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神者第二次停下脚步,她侧头看了髭切一眼,眼中似乎有讽刺掠过,但又按捺住了,继续抬步向前走去。
要说心情没有波动是不可能的,但是告诉他,他又能给自己想出什么办法呢?倒不如说眼前的局面中,一部分困扰,就来自这振太刀。
髭切没有错过审神者眉宇间的失望和烦躁,望着眼前单薄的背影,他再次感到胸腹之间的火又燃烧了起来,火舌烫得肺腑生疼。现在的他不可能缺灵力,那么原因也只可能是……
他看到审神者垂在身侧的手,如果现在自己上前一步,去握她的手的话,她大约会很生气,然后撇开自己吧,髭切心想,她唯一会主动亲近自己的时候只有……
审神者忽然感到腰间一重,她低头看去,果然是某阵太刀。髭切又重新幻化回本体模样,赭红的缠绳自动在她腰间打了个精巧的蝴蝶结,烟色太刀悬在她腰间晃晃悠悠。
“你……”
审神者刚问出口就在心中听髭切回答道:没什么,您现在没有武器,我就是您的佩刀。
髭切语气轻快,他似乎能够理解那振常被她拿在手中的胁差的心情了。
审神者定定地看了他一会儿,终于放下手臂,指尖自然地搭在刀镡后。
随便你,她在心中回答道……总之不过这一会儿了
她很快走出残破的本丸建筑群,向界膜边缘走去,忽然听见身后有人喊她:“那位姬君——!”
审神者回过头,只见一个纯白的身影蹦跳着上了墙头,朝她挥手大喊道:“谢谢您——”
周围还能隐约看见另外几振刀,有水蓝发色的也有银色发色的,都往审神者这边看,却没有出声。
总之她只要向监管司报告这个地方的坐标就好,定位仪和笔记一并上交,很快就会有时之政府的工作人员或是审神者过来清缴。
只要这些刀保持纯洁的样貌就不至于被直接击杀,等进了监管司,被检测一遍后,其中手上沾了人血的自然会付出代价,其他刀要是愿意被祓褉,完成后也能继续寻找一个新的主人。她无意于也不需要与他们有过多的交流。
这么想着,审神者抬起手朝鹤丸国永那边挥了挥,转身离去。
在审神者通过空间裂缝离开后,一个人影从裂缝的不远处钻出,白橡的发色和琉璃般的眼眸,夸张地长舒口气:“哎呀,虽然不用心跳,可心脏都快跳出来了呢,没想到居然会在这里相遇,真是令人感到奇妙。只可惜我还没准备好……”
“不过这样一来,这里也不能呆了。”他转身看了看本丸内部,从怀中拿出一个定位仪拨弄:“诶……那位信徒的坐标是什么来着?我记得她有着一头漂亮的棕色头发。嗯……好像是这个?嘛,去借住几天好啦~”
“黑尾理绘,下次再见吧。”
……
审神者用定位仪穿过时空缝隙来到时之政府,她首先去的地方是时之政府的监管司。
报出番号、留下刚才黑暗本丸的坐标和笔记,无视工作人员吃惊的眼神,审神者紧接着又朝接引司走去。
时之政府内部还像往日一样平和又匆忙,来来往往的行人中,穿着白衣红袴又或是阴阳师打扮的人反而更多,审神者毫不起眼的混在其中,很快来到了接引司外。
在刚刚黑暗本丸的几份笔记中,大多数被扔在那等死的人都提到了一点:世界崩溃前天空中出现的光带。
审神者绞尽脑汁地回忆过自己的世界崩溃前的景象,可记忆中真的没有光带出现,但是最近的经历又让她抑制不住脑中冒出的想法。
万一呢?万一出现了光带,而当时的她没有注意到?那么她的世界崩溃的原因很可能就不是接引人佐藤所说的,因为自己无意中改变了世界线的发展,而是被人为的……如果真的是这样,那她还能遏制住心中的杀意吗?
关于自己的世界崩溃的记录只能从两个地方查到,一个是观测司,一个就是把她接到时之政府的皆引司。或许拿这些问题去问幻姬,同样也能够得到答案,但是现在的她已经无法再等待了,她只想尽快知道结果。
接引司里一如既往的人少,大多数工作人员都被外派到各个世界去捞有成为审神者的资质的人。
审神者找到森岛所在的集体办公室,敲门进入,对里面留守的前台说:“您好,请问森岛在吗?”
前台工作人员礼貌道:“她不在,请问您的番号是什么?我帮您联系她过来。”
不在倒是在她的意料之中……审神者直接报上自己的番号,A组的名头还算好用,对方立刻换上一副恭谨的表情道:“我立刻帮您通知她,您可以先去休息区等待,待会儿我为您准备杯咖啡。”
审神者没有去休息区,她等前台打完给森岛的电话,开口道:“请问,如果我想查找我被你们捞来时的工作记录,你能够直接帮我调出来吗?”
前台一愣,很快回答道:“当然可以!”
时之政府的普通工作人员基本上不会拒绝高组别审神者的要求,她新换的身体能快速准备好也是因为后勤司一路给A组开绿灯。
这种已经过时的资料都不算机密,只要是本人来查就行,手续也因为她的组别所以省了,前台很快从自己的电脑中调出资料给审神者:“找到了,请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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