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望……”三日月宗近笑了笑:“我还是第一次被这样问起。愿望说不上,我可能,在期待某种着变化……也说不定。”
“变化?付丧神之所以由器物成为付丧神,就是因放置过久、吸取天地精华或人类百种情绪才慢慢获得神格,即使被召唤至现世得到人身,付丧神依旧是‘不变’!”
若不是内容无理,审神者现在目光炯炯,凭这语速和咬字没有人会相信她已经醉了。
三日月宗近哑然,知道跟醉酒的人辩也无用,他悠然道:“以不变之身,看着万物朝更好的方向变化,不也是一种乐趣吗?”
夜凉如水,这位付丧神嘴角的浅笑却令月光也温柔起来,在他的注视下,仿佛灵魂都要被他眼中的深邃夜空吸引过去。
“三日月,你……”审神者张了张口,话到舌尖又忘了。
三日月宗近眼中含笑:“嗯?小姑娘想说什么?”
突然,一道黑影斜刺里窜上屋檐,卷过审神者身侧,朝绀色太刀头上蹦去。
三日月宗近及时偏头避开黑影,黑影落在另一边房檐上,是许久没出现过的大黑猫。
审神者呼地站起身:“混蛋快还给我——”
大黑猫口中叼着一枚玳瑁勾玉,正是从审神者手中抢走的,它呲着獠牙摆出威胁的架势,朝三日月宗近低吼。
审神者拎着瓶酒要去抓它,大黑猫姿势一收,掉头窜下房檐,溜了。
审神者怒道:“别跑!!”
她还要去追,脑中想走直线,脚下却根本掌握不了平衡,凉鞋的小高跟滑进瓦片的凹陷处,整个人歪斜着倒向一边。
“小心!”三日月宗近眼疾手快地展臂拦住,审神者一头栽在他臂弯里,手中的半瓶酒溅了出来,沾湿了狩衣的袖摆。
“站住啊你这个混蛋!”
审神者还在挣动,手中酒瓶乱挥,三日月宗近弯腰勾起她的腿弯,把她轻松抱了起来。
他叹道:“小姑娘,还是去休息吧。”
“不!”审神者怒吼道,“抢冰激凌抢球抢鸡腿!现在连、连这个,都要抢……”
她哥总喜欢欺负她,两人从小抢玩具抢零食抢到大。
审神者说着说着,挣扎的幅度小了,声音也低了下去。
三日月宗近无奈道:“还是明天再找吧,本丸的猫不是野猫,一定能找回来的。”
审神者脑袋靠在他臂弯里,放弃了似的,闷闷道:“我不要了。”
——反正那枚勾玉里放的是他的朋友,想要就拿走吧。
三日月宗近失笑,审神者这点脾气在他眼里,跟小孩子没多大差别,反而真实得可爱:“那就回屋吧。”
三日月宗近抱着怀里安分下来的人,从顶层的飞檐飘然而下,落在三楼外的千鸟破风上,从敞开的窗户进入四楼内室。
“冒犯了。”
与一层大广间不同,四楼属于审神者的私人空间,被装修成西式风格。其中两面墙都被做成立柜,透过玻璃,还能看见里面摆放的物件。
三日月宗近就看见了几样在下午礼物时间见过的东西,现在都被整齐摆在架子上,还挨个标了送礼物的刃的名字。
一张床放在窗边,借着月光依稀能分辨出米色的床单。三日月宗近走到床边,把怀里的人轻轻放了上去。
他正要直起身,袖子被一股大力拉住,审神者死死抓着三日月宗近的袖摆,不让他离开。
审神者神情严肃:“刚才的话还没说完!”
三日月宗近哑然,他还没回答,审神者自顾自地继续道:“关于你的愿望,我明白了,我会努力实现它的。”
三日月宗近有些惊讶:“小姑娘是要实现我的愿望所以才问?”
“是啊。”审神者把右手还提着那半瓶酒,这会儿她把酒递给三日月宗近,因为控制不住力道,几乎是把酒瓶摔在三日月宗近胸口,“喝吧!委屈你们了,用命战斗什么的……你们有什么想要的,我都会尽力实现!”
“这可真是……”三日月宗近拿着被塞进怀中的酒瓶,一时间五味杂陈。
审神者还在说,她眼睛在黑暗中发亮:“还有,我知道你这段时间是在干什么。”
三日月宗近半阖的眼微微睁大:“哦?”
审神者肃声道:“我知道你前主人对你不好,毫无疑问用言灵逼短刀寝当番什么的都是人渣!”
“哈哈哈哈……”三日月宗近在黑暗中低声笑了:“小姑娘说得是。”
审神者:“现在你是我的刀了,我不会逼你做你不愿意的事情,所以你该干什么干什么就好,不用委屈自己来讨好我。”
三日月宗近朗笑出声:“哈哈哈哈哈——”
审神者被他笑得十分困惑:“我说的是真的!就像江雪他不愿意出阵我从来都不逼他啊,倒是他经常在人手不足的时候主动帮忙……所以你也不用勉强自己。”
“哈哈哈哈……”三日月宗近好不容易收了笑意,他伸手摸了摸审神者的额头,揉了下她的刘海,长出口气:“好的,老头子我知道啦,小姑娘还有什么要嘱咐的吗?”
审神者胡乱扒下三日月宗近的手,眉头皱得死紧:“不许摸!还有,虽说不会勉强你做不想做的事,但你的畑当番太可怕了,连江雪都来找我抱怨!所以你以后还是多出阵吧,刚好也能分担下一期的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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