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他并行的夏洛克也不知道是从什么环境中长大的，从一开始他们走出来的废弃工厂，这个只比托尼大几岁的家伙就没表现出什么反感；不得不用别人脏污的衣服捂在脸上，他也没表示出什么厌恶的情绪。
    托尼怀疑，就算是有一具尸体摆在夏洛克眼前，恐怕他也能一本正经地去分析尸体的死亡原因。
    这个时候托尼还不知道，自己的猜想几乎对了一半。
    杰森领着他们七拐八拐，到了他距离最近的一个安全屋。
    “这是我的备用安全屋，你们两个就安安生生给我待着，不许闹出什么乱子。明天早上我再带你们出去——尤其是你，托尼，不要随便动我的东西。”
    托尼和夏洛克并排坐在沙发上，他们俩安静下来的样子倒是很能哄人，一副乖巧的模样。
    杰森今天也是大起大落，他去厨房倒杯水的功夫，出来的时候就看到桌子上摆了一堆的零件。
    杰森:……
    他的目光锁定假装在玩手机的托尼：“你从哪翻出来的？”
    托尼若无其事地指了一下沙发缝：“我刚才坐上去的时候他们硌到我了。”
    杰森听到都笑了：“真的吗？别逼我把你绑起来，豌豆王子。”
    托尼的视线往夏洛克那转了一下，他语速飞快地说：“夏洛克告诉我的。”
    说完他就一副认错的样子，迅速起身站到一边去了——正好躲过夏洛克状似无意往他身上落下的手。
    杰森：“夏洛克，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被祸水东引的夏洛克正襟危坐：“我只是说出了我推理出的结论，但托尼是亲手翻出来的。”
    托尼不甘落后：“是他暗示我拿的！”
    “你们两个是小学生吗？”杰森没带过孩子，但是现在他体验到了带孩子的痛苦。
    哥谭酷哥红头罩把窝里斗的两人关到了卧室，他坐在沙发上，忍不住挪动了下屁.股……不硌人啊？
    杰森暗暗想，托尼果然是个被宠大的小混蛋。
    卧室那边传来一阵小学生吵架般的对话，杰森眉目不动地听他们菜鸡互啄。
    大概是太久没有听到这么有生活感的声音，杰森靠着沙发，没一会就觉得眼皮沉重地落了下来。
    ***
    客厅中，人高马大的杰森勉强横卧在沙发上睡着了。
    卧室里，又是另一番景象。
    吵累了的两个人，泾渭分明地分别坐在床头床尾两端。
    托尼不知看着什么东西出神，夏洛克推理完了屋内肉眼可见的一切东西，最后他得出一个结论：“明早我们要自己做早饭。”
    听到这话，托尼很给面子地嘲笑了一下：“大侦探，真了不起，能推理出这么了不得的结论。”
    夏洛克双手合十，他意外地没像只被踩到尾巴的猫似的跳起来，反而用一种超乎寻常的镇定口吻反问道：“那么你以为我会推理出什么呢？”
    托尼没有说话，他陷入了沉默。
    来之前他们都兴奋激动，但是到了杰森这里后，或许是他们并没有什么来到异世的实感，所以两人现在的心情倒是出乎意料的平静。
    “杰森是个好人。”
    托尼没头没尾地忽然冒出一句话。
    夏洛克没有反驳，半晌后，他才轻声说：“一个不幸的好人。”
    托尼没接着问下去，夏洛克也没说自己到底演绎出了什么。
    跟着杰森一路走来，两人都有些疲惫。
    托尼看了眼身下只有他的床二分之一大的尺寸，“今晚怎么睡？”
    夏洛克看了他一眼：“当然是我睡床。”
    “我也要睡床。”
    “别开玩笑了托尼，你不会和陌生人一起睡的。”
    “但是我不介意和朋友一起睡——我付过钱的。”
    夏洛克难得被噎了一下，他打量了一番托尼无辜的表情，对这个花钱雇自己当朋友的家伙有了新的认识——
    “你的好胜心真是强得让我吃惊。”
    看着夏洛克自觉去衣柜找被子的身影，托尼在他身后发出露出胜利般的无声大笑。
    “其实你知道的吧，波士顿这时候应该还是下午。”夏洛克冷不丁说道。
    托尼看着抱着一团被子的夏洛克，他莫名觉得这个场景非常不“夏洛克”，让他很想笑。
    “我当然知道，但是昨晚我熬夜测试413——而且别忘了，是你拉着我去解决你那个监控软件，我才没时间补觉的。”
    夏洛克不客气地把被子兜头扔到托尼脸上，他没好气道：“好了，小少爷，接下来该你整理床铺了。”
    托尼顺势躺在床上，他一动不动，在被子下瓮声瓮气地理直气壮道：“我不会，而且你把我憋死了的话……”
    “唔……”
    夏洛克猛然把被子掀开，托尼被光照得下意识咽下后半句话。
    夏洛克背对着灯光，他俯视着托尼，慢条斯理道：“把你憋死了就怎么样？”
    托尼：“……你这个语气真像个杀人狂。”
    但是夏洛克没接话，他微微侧脸，仿佛在聆听什么。
    “听，托尼，外面有爆炸声。”好像根本不知道自己刚说了什么重要的事一样，夏洛克又补充了一句：“杀人狂可不是那种语气。”
    第19章 首富的地下情人
    听到夏洛克的话，托尼想起杰森描述哥谭时讥嘲的语气——他说，那是一座无可救药的城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