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做什麽。”
看到眼前的画面,谭棠本能的想抢上前去阻止他做这麽疯狂的事。但是转眼看见罗昭威脸上的表情却是噙著淡淡的微笑,将自虐的动作做的那麽无害和自然。她的心也就变得冰冷起来。
他自己都不在乎的话她又有什麽好激动的?面对著变态的时候,每一句对正常人才起作用的劝说都是徒劳。不仅显得自己很愚蠢,更重要的是说不定就此会著了对方的道。
“你洗完了?”
罗昭威看见谭棠头发水淋淋的,身上只过了一条洁白的浴巾。他微侧著头认真的打量了她一会儿,随即将那层仍然偾起的悸动悄无声息的压了下去。
男人的怀中抱著一个他从被父亲接到这里时身边就一直带著的毛绒熊。这麽多年过去了,这浅褐色的可爱熊熊却只是稍微显得旧了一些,可见主人对它有多麽的爱惜。
谭棠不动声色的睇著他,眼神却往地板上瞟。在认出那些白花花的碎瓷是明朝时期有名的古董之後眉宇之间才隐隐抽动起青筋。
败家子啊……这一次任性又要给罗家损失多少钱。
男人健壮的手臂搂抱著童稚的大熊,身上光溜溜的露出完美的身材。有一点稚气,却是结实又健康,散发著男性特有的性感魅力。他下半身穿了一条柔软的灰色睡裤,光著的双脚一步又一步的在那些尖锐的瓷片上缓慢的行走著。
血早已顺著被割破的血管源源不断的流向地面,光是看,谭棠就能够想象出他应该有多麽的痛。她知道,每次这家夥觉得自己被背叛和抛弃的时候都会抱著这个熊。用他的经历来看,16岁之前的罗昭威是没有朋友的。一直跟在他身边听他说话,对他不离不弃的人也只有这只熊。
怎麽,她做了什麽让他觉得被背叛被抛弃了麽──
洁白的瓷片混合著男人炙热的血液,实木地板上也因为沾染了鲜豔的血色而变得有些刺目。而罗昭威的脸看上去却还是平静依旧,光洁的额头,收敛的下颚。男人的轮廓有著很好看的弧度,在疯狂的性爱过後变得更加迷人。不薄不厚的嘴唇先是因为缺氧而翕合著,随後又因为一片过於巨大的瓷片刺入他的脚底心而突然抿紧……
“洗完了,你要不要也冲个澡?”
谭棠盯著他的一举一动,原本以为自己足够冷血。但是看得久了,见这死小孩自虐上瘾她的心竟然没由来的抽痛起来。
看著他折磨自己,她觉得很痛。那每一下残忍的刺入都像是在她心上狠狠的割下一刀。她明白罗昭威是有一些事要对她说,每次这男人想对她质问或探究的时候都会以伤害自己来作为惩罚她的手段。
这样的男孩,是不是太凛冽了呢?
“不要,我还没有玩够。”罗昭威对她眨眨眼睛笑了笑,洁白的牙齿衬著红唇,真是该死的天真无暇。
“你到底想怎麽样。”谭棠又开始下意识的找烟抽,他再这样走下去恐怕後半辈子就都会变成残废了。
妈的!残废了也好,省得他每天yin阳怪气的不知从哪里想出这些乱七八糟的鬼主意来虐她!
“嘶……”
能让人暂时镇定下来的香烟刚被点燃,谭棠只来得及嘬上一口。却见罗昭威微曲双膝,似乎是想要做一个跳跃的动作。
开什麽玩笑?!他想跳在这些瓷片上?当真不在乎自己的下半辈子变成残废了?
说时迟那时快,谭棠用手指快速捻熄了香烟顾不上那灼烧的疼痛一个箭步冲上前去一把搂住罗昭威的健腰将他连拉带拽的推倒在床上,双脚悬空在床侧让伤口不至於变得更糟糕。
“你又发什麽神经?安安静静的呆一会像个正常人一样就让你觉得这麽困难吗!!”
谭棠翻身坐起,粗鲁的将他的一只脚拉过,本想帮他拔出插在里面的碎瓷却被那些血肉模糊的伤口骇得倒抽了一口凉气。
世界突然安静了。
谭棠叹息一声,低头望著罗昭威茫然无措的脸,突然间幽幽的说了一句──
“我到底要拿你怎麽办才好。”
她觉得自己管不住他了,真的。曾经两家人联姻的原因除了生意场上的事需要合作以外,最重要的就是罗昭威的父亲觉得谭棠的个性很尖锐。坚强的女人不会轻易地被困难所击败,将男孩交到她手里,罹患癌症的罗父很放心。
现如今,罗父已经因病去世一年半了。谭棠也真的不负所望一面接受了罗氏将生意打理得井井有条,另一方面也在尝试著接触和照料这个比自己小五岁的男人。但是随著她越来越忙,罗昭威也越来越难搞。不是在外面给她惹麻烦,就是在家里让她不得安宁。
如果可以选择的话,她可以放弃履行对罗父的承诺吗。
脸上故作轻松的笑容随著谭棠有些犹豫的神情而渐渐的消失不见,平躺在柔软的大床上任女人制服著自己。罗昭威扬著长睫看了她一会儿,突然伸出手去轻轻的抓住了女人的手腕。
“嗯?”谭棠不解。
却见男人的眼睛仍然是一瞬不瞬的盯著她,但是他的手却将她刚才因为捻息香烟而灼伤的指尖放进自己的口中安详的吮吸了起来。
温暖的口腔瞬间包裹住了发疼的指尖,不知为什麽。看到罗昭威做出这个帮她缓和伤口的贴心动作,心里却更加的难受起来。
“姐姐──”男人舔著自己口中的玉指,突然开口问道。
“其实你,不是同性恋吧。”
(限)17 拿你怎麽办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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