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一个人可以做两个人的事情，那么另外一个人不是就可以解放出来做其它事情了吗？我们不是就等于在球场上有十二个人吗？”
    “你这么说也不错，德米。不过你知道，乔治在进攻方面实在缺乏天赋……”
    阿尔贝蒂尼摇头否定了这个说法：“那或许只是因为他在防守上表现得太好了，而掩盖了他另一方面的才华……头儿，你看到他在上一场比赛最后时刻的表演了吗？”
    唐恩点头。
    “很漂亮是不是？”
    “嗯……确实如此。很棒，很漂亮。”
    “如果真的没有才华，怎么可能发现那条传球路线？要知道，当时禁区里面全是人，我也没有站在人群里面举手要球，我只是斜线向我看准的空当跑，然后祈祷乔治也能看到。他果然看到了，并且把球准确无误地传了过来。”说起那个球，现在阿尔贝蒂尼都还有些兴奋。他倒不是在为自己进球了兴奋，他的职业生涯进球虽然不多，却也犯不着为了一个进球而兴奋不已。他兴奋的是这球来自乔治·伍德的助攻。
    “呃，我认为他是蒙的……德米，只是巧合、偶然的……”
    “可是每一个偶然巧合背后一定会有个必然。我相信他或许并不知道我在禁区里，但是他肯定是看到了那个空当，否则他不会向那个的方传球。你同意这一点吗，头儿？”
    唐恩点头：“同意。”
    “有些球员踢了一辈子球都看不到那个空当，可是伍德却能，这难道不是一种天赋吗？他只是表现出来这种天赋的时间晚于其它方面的才华而已。”
    就在两人说到这里的时候，助理教练大卫·克里斯拉克走了进来。
    “你们在聊什么呢，托尼，德米？”
    “聊有关乔治的未来。”唐恩摊摊手。
    “乔治的未来？”克里斯拉克不明白。
    “我给头儿说，他对乔治的使用有误区。乔治不应该只是一个中场工兵，除了防守什么都不做。”
    克里斯拉克听见阿尔贝蒂尼这么说，抬头看看唐恩，想知道他的意思。
    “我们刚好讨论到关于乔治有没有进攻才华这一点上。你觉得呢，大卫？”唐恩问道。
    克里斯拉克想了想：“他在青年队的时候，我一直让他打防守型中场，告诉他进攻的时候也守在最后面……因为，说实话，我完全没有看到他有什么进攻上的天赋。”
    阿尔贝蒂尼对克里斯拉克的这个回答有些不满，他耸耸肩：“如果你们都只是告诉他：进攻的时候你就在后面等着，怎么可能发现他除了防守之外的其它才华呢？”
    “呃，德米，最早乔治在球队里面的位置是前锋。但是他一个球也没有打进过，反而还铲断了伊斯特伍德的腿……”克里斯拉克给阿尔贝蒂尼解释。
    意大利人点头：“我知道这个事情，教练。可是那个时候的乔治和现在的乔治不一样。现在的乔治更成熟，我相信他能比以前做得更好……当然了，我也不认为他适合打前锋，他的最佳位置还是后腰，但不是一个只能防守的工兵。”
    “你想让伍德成为真正的核心？”唐恩点破了阿尔贝蒂尼的意思。
    “是的。不仅仅是精神上，更是战术上的……”阿尔贝蒂尼停顿了一下，然后说道，“其实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我希望乔治能够成为我这样的球员，成为一个能攻能守的中场球员，还有一个原因就是……我决定退役了。”
    放在嘴边的茶杯停住了，唐恩以为自己听错了。
    克里斯拉克则扭头看着坐在沙发上的意大利人。
    “抱歉……我没有听错的话，德米，你刚才说你要退役了？”克里斯拉克问道。
    阿尔贝蒂尼点点头：“我的合同这个赛季就到期了。”
    “哦不、不……俱乐部已经为你准备了一份全新的合同，一切待遇都没问题，只要你在上面签字，你就可以继续踢球。没有任何问题……”克里斯拉克慌道。他以为阿尔贝蒂尼是因为俱乐部迟迟没有宣布和他续约才说了这番话。
    “你误会我了，大卫。在我赛季前受伤的时候，我很认真地考虑过这个问题。我觉得我的身体已经不可能再康复了，继续这么下去，未来一定也就是这样踢几场比赛，再伤几场，对球队毫无帮助。我可不想做一个坐在看台上拿薪水的……废物。”
    唐恩放下茶杯，拉开抽屉翻找着。
    “所以我决定这个赛季结束之后，不和俱乐部续约，然后回意大利去学习教练课程。退役之后我打算做一名教练，这是我很早以来就有的打算了……”
    唐恩走过来挥手制止了阿尔贝蒂尼继续说下去，他递了一份文件给意大利人。
    “还没到说再见的时候呢，德米。这是俱乐部为你准备的合同草案，我们正准备打算找你的经纪人来谈。”
    阿尔贝蒂尼翻看了一下，重新递给唐恩：“我很感谢俱乐部对我的信任……这真是一份优厚的合同。”
    确实很优厚，同样是两年期限，没有规定出场次数，没有规定进球数、助攻数，没有任何限制他继续拿薪水的条件。工资水平相较第一份合同甚至还有提高，因为俱乐部的财政状况改善了，同时球队整体工资水平也提高了。
    “可我不能接受。”
    唐恩看着阿尔贝蒂尼脸上的表情：“你认为这是施舍吗，德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