一会儿,直到感觉纪谨有些精神不济了,才告辞离开。
薛昶走的时候,带走了所有的大内侍卫和大部分的御林军,不过还是留了一队御林军在信王府,守卫王府的安全。
待薛昶走后,慕远便扶着纪谨躺下,让他继续休息。
纪谨闭上眼睛,心思却未完全停下,过了一会儿,低声说了一句:“云直怪我吗?”
慕远坐在床头的矮几上,凑近了才听清,听清之后沉默了一会儿。
纪谨忍不住睁开眼,目光斜向上凝视着他。
慕远这才缓缓道:“我心疼你。可是,我知道,慎之有慎之的职责所在。换了我站在慎之的立场上,我想我也会这么做。”
纪谨心底微微一松,缓缓解释道:“这段时日,我已经加强了我以及陛下身边的警戒,否则今日的形势会更加惨烈。当时情况实在危急,我也许另有其他可以不受伤的应对方式,可是一时之间,实在想不到那许多,而且也不能保证陛下毫发无损。”纪谨再度看向慕远,诚挚道,“他不仅是我的君主,更是我从小护到大的兄弟。于公于私,我都要护着他。”
慕远叹了一口气,轻轻握住他一只手:“我明白,我懂。”
纪谨握在他掌心里的手微微紧了紧:“我的伤只是看起来严重而已,也是为了麻痹行刺之人,其实根本没有伤到要害,云直不必担心。”
慕远沉默了一会儿,却道:“可是,陛下说,若再偏了半寸,就……”
纪谨低低一笑:“他唬你的,没那么严重。否则,我怎还能说这许多话。”
慕远神色间还是有些迟疑。
纪谨微微挣起身:“云直若不信的话,可以看看我的伤口。”
慕远慌忙按住他,又不敢用力:“我信,我信,你别动。小心伤口裂开了。”
后来,慕远才知道,纪谨的伤,既不像薛昶说的那般严重,也不像他自己说的那般轻巧。
半夜的时候,纪谨还是发起了烧。慕远知道,这是伤口在发炎,这个时代,没有什么有效的消炎药,很多时候,只能靠自身的抵抗力硬挨。
好在纪谨的身体底子确实不错,好在御医们的医术也委实高明,扎了几针,服了药,高热渐渐退了下去。
纪谨出了一身的汗,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慕远怕他难受,更担心他受凉,便吩咐墨砚送了一桶热水进来。
墨砚自然明白慕远的意思,便是慕远没有吩咐,他也是准备着的。
热水送进来后,墨砚见慕远极自然地接过巾帕,不免有些迟疑:“慕爷,还是让小的来吧。”
慕远看他一眼:“平日也是墨砚服侍慎之起居更衣的吗?”
墨砚摇摇头:“那倒没有。王爷平时不让人近身的,都是亲力亲为。”
慕远点点头:“那便我来吧,你们都先下去。”
墨砚只好挥了挥手,带着几个下人守在了外屋。
慕远拧干巾帕,先替纪谨擦了面,他的脸色依旧很是苍白,却比刚醒来那会儿好看了许多,眉间也不再紧紧蹙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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