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征得伴侣的同意了吗?”
“当然了,这事也不能一个人吧……因为不是**期的时候就有些难,所以他提议说这些……道具会让他好受一些。我因为工作的关系,在家的时间比较少,有时候实在没办法也会错过**期……所以……我也想尽可能的满足他的需求。”
“有一部分已经不简单是助兴的工具了,你明白吧?”
“我知道的,可是他会……比较喜欢。这个也比较有效率……”
“你们这样做的时候,你知道他怀孕了吗?”
“当然不知道!否则也没什么必要——”
询问警察从笔记当中抬起头看了他一眼。可能是因为他谈论配偶的方式无论怎么看都十分功利,不符合传统的那种认知。他也想要有那种认知。但现在到哪里还能找到类似于爱情的那种传统的认知?
“那么,你的伴侣知道吗?怀孕的事?”
“我想也不……?我们定期去做检测。检测结果的通知昨天才发到我手机上,我工作结束后才看到……”
樊澍承认,他就是想要个孩子,可能还想要不止一个。他仔细思索了一遍,觉得凌衍之的确没有反对过。
“那么,你承认你捆绑、拘禁过你的伴侣?”
“我——我们商量过——”樊澍涨红了脸,“……那只是在床上……结束了就会松开的。”
“你知道你的伴侣为什么要从楼上跳下来吗?”
“我不知道!我结束了轮班还给他发了信息。他回的时候看起来一切正常。到底出了什么意外?”
“意外就是他几乎48小时没有进食,卧室门是反锁的,嘴里被塞有**导致极度缺水,双手被绑,脚踝也被**道具绑在床柱上,满床都是挣脱的血痕。从现场来看他最后挣脱了绳子,从你们卧室的窗户跳了下去。”
樊澍整个都呆住了,完全不知该作何反应:“……什、不可能!!这怎么可能?!我给他发了信息他还回了!!那信息——”
“我们已经检查过了你们的手机,”警察头也没抬,旁边记录员手底噼啪敲打键盘的声音显得尤其刺耳,“那是自动回复信息。”
第3章 谎言如网
自动回复信息。
他为了一条自动回复信息而感动不已。
他居然没有察觉这是一条不止一次这么敷衍给他的自动回复信息。
樊澍一时不知道哪种更惨。他在拘留所里呆了一晚,感到混乱、挫败和莫名其妙:他当然知道凌衍之在撒谎,但是谁也不会信的。大家更容易相信一个惨烈又狗血的凄美故事。他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做,以及这么做的目的,还有到底是怎么才能做到——把自己反绑、塞上**,还有脚上的束缚带?更别提让自己从楼上摔下去?
也许他出轨了;也许他在报复自己。可是为什么?樊澍认为自己从没做过对不起他的事,他从来都是顺着他的伴侣来的。虽然那不是爱情——但这世上如今还有爱情吗?多少钱能买到,几斤几两?我们这一代——至少是我们这一代人注定没法拥有爱情。他们的确没有吵过架,但老实说,也没说过什么话;**期的过程相当酣畅,可谁都知道那不是真的,更类似于算法模拟出来的某种程式,像药物麻痹中枢神经,只提供虚无缥缈的欢愉。
于是结束后的空虚就更加折磨,那所共居的房子像兽笼一般充斥着荷尔蒙的臭味。樊澍有的时候觉得,工作时候自己反而更开心一些,他喜欢出差外勤,是模范标兵,并且从不着急赶回家去;只为了能在外头多留一天。一个人睡在床上比两个人舒服很多,但悖论的是,他又的确想要孩子,想要一切重回正轨;这注定了必须在某些方面定时勤恳,他奢望着有了孩子的家庭看上去会更加正常一些,而他们彼此间的话题也会更多一些。
但今天樊澍才明白,其实自己一点也不了解凌衍之,也许对自己曾经的同桌、工作的同事、任务的搭档和过去的战友他都会更熟悉一点。而这个每天和他同床共枕的人,他真的一点也不熟悉,他没有费心去记过,如今再仔细想想,的确,他似乎经常回复“好,等你回来。”那不是什么温柔,只是一句懒得多想的自动回复,好笑的是自己居然根本没有发现。
第二天他的律师来接他,沟通,了解情况,保释,以及一大堆的唠叨。他的律师是他曾经的战友,因伤退伍后干起了这个行当,做得比当初当特工要好,还给自己起了个洋名——但任谁只要看过他的真名“谷丰收”,都会被那洋溢着的丰收喜悦和乡土热情所席卷,不会记得他的英文名叫啥。
谷丰收在外面等樊澍,已经发福的身子不复当年英姿,一张总是笑嘻嘻的圆脸这时候满是凝重地盯着手机屏幕。樊澍想缓和下气氛拍上他的肩膀,震得他浑身的肉抖了三抖,人才从屏幕上艰难地挪开视线:“糟了。”
“什么糟了?”
“为了你这破事我忘了做早上的联动任务了。”
樊澍:“……啊?”
“我377天打卡从没断过,”谷丰收说得痛心疾首,将手机递给他。樊澍以为会看见游戏界面,但实际上那上面是个新闻直播,画面里人头攒动,几乎要挤出屏幕来。“凌衍之在医院,都是媒体记者。”他低声说,“我估摸着你也得从后门走了,他们不敢进局子来搞事打扰人办公,不过刚才我来的时候发现几个绝对带着长枪短炮的,在门口游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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