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做错了什么事情吗？为什么要遭遇这些？”
    李思琴情绪激动，晕倒过去。
    姜临川原本在削桃子，听到这样的话的时候，水果刀划破指尖。
    “这句话也是我想说的。”
    他把刀贴在李思琴脖颈上，来回滑动，拭去水果刀上的血迹。
    “比起其他人，你是最幸运的。”
    他只是想让这个天真又自私的人感受一下等量的痛苦。
    不过没有办法让对方的父母出意外，他也不想那么做。
    他在欣赏她的痛苦，这是他亲自营造出的局面。没有人无辜，可她也付出了代价。如果他真正做出了残忍的事，那他和其他人没有任何区别。
    季宁把水果刀和桃子一起丢进垃圾桶，缓缓露出一个笑容。
    这不算是释怀，也并不是放弃复仇。
    真正的报复还没有结束。
    等这一段拍完，片场里所有人都开始鼓掌。姜临川的戏份在这里就快结束了。这也是整部电影最核心的情节。
    他一步步操纵人心，组成一张精密的大网。这些事情表面上都与他无关，实际上都离不开他的暗示和推动。
    最痛苦的时候，他曾经想过要杀死伤害过自己的所有人。
    现在却开始明白，在最美好的年纪，让对方亲眼见证同龄人的恶意，被伤害，被欺凌，也是一种不错的报复方式。
    那种从容不迫、游刃有余，最后高傲收手的姿态，都令人拍案叫绝。
    稍有不慎就会让观众对这个角色升起厌恶之感，而姜临川却并不会给人这种感觉。
    回去后兰撒又开始做数学题，还要尝试练习新的舞蹈。
    每次忙完，差不多已经到了晚上。他还要睡在姜临川怀里恢复精神力，更新量大幅度减少，以前的日更两万变成了日更一万。
    姜临川的戏份只剩最后几个镜头。
    后来季宁打了急救电话，目送李思琴被抬上救护车。
    他这段时间拍摄了所有人欺负李思琴的证据，并将此全部寄送给了李思琴的父母。
    他们都相当疼爱女儿，而且有一定地位。看到那些证据后怒不可遏，开始起诉那些参与校园暴力的学生。也查清楚这是一场处心积虑的报复，想找罪魁祸首的时候，季宁已经坐上了出国的飞机。
    在回学校之前，他已经成功拿到了国外名校的offer。
    “当你想过去死，又有了活下来的勇气，什么都不能阻止你达到目的。”
    最后一个镜头在飞机上完成，拍完后，姜临川很快就能带兰撒回家了。
    每次杀青剧组都会好好喝一场，但姜临川要保护嗓子，众人知道他的职业，也没有强求。
    投资商开的酒会姜临川并没有参加，那个时候，他已经带着兰撒，回到了原来的家。
    江瑜托人照顾过，这里还算平静，很久没有打扫，落了一层厚厚的灰。
    姜临川看了眼兰撒，觉得不需要请家政。
    很快，兰撒就开始自觉擦地、擦桌子，清理卫生。临川已经为这个家庭承受了太多，这些小事就让他来做吧。
    姜临川背过身去的时候，兰撒会趁机使用清洁法术。还不到两个小时，家里里里外外都被他打扫得干干净净。
    姜临川非常欣慰，抓兰撒去洗澡，顺便剃毛。
    有许多哈士奇，全身的毛被剃光，只剩一个狗头，丑到自闭。姜临川稍有暗示，兰撒便急了，承诺了一堆事情，比如以后一直负责打扫卫生做家务，每天都做数学题，跳舞锻炼身体等等等。
    姜临川便非常宽容大度地放了他一马，给他剃了一个适中的长度。
    剃完毛，姜临川照例给他打上宠物香波，开始揉泡泡。
    兰撒太享受了，以至于忘记了自己的身份，十分膨胀道：
    “为这个家庭我承受了太多，今天打扫卫生让我腰酸背痛，腿都直不起来了……”
    “我需要感受一下精油开背、泰式按摩……”
    “是吗？”姜临川动作突然温柔许多，仿佛已经被兰撒的话打动。
    “对对付……临川你最好了……”
    “你又忘记该叫我什么了。”姜临川捧出狗头一阵搓。
    搓狗头真是一件相当幸福又解压的事。
    “叭、叭、叭叭叭……”
    兰撒声音含糊，毫无尊严。现在他满脑子都是临川给他做精油开背和泰式按摩。
    他已经忘记了自己父亲的样子，只记得是个威严的国王，有很多儿子。他并不被寄予厚望，所以那时过得非常快乐。
    相较而言，姜临川几乎做了父亲应该做的所有事。
    养育他，教导他，陪伴他。
    这样想来，叫几声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不过称呼而已。
    兰撒太乖，姜临川反而不忍心欺负了。
    “按摩可以，精油你就别想了。万一用在你身上，你掉毛怎么办？”
    “那种得皮肤病被剃掉一部分毛的狗狗，你见过没有？这里秃一块，那里秃一块……”姜临川一边说话一边撸狗，仿佛他撸过的地方真秃了一样。
    兰撒急了，连忙让他不要拿精油。
    姜临川慢吞吞从耳朵、狗头一路按到屁股、肚子，最后又捏尾巴。
    兰撒有点痒，又不想姜临川停下来。现在他心里非常温暖，有种自己被温柔对待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