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没有人告诉过苗苗爱情需要天时地利人和，光是两情相悦不足以在一起，还要考虑很多。
    成年人的恋爱要考虑的更多。
    苗苗主要考虑钱。
    她没钱谈恋爱，她不是手牵手压马路也很开心的十六岁少女，所以她在唐几乎脱口而出给她女友身份的时候阻止了他。
    至尊宝放弃紫霞是要去保护唐僧取经，最后他成为斗战胜佛，苗苗放弃爱情是因为拿不出谈恋爱的资金，最后她会成为什么呢？一个一无所有的可怜虫。
    朋友来慰问病号，提了亲手做的红烧猪蹄，苗苗啃着猪蹄跟她聊天。
    “对了，我把钱还你，医保能刷，没花钱”，苗苗说。
    “没事，你不缺钱吗？你先拿着，发几个月工资缓过来了再给我，也不多。我本来想多转点给你，我的情况也比你好不到哪里去，去年我家盖房子问我要了两万，过年五千红包，下个月我弟订婚，他妈的我说拿两千红包我妈居然嫌少？我日哦，我们老家份子钱八百就算顶天阔气了好吧！”
    “哎”。
    “父母皆祸害啊！你说说我爹妈，一个隔叁差五给我发个微信，闺女啊，给爸爸交个话费，给爸爸发个红包喝个酒，一个死活要在老家盖房子，也没人去住，就说全村都是新房就我家没有。他妈的！人家女儿上班开奥迪，咱家女儿也没有不是！”
    “哈哈哈哈哈”。
    “渴死了，你这什么茶泡来喝喝”。
    “哦那个是通便的，旁边那个罐子有普洱”。
    “你便秘啊？”
    苗苗点点头。
    朋友拿起一个茶包开始泡，“你该不会是靠这个瘦下来的吧！有秘方别瞒着姐妹啊，有福同享，有肉别让我一人长啊！”
    “哈哈哈不是啦，这个不是很夸张的那种，我一个茶包泡两杯水，喝完不会肚子痛也不会腹泻，但是当天会上两次厕所，挺好的，味道也淡，我每天都喝”。
    “链接甩来”。
    两天后，苗苗刚下班接到朋友的电话怒吼，“你个死苗苗老子信了你的邪！我连着喝了叁天差点拉虚脱，今天光厕所跑了八趟，我组长警告我说摸鱼要有底线，再这么嚣张给我工位搬到厕所去！”
    “啊不是吧，我都喝了两个月了，每天喝也没拉肚子啊”，苗苗不解。
    “真的假的？难道我肠胃不行？”
    挂了电话苗苗仔细想了想，回微信，“那个，可能是你吃太多了，我吃东西少没什么可拉…”。
    “滚蛋啊！”
    隔天早上，苗苗泡茶的时候脑子里突然冒出一个想法。
    她觉得自己爱上唐了，不仅仅是喜欢或者心动，是爱他，好爱他。
    爱到什么程度呢？
    如果周六约定了要见面，苗苗周一就会开始护肤美容，周叁开始就饮食清淡坚持喝通便的茶，这样到了周末和唐住的时候她就不会上厕所，不会发生尴尬的场面，不会让他有不好的回忆，不会让他们的约会里掺杂臭烘烘的落入日常的不浪漫回忆。
    她很在乎他。
    在乎到发疯一样满脑子想着省钱赚钱就为了见他。
    苗苗把自己的台式苹果二手卖了八千换了一个叁千块的联想，多出来五千她还了借呗。每个月发了工资她扣除租金基本开支其余全部还债，生活费她留一千。
    小区蔬菜店每晚九点半之后打五折，苗苗可以用九毛钱买一大袋黄豆芽或者买一块南瓜，清水煮了拌上生抽辣酱就是一天的伙食，而且她不用每天都吃饭，人不必天天吃饭的，克制食欲对她来说是最简单的事。
    她把嘴馋的时间放在周末和唐去到处吃美食，周末一顿大餐她可以维持到周二再清水煮菜，有两次苗苗起床后眩晕，唐给她买了超大一袋不二家棒棒糖和一大盒巧克力，跟她说好好吃饭，低血糖的时候就吃块糖。
    她还是一点点变瘦，唐命令她一日叁餐拍照发给他看。
    苗苗每天早餐又开始吃鸡蛋，红薯，玉米之类的，中午和晚上都随便找外卖好评的图发给唐。
    “我就是吃不胖的体质啊，羡慕吧！”
    唐不疑有他，两人在一起的时候苗苗胃口很好，比他还能吃肉。有一天唐要了苗苗的地址，过了两天她收到好大一个箱子，里面有各种维生素，还有奶粉麦片糖果点心以及一大盒燕窝。
    很快，唐的生日要到了。苗苗看了看自己的余额，没有存款。
    她没有犹豫，把支付宝里还进去的额度又借了出来。她早就看好了一双联名款的鞋子，偷偷记下了唐的尺码，守着网站抢货，很幸运，苗苗抢到了。
    唐的生日白天要工作，晚饭和家人一起吃，晚上还约了朋友去庆祝，唐说带她去，苗苗借口推脱掉了。
    她不确定自己还能不能好起来，什么时候好起来，好起来之前会不会已经和唐分开，那就别进入他的生活了。
    “真是伤心啊，过生日也不来”，唐说。
    “对不起嘛，可是我有准备礼物给你啊，晚点给你好不好？”
    “哪有生日过完送礼物的，我当天就要！”
    苗苗那天中午请了一小时假去找唐，两人在附近吃了简餐，苗苗送出了礼物。
    “这么大手笔，我怎么感觉被包养了呢？”，唐说。
    “哈哈你的确挺白的”，苗苗说。
    分开的时候唐捏了捏她的手心说，“哎，你过生日我可什么都没送，这太糟糕了，今年生日补你双份礼物”。
    “哎呀你怎么收个礼物这么扭捏的，过年我还收了你那么大红包呢！那我是不是应该很羞愧”。
    “哦？所以这是在还我人情债？跟我算这么清楚吗姑娘？”
    “不是啦，是想送你嘛，我觉得这双鞋特别适合你，谁穿都不好看，就你穿才好看！”
    唐笑了，“谢谢你，我很喜欢”。
    晚上苗苗回家算自己的还款计划，唐给他发微信说不行了要喝大了，苗苗看到他发来的照片，朋友很多，他很开心。
    “记得许愿哦”。
    “许了，我的愿望是生日当晚要痒痒挠暖床”。
    “哈哈，愿望说出来就不灵了，笨！”
    当然这晚他们没有一起睡，唐和朋友玩到凌晨回家，醉的第二天都没去公司。
    生日礼物的后遗症是唐彻底估计错了苗苗的经济实力，这孩子一向大方他知道，唐谈过几次恋爱调教过几个还约会过很多次，每个女孩不管有钱没钱都是喜欢男人买单的，当然大部分没什么钱的更喜欢拐弯抹角问他要礼物要钱，唐并不在意这些小事，男人都好面子，买单不算什么。
    但要认真说起来，和他时间最长的女友以及M都是经济比较独立的，拿那个两年的M来说，两人飞来飞去，他过去的时候负责自己的机票费用，食宿玩乐对方全买单，对方过来的时候他全买单，礼物玩具也是礼尚往来。和苗苗一样。
    他心甘情愿为女人花钱，当然，如果对方能有小比例的付出，他会更乐意花钱。
    几千块的鞋让唐觉得他应该把两人约会的档次再提高一点才算对苗苗用心。
    这可害苦了苗苗。
    苗苗开始频繁的拒绝见面，虽然理由都很合理，但次数多了唐也觉得不爽。
    “一个月见两次已经够少了，现在让你跟我过整个周末也不愿意，你说说看你几个意思？”
    “我听人家说主奴调教的频率一个月一两次就最好了，可以保持新鲜感和激情，更长久啊”。
    “又上哪里看经验去了？一个月一两次那说的是深度玩家，调教一次什么都玩到的那种，你这才到哪，还保持新鲜感，大半年了老子的工具都没给你用完，M自测表那些项目我一共才给你调教了叁四个，你可别气我了你”。
    “什么嘛，说好的那些重口味的不玩啊，你不是也不喜欢吗？”
    “你丫这样子怎么调教？一点不听话，干啥啥不行，气人第一名！”
    “嘿嘿”。
    “周五下班拿着东西滚到酒店等我，见不到你人屁股打烂，我发现我还是对你太宽容了，老子这回要把你吊起来操”。
    “呸！放狠话第一名！我知道你最温柔的啦，到了现场就不忍心对我下毒手了”。
    “你看老子忍心不忍心”。
    “老子不看！”
    “你死定了”。
    “我告诉你，你会被我弄死”。
    “我错了”。
    “晚了！”
    22.
    苗苗真的被吊起来了，唐不知道从哪找的酒店，居然有调教室。
    他把苗苗双臂吊起来扣住，拿出绳子给她上身捆好只露出胸，苗苗欲哭无泪。
    “你不是手残不会绳缚嘛……”。
    “老子专门为你学的！感动吗？”
    “不敢动了，求求了，饶命啊”。
    “晚了！”
    唐钟爱散鞭，顺着她小腹滑落下去，苗苗浑身扭动，到达小丘，他轻巧的一抽苗苗立刻叫出声。
    “叫一声加五下”。
    口球塞进去，苗苗瞪大眼睛紧张又期待，鞭子在身上扫来扫去，不知道何时会抽下来，落在何处，苗苗跟着他的行走转头，承受一次又一次的鞭笞。
    疼！但又很爽。
    火辣辣的痛感还未消散，细软的鞭子扫过去引起瘙痒让她想要更多的痛来驱散！
    湿了！
    口水流出来滴落在乳尖，双腿被分开，阴道流出淫水顺着大腿滑落，随即就是一鞭子。
    Sp五十下，绳子解开，花结的烙印漂亮极了，像艺术品，苗苗被按在地上，背部和臀部的鞭痕红红的很是好看，唐拉起她站在镜子前让她看自己。
    他从她腿心抠出水亮在她面前，苗苗闭上眼睛，他不许。
    手指插入，苗苗在镜子里和他对视，高潮泄出来。
    她被放在腿上趴着，宽厚温暖的手掌给她安抚屁股，苗苗小猫一样的哼哼唧唧的叫，舒服的要死过去。
    还是要吊起来操！说到做到，唐把她绑回去从后面进入，马达一样的桩送，就对着G点加速，苗苗失控再失控，尖叫着喷出来！尿出来！
    喜欢看M尿算是唐的恶趣味，他眼睛都红了，把她解开按在地上操，苗苗一只手被按到自己的尿液里，羞耻爆表，快感爆表，他还没结束，两人从地上纠缠到床上，精疲力尽才停歇。
    休息好之后唐让苗苗洗了澡换上了准备好的衣服说要拍照，苗苗没反对，调教气氛好的时候拍照她也很喜欢。
    唐拍照水平很好，避开苗苗的脸部，拍的很有感觉。
    “老实交代！是不是兼职私房摄影师来着？”，苗苗问。
    “嗯，好主意，可以尽情看美女”。
    “不行！你看我就好，我也是美女”。
    “哈哈，拿去给你朋友发广告吧”，唐说。
    “什么朋友？”，苗苗疑惑。
    “嗯？就上次送钥匙那个女的，她没跟你说？”
    “欧阳？”
    “是这个名字吗？就是上次去民宿你让她给我房门钥匙那女的”。
    “就是欧阳，你们怎么联系上了？”，苗苗撅着嘴问。
    唐掐她脸蛋。
    没联系，遇见了，欧阳认出他来打招呼，唐没记起来，等她提醒了才想起这么个人。
    那天唐和一对夫妻朋友约了饭，快结束的时候男生朋友去卫生间，唐和女孩买了单在门口等，被欧阳认出来。
    唐身边的朋友没人知道他爱好SM，两人去一旁说话。
    “好啊，背着我们家苗苗约会美女是不是？我要告状！”，欧阳说。
    “朋友”，唐说。
    “那不管，我要封口费，这样吧，帅哥你拍照技术那么好，再和苗苗小可爱拍一次呗，正好我店里上新款”，欧阳说。
    唐不想多聊，他也不是很喜欢这个女人的自来熟，“不了，有事你找苗苗说吧”。
    “找她没用啊，我都跟她说了，苗苗好怕你的，担心你不愿意不敢跟你提要求，话说你可得对我们苗苗好一点啊，她明明那么喜欢”，欧阳说。
    “她想拍？”，唐问。
    “拜托，怎么会不想和主……拍照留念啊，你都不知道苗苗多想在网上分享你们的事，就是怕你介意才不敢提啊，你到底多凶啊！”
    “哦，我还有事先走了”。
    唐跟苗苗复述了经过，苗苗生气。
    “胡说八道，我哪有怕你，你哪里凶了！我才没有跟她们抱怨你呢……”。
    唐笑了，捏捏她的包子脸，“我知道啊，那你想不想拍照留念？还有你想发微博也可以，我不介意的”。
    苗苗看看他，拉开他的手坐在他怀里，说，“想拍照留念，就我们俩个看啊，微博嘛其实也想发，但如果我发的话可能就写一点小矫情的话，不想透露我们的隐私啊，再说了，我都这么大了难道好像小妹妹们一样公开秀那样吗？多难为情啊”。
    唐看看她，“你以为你多成熟吗？”
    “呸！”
    回去后苗苗跟欧阳说不拍买家秀了，欧阳以为唐不同意，说你家主人太严厉了吧！苗苗没解释，她的唐有多好她知道就好了。
    那以后苗苗也不在群里发言了，她越来越觉得混所谓的圈子没意思，唐说的很对，他们俩有属于自己的玩法，只适合他们之间，不用和别人对比。
    五一的时候唐早早说带她去周边城市玩叁天，苗苗含泪拒绝，撒谎说妈妈要来看她不能见面。实际上苗苗找到一份兼职，也是之前帮欧阳拍衣服照片结果被一个网店老板看中，请她去拍JK，对方也是新店，拍两天，酬劳两千。
    衣服很多，苗苗到了现场才知道老板为什么两千找不到模特，她早上六点化完妆一直拍到晚上九点，中间就吃了一顿饭，第二天结束老板都不好意思了，给苗苗送了叁条裙子，其实也就价值两百多，但苗苗还是很开心，裙子很好看，唐喜欢JK。
    整个假期苗苗就和唐每天说晚安的时候聊两句，再无其他。
    节后唐要求补偿，他说全世界有奴的Dom里，只有他五一假期没性生活。
    苗苗一个爆笑，拿着自己的两千块外快请他吃烤肉！中途唐接到朋友电话，朋友心情不好要找他喝酒，唐没办法，问苗苗介不介意多个人。
    当然不介意！
    他们俩最多吃四百，只要这位朋友的饭量不超过一千六，苗苗一点都不介意！
    他们暂停了烤肉等朋友来一起，半小时后，人来了。唐介绍双方只说名字，都是人精，朋友不会问你俩啥关系啊这种死亡性尴尬问题，苗苗加了两份牛肉一份无花叁个人愉快的吃了起来。
    “我们是不是在哪见过啊？”，朋友问苗苗。
    “啊？没有吧……”。
    朋友盯着她看了会儿又想了想一拍脑门惊喜的说，“五一！你是不是平面模特！在X工坊拍女装那模特是你吧！”
    都是人精，这位朋友感受到空气的凝结就知道自己闯了祸，具体什么祸不知道，但他知道他该撤了。
    他走后两人没心思吃了，苗苗要买单，唐结了帐，两人一前一后走出店门，走到他的车面前，唐站定，转身面对她。
    “你还真是有不少秘密，喜欢撒谎？还是只对我撒谎？”
    苗苗欲解释，唐挥挥手，“行了，你去忙你的，不用抽空陪我”。
    唐说完就开车走了，苗苗愣在原地来不及解释就那么看着他走远。
    她点开微信发了好多字要解释最后都删掉了，苗苗低着头站在原地安静的抹眼泪，她真的觉得好辛苦。
    要不就抛弃自尊告诉他自己负债累累谈不起感情玩不起SM，这样唐也不会再要她了吧，她又不是什么天仙下凡，难道唐还会舔着脸死活要当她的金主包养她？就告诉她自己什么都不是什么都没有，每次约会都要饿一周才见面，拒绝见面都是因为钱不够怕尴尬，这样子的贫穷的自尊心他会理解吧，理解然后同情，说不定还会给她一笔钱补偿让她离开，然后呢？她要怎么接受这样的结局？
    苦苦支撑着每一次饥饿和眩晕的就是约会时的快乐啊，她生活里唯一的快乐，如果这个都没有了，她怎么活下去呢？
    对了，还有欠债，其实也不多，不用见唐的话她节省一点不到两年也就还清了。
    正好叁十岁，还清债务一无所有，还真的是失败呢。
    滴滴滴
    鸣笛声响起，苗苗抬头，看到唐在车里看她。
    “上来”，他温柔的叫她。
    为着这一次的回来找她，苗苗发誓，她可以为唐牺牲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