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间石室内堆满了腐烂不堪的兵器,刀剑戟斧样样齐全琳琅满目,中间的地上全是锈成一堆的弓箭头,箭杆早已不见了踪影……
第六间石室也是最后一间石室里面什么也没有,原本是石壁的位置开了一个黑乎乎的洞口,我们三人彼此对望了一眼,心中狂喜,这里十有八九是出口了。
“我得把大虎和二虎找回来,他们忠心耿耿的跟了我爹地多年,我活要见尸死要见人!"田曼妮并没有进洞口的意思。大虎和二虎虽然和我没什么交集,但在这地下暗无天日的空间里相处了那么久,也算得上是患难之交了,我说:“姐,我陪你去!”
毛春华收回已迈进洞的左脚,搔搔头说:“敢情你俩是事先商量好的吧?我要是不去那就落下见死不救、不够义气的名声,得!哥就陪你们走一趟,事先说明,我只给一个小时间,一个小时之后甭管找得到找不到我立马就得撤了……”
三人又回到地下河边,这里早已变成了一个烟波浩渺的小水库,水面上波澜不兴,静悄悄的一片死寂。
我们找了半天,丝毫没有线索,就算我们什么也不做,光那雪亮的手电也该引起他们兄弟俩的注意了。
又过了半枝烟功夫,我们依然毫无所获。
“卫国,那不是我们刚才碰到娃娃鱼的地方吗?"田曼妮惊叫起来,她脚下有一堆未燃尽的灰烬,正是田曼妮点衣服吓跑娃娃鱼的地方。我也认出来了,我们走了半天,居然沿着小水库兜转回来了……我暗骂自己笨,刚才要是继续走下去的话就不用爬水碓轴了。
“我终于明白了娃娃鱼为什么长的那么大,为什么对我们紧追不舍了!”我一拍头,愰然大悟。
这娃娃鱼肯定吃过人肉,娃娃鱼食物性杂,河里的鱼虾都能成为它的食物,这地下河暗无天日,鱼虾资源自然没有外面丰富,吃一天少一天。娃娃鱼还有一个特性,那就是忍饥能力特别强,它在饱餐一顿之后可以一年不吃不喝。
那个倒卧的尸骨中指上的咬痕就是一个证明,当年那群人死后不久,正好碰上饥渴难耐的娃娃鱼外出觅食,它在饱餐一顿的同时也深深记住了人这种生物是美味佳肴,当我们出现时,勾引起娃娃鱼内心深处的记忆,对我们紧追不舍也是自然而然的事情了……
听了我的分析,毛春华鼓噪着要离开,想必那大虎二虎兄弟俩已凶多吉少,说不定早已成了娃娃鱼的腹中之物。
我立刻反驳,凭大虎和二虎兄弟俩那身板,娃娃鱼要想把它们全部吃下得费上十天半月,再说了那条娃娃鱼已经摔死了。
毛春华一句话就把我给噎的死死的:“如果这地下河里还有其他娃娃鱼呢?”田曼妮早已伤心的哭了起来,两个大活人被她弄丢了,叫她如何向田水民交代?
我们沮丧的往回走,我一边走一边安慰田曼妮,说不定他们兄弟俩早已出去了,此刻正在外面等我们……我一边走一边有意无意的遮住了田曼妮的视线,冲毛春华使了个眼色,毛春华会意,将我手上的手电接了过去,田曼妮并没有注意到,在我身后的鹅卵石阴影中,一截衣袖正静静的躺在那里,我一眼认出那是二虎的,不过它的主人恐怕已经凶多吉少了,我选择了隐瞒不说,有时善意的欺骗总比告诉她实情好……
在走入最后一个石室时,田曼妮心有不甘,回首驻足了良久,毛春华打趣道:“哎,我说田曼妮,你打算在这里站多久?想变成望夫石之类的雕像供后人发掘啊?”
我瞪了他一眼:“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心中却明白,我们这一走,等于彻底断绝了大虎二虎兄弟俩的生路……
这是一个天然的溶洞,丝毫没有人工的痕迹,洞内怪石嶙峋,头顶长短不一的钟乳石如倒悬的利剑,令人望而生畏,从洞顶渗出的水如玉珠滚盘,顺着钟乳石尖滴落,继而聚成一个小水洼。溢出的水便向低处流淌……我们在乱石中走了不到十分钟,脚下的水早已漫过了小腿,洞顶也变得越发低矮,这让我们产生了怀疑,这是不是一条出路?
当我们以猫着腰的姿势又走了五分钟以后,溶洞的走向急剧向下,在雪亮的手电光下,洞顶以不可思议的角度倾斜向下没入水中。
我们顿时傻了眼,原以为能出去了,没想到的这是一个死洞。田曼妮说:“你们先别失望,你们看,我们这一路过来,洞顶上流下来的水一路汇集到这里,这水位一直没有上涨,说明这里是跟外界相通的……"
毛春华说:“我有一个主意,咱们找一个水性好的下到水底先去看看,说不定有新发现。”
我立刻扼杀了他的意图:“你别看我,我就一旱鸭子。"
田曼妮立刻双眼看着洞顶,那意思很明确,谁出的主意谁去执行。
毛春华尴尬的说:“那我下去看看,卫国兄弟,要是我不小心以身殉国了,拜托你告诉我家里一声,喏,这个东西交给你,有机会你把它带出去吧……”
看着毛春华恋恋不舍解下身上的盒子,呲着牙一副肉痛的样子。我有种不好的感觉,这家伙,啥时候觉悟变得这么高了?
果不其然,当我准备去接盒子时,毛春华闪电般一缩手:“唉!我说哥们,你不是对这盒子没兴趣吗?还是我自己带着好,万一我挂了,就让它作为我的陪葬品吧!”
毛春华那言不由衷的样子但我感到暗暗好笑,他是怕我“黑吃黑"罢了……不过他没说我也没必要点破,笑着踢了他一脚:“带上你的盒子给我滚下去……”
我打开狼眼手电,看着毛春华一步一步走向水中,然后一个猛子扎了下去……原本平静的水面荡起了几个旋涡,随及又不见了。看着田曼妮在手电光下被拉的长长的影子,我若有所思,我在冥殿中看到的人影,以及田曼妮在台阶上看到我前面的人影,是不是手电光“造"出来的?
想到这里我胡乱的舞动手电,田曼妮的影子在手电的光线下忽左忽右,时长时短。
当田曼妮听了我的新发现以后说:“也许真的是我们自己吓自己了,在那样压抑的地下空间之下,任何人的神情都高度紧张,有什么风吹草动看错了可以理解,但是卫国,毛春华说他在地下河地面发现我那段话,你不觉得有问题么?你试试看,你用手机屏幕照明,看看能不能发现我?”
我依言关掉狼眼手电,地下溶洞顿时变得漆黑一片。手机屏幕亮起,那光线实在是太昏暗了,我只能勉强辨别方圆五米的范围内的任何东西。也就是说,只要超出这个范围,除非有夜视仪,休想发现任何东西。
“怎么样?”田曼妮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他说的违反了灯下黑的原理,相反,我可以在更远的地方看见他,他手上的手机屏幕光在黑暗中就是一路灯。”
所谓的灯下黑就是在夜晚,屋子里的人站在电灯下很难发现屋外的人,而屋外的人可以将屋内的人看的清清楚楚。
“还有,毛春华说我们失踪了,你不觉可疑吗?可我们四人……"田曼妮一顿,我知道她又为大虎二虎的生死未卜而伤神了。良久,她才继续说下去:“我们四人是亲眼所见他失踪的,这说明了什么?说明毛春华在撒谎!”
我突然感到细思极恐,毛春华到底是怎么在我们面前玩“大变活人"的?我摇摇头,心中却猛地想起来另外一件事,在冥殿中鸟首人身将军像双手作托物状,现在想起来,它手上应该有东西,但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人拿走了。 拿走东西的人和地下河河滩上那几具骨骸是否有关联?
田曼妮说:“这很简单,在解放前,一伙人进古墓拿走了鸟首人身将军像手上的东西,另一伙人紧随其后,一路追杀,在地下河边上将第一伙人干掉,抢到东西后便扬长而去……”
这个说法可以解释那群人是怎么死的原因,那么这群人到底是谁?我想到毛春华在尸骨上捡到的那枚圆形田字徽章,要想查清这群人的身份,或许可以从那枚徽章上入手。
时间很快过去了五分钟,可毛春华还没有从水里出来,普通人的潜水极限最多一分半,这毛春华不可能有这么大的肺活量,唯一的解释只有两种,一种就是他已经出去了。另一种就是成为龙王的“座上宾"了。
我说:“姐,咱们也下去吧。"
“你不是旱鸭子么?"
我笑了:“我从小在水库边长大,你见过有在水库边长大的旱鸭子么?毛春华不知道而已。”
也不知道这狼眼手电是否防水,我在身上找了半天,最后从烟壳里把锡纸拿出来胡乱包在狼眼手电易进水部位上。
两人一头扎入水中,田曼妮在前面,我在后面嘴里咬着手电跟着,这手电的质量确实不错,即使在水下,也保持了它强悍的照明功能。水底地形还算平坦,所以我们游起来并不费劲,看起来田曼妮经常在游泳馆游泳,她姿势像一条美人鱼美仑美奂。
忽然,田曼妮似乎加快了游动的速度度,一下子和我拉开了距离,在水底苦于无法开口说话,我只好也加快了速度。此时,距离下水已经过去了半分钟,我觉得胸口憋的难受,仿佛肺里被塞了一块大石头,再找不到出路,我这130斤重的身板恐怕要交代在水里了。
刚划了一下,忽然一股巨大的潜流从侧面冲过来,我瘁不及防,接连喝了几口水, 不过, 喝的这几口水反而暂时缓解了肺部那种爆炸的感觉。
我身不由己的被那股水底暗流胁裹着向前冲去。原来田曼妮和我一样也是碰到了水底暗流。
没等我多想,眼前一片光亮,接着身子向下一坠,我不自自主的“啊"的一声大叫,慌乱之间,眼睛瞥见天边残阳如血,下面水白茫茫的一片,应该是水库之类的地方。我们终于出来了,被溶洞水底的另一股暗流冲出来了!我还没来得及高兴,就被从洞口喷涌而出的水压入了水底……
第十五章:重见天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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