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抬起头，在看清楚对方面孔的一瞬间，蝙蝠侠瞳孔皱缩：“杰森？！”
    “真让人感动，时隔这么多年，你居然还记得我的名字。”
    杰森笑了起来，这笑容古怪，好像他不自觉地想要微笑，却又想压制住似的。
    ——杰森自己也没想到，在见到布鲁斯的这一刻，他的心头竟然还会如此喜悦。
    真讽刺，不是吗？
    蝙蝠侠深深凝视着已经成长为一个成年人的青年，他用视线描摹着对方的骨骼，下意识地把这张锐意十足的脸和记忆中的面孔做着比较……这显著的差异让他的心里出现阵阵抽痛。
    “我希望，你不是在怀疑我的身份。”
    杰森在对方的注视下，把手枪指向小丑的太阳穴：“你知道吗，我真的很好奇，如果我在你眼前开枪的话，你到底是会看着，还是会先朝我下手呢？”
    蝙蝠侠——布鲁斯从没想到过自己会在这种情况下见到他失而复得的儿子，他也没想过自己会有一天，被他的罗宾威胁，去做这样的选项。
    “你还活着。”
    蝙蝠侠低声道：“这……很好。”
    他几乎以为这是小丑的另一个游戏，另一个戏弄他的把戏了。
    但他牢记着杰森的一切，只是一眼就认出了他。即使不可思议，但……那就是杰森。
    塞缪尔和提姆在角落同时屏息，他们面面相觑，一时间迟疑于到底要不要上前打扰这段明显画风不对的相认场面。
    提姆更是震惊不止，他曾在家庭相册见过杰森的旧照，他更知道前一任罗宾逝世的事情——但，但这见鬼的父子重逢状况是怎么回事？！
    眼看着两人越说气氛越冷，提姆觉得布鲁斯的语言天赋或许都点在了花花公子的身份上——上帝啊，他都想冲上去告诉杰森，那个他冷嘲热讽的人如果不是被拦着，那对方差一点就能为他杀了小丑了！
    等等，提姆猛地回神，他为什么不直接露面说出一切，反而像个见不得人的家伙一样缩在角落？
    第38章 私人恩怨
    第一次和哥哥见面他就在威胁老爸做送命选择题, 怎么办，在线等, 十万火急——提姆真想去网上论坛发帖, 可现实中的情况却刻不容缓。
    就算布鲁斯和杰森对峙都陷入了个人情绪中, 提姆也还记得他和塞缪尔赶来的原因。
    “其实蝙蝠侠——”
    顶着杰森小刀子似的眼神, 提姆艰难地站了出来。
    他开口就想替布鲁斯解释当年的事情，可布鲁斯同时落在他身上的目光却让他下意识觉得后颈一凉。
    不不不，不要怕提姆！你是为了家庭和谐！
    苦逼的提姆还没享受到二哥的关爱, 就不得不为调解家庭纠纷而头大。
    提姆正要在双重压力下解释当年的事情, 杰森却淡淡打断了他未出口的句子。
    “嗨, 新罗宾, 你好啊。”
    提姆：“……”对方这个语气总觉得怪怪的。
    “这是我和蝙蝠侠之间的私人恩怨, 你最好不要插手。”
    杰森看到了提姆和后面的塞缪尔，他倒是没想到这两人也会来阿卡姆, 这个突发.情况让杰森心中暗道不妙。
    杰森其实不太在意提姆是新罗宾这件事——其实也有点……
    好吧，杰森非常介意新罗宾这个小屁孩。
    但杰森就算不愿意看到这个顶替他一切身份地位的家伙, 他也不希望提姆和塞缪尔一起出现在随时可能爆炸的阿卡姆。
    杰森自己都没把握小丑的炸弹到底什么时候爆炸, 谁知道那潜伏的危险，究竟会在什么时候就会掀翻这所建筑物？
    而杰森也不愿意听提姆为布鲁斯说好话——难道布鲁斯有什么事情, 居然还需要罗宾代为传话了吗？
    同样知道脚下可能随时爆炸，布鲁斯深知境况不妙。一个杰森已经够让他棘手的了, 当看到提姆冲出来时, 布鲁斯就彻底冷下了脸。
    可面罩下的冷酷表情无人得见, 只有一句硬邦邦的命令穿出。
    “罗宾, 回去。”
    就在他说出“罗宾”这个代号时，杰森和提姆不约而同地都转头看向他。
    杰森：“……”
    提姆：“……”
    依旧吃瓜的塞缪尔：“……”哇哦。
    塞缪尔得说，他这趟来得真的有点值回票价。
    显然就算是布鲁斯也没想到两人会同时应声，可他当下也无法再多说什么。布鲁斯严厉地看向提姆，眼中的意思已经很明显在驱逐他快离开。
    然而几乎被他们遗忘的人质却不甘寂寞，小丑的尖声嬉笑忽然在众人耳边响起：“哈哈哈哈哈！能看到我们哥谭义警们的这一幕，真是让我下一秒被炸成碎片也值了——”
    所有人，包括塞缪尔都凝目看向狂笑中眉飞色舞的疯子。
    他惊讶地发现，对方的一只手臂已经从之前捆绑他的锁链中逃出来了——以一种鲜血淋漓的扭曲状态，而杰森用来让他闭嘴的布团，则是染了血迹被丢到一边。
    显然，小丑以骨折和磨下一层皮为代价，就为了放声嘲笑一句蝙蝠侠。
    塞缪尔：你是真的恨他啊。
    杰森死死扼住他的喉咙，可小丑依旧顽强地挤出几个字：“快要……炸……咳唔——”
    即便是被人挟制住要害，出于快要窒息的痛苦中，小丑那张阴郁疯狂的脸上还是挂着古怪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