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零，你说话啊！”辅导员看着他抱头的模样，无奈道：“警察叔叔还没来呢，如果你愿意告诉我十年前发生了什么，我可以为你求情，要不然你们在这栋里装神弄鬼，害学校十年无法使用这块地，你们要么坐牢，要么要赔偿学校的巨额损失。当然，这都不是重点，你介意我们清大的艺术生，好不容易考进来，又有天赋，以后前途无量，你…你怎么在这里待了十年，我真的无法想象……这十年可是你全部的青春啊！”
    “呜呜呜……”骨瘦如柴的余零似乎被辅导员的话戳了心窝子，没有焦距的眼神逐渐露出痛苦的神色，“呜呜呜呜，我，我们不想……”
    辅导员：“什么你不想？”
    余零全身抽搐着，他想努力说出来，可由于十年间没有说话，再加上他时不时往外面看，支支吾吾的说不清楚。
    辅导员气的想把这栋楼翻了。
    “是不是有人控制了你？到底是谁，是谁？！”
    宋莹莹现在也没有那么慌了，毕竟光线充足，什么都能看到。
    “李老师，您消消气。我们来都来了，更何况警察叔叔们马上也要来了，一切都会真相大白的。”
    “我知道。”辅导员：“对了，刚才灯光怎么亮了？”
    两人齐齐看向秦烟。
    秦烟：“刚才门口有总闸，我拉了一下，瞬间整栋楼都亮了下来，我也吓了一跳，以为它坏了不能用。”
    你吓了一跳？
    辅导员瞧着秦烟淡然的脸色，怎么都不信她说的话。
    应该是那个老师傅告诉秦烟，这栋楼里的电闸没坏，但是以前怎么没有人开过呢？
    余零看了两眼秦烟，然后又是瑟瑟发抖的把头埋进墙角。
    这种楼里的电线全部都坏了。
    那个女人好可怕……，那个女人不会放过他们的……，他们一辈子都出不去这栋大楼，他们只能看着外面的鸟语花香，却永远无法触摸，就像沙漠里出现海市蜃楼的绝望之人。
    秦烟瞧出了余零眼中的死寂，问道：“你不想过上正常人的生活吗？娶妻生子，孝顺父母，工作完之后跟朋友一起吃饭，晚上还有家人等着你，这样的生活你不想要吗？只要你把知道的说出来，我们现在就可以送你离开这栋大楼。”
    她没有用至尊瞳去窥探他在这栋大楼里的过往，如果他不把自己的经历说出来，谁都无法帮他挣脱心中的镣铐。
    他可能受到了什么威胁，但是现在他已经安全了，如果他不能够反抗幕后主使，那么以后他很容易再次受到控制。
    人要有反抗精神，不能像只狗，别人一牵就走。
    宋莹莹对着余零说：“我们学神很厉害的，外面的锁她用脚直接踹开了，你放心，她会保护你的。”
    余零眼神动了动，长大了嘴巴，“不，不止我一个人在这里，他们都在，都在……女人，那个女人，她……”
    嗷——
    一道怪异凄厉的声音在整栋大楼响起。
    余零抱着头，哭到：“来了，来了……”
    辅导员立马把门关上了，她拍拍自己的胸口，“我们就在这栋楼的大门口，难道那谁还敢过来吗，都不要怕！”
    秦烟眼底泛着金光，她‘看’到了。
    一个穿着黑色袍子的女人站在邪楼的楼顶，黑袍下是一个三四十岁的瘦小女人，她那双眼睛很奇怪，眼白少，眼珠大，看起来阴森森的，不像人的眼睛。
    她应该是练习了某种瞳术，要不然以她的体格，根本无法控制余零这群人。
    秦烟观察了她很久，但是她却半点没有察觉到秦烟的窥探，看来是个小boss，因为擅长瞳术精神控制，所以占领了这栋邪楼。
    她还以为这里有某个强大的妖怪呢，果然人啊，狠起来跟妖怪一样的可怕。
    秦烟：“我们待在这里是没有收获的，余零不肯说出实情，我们去其他地方看看吧，说不定有意外收获。”
    辅导员看着外面通亮的灯光，决定按照秦烟说的，去其他房间找找。
    当她们打开第二个房间时，发现里面又有一个余零，哦不，缩在角落的那个不是余零，而是一个短发女人。
    她的精神状态跟余零一样，不过她的求生欲比余零强多了，她认出了辅导员，于是哭了起来，“救救我，救救我……”
    辅导员：“哎呀，你不要一直重复这句话，你们到底在这里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会从花季少年，变成了现在这副鬼样子？”
    “当年，当年在这栋美术楼实习的女画家，她根本不懂怎么画画，但是她擅长催眠……我们305画室的人当年觉得她这项技能很有趣，所以会主动找她催眠，每次她都答应的很不情愿，说催眠对人的精神伤害很大，她越是这样说，我们越是要尝试……她会把我们催眠成各种动物，让我们去吓唬进入这栋楼里的陌生人，久而久之，大家都说美术楼里的人很古怪，除了家人外，亲朋好友都不跟我们联系。”
    “再后来，再后来我也记不清了。老师，同学，你们救救我，救救我吧，我才二十岁，我不想一直待在这里，我还有男朋友，他说毕业以后带我周游世界，他都做好了计划，就等着我一起去了，他…他最喜欢我的长头发，咦，我的长头发呢，我的长头发呢！”
    她自己站在原地，疯疯癫癫的哭泣起来。
    辅导员扶着她坐下，安慰道：“先别管什么头发和男朋友了，能活着就好。”
    宋莹莹离她远远地，小声说道：“同学，你已经不是二十岁了，你现在三十了，你在这栋楼里待了十年……说不定你男朋友已经结婚生子了。”
    太残酷了，十年光阴就在这栋楼里荒废了。
    她要是被关进这里，那肯定分分钟想死。
    秦烟离开了这座房间，她把一楼的教室门都打开了，发现每个教室都有一个人。
    辅导员和宋莹莹头皮发麻。
    “当年消失的美术生正好是15个，全在这里了。他们这些年都是怎么过的，为什么不反抗，明明每天都有人经过外面的马路，为什么不呼救？”
    秦烟：“他们白天接受催眠，根本无法说话，晚上可能在进行其他的活动。”
    辅导员：“那个女老师我还有点印象，她长得很漂亮，没想到心肠这么恶毒，居然用催眠控制了他们，她，她在这栋楼里的吗？”
    秦烟：“嗯，如果我猜的没错，她应该在楼顶。”
    此时，这栋大楼的灯全部熄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