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北霆再次发动车子，却不是去往酒店，也不是去往沈家别墅。
    “在这附近我有一套公寓，但是不常去，不过会定时进行打扫，现在我们过去那里。”
    “哦……嗯。”
    寒风又开始从外面灌进来了。
    宁墨搓了搓自己的手心，一片汗渍，但她的心却是平静下来了，也不再去理会后边那些跟踪她的人。
    五分钟之后，宁墨轻声问道：“北北，你那里有安全……套吗？”
    “……”沈北霆额头上的汗水更多了一点。
    就听宁墨解释道：“我今年高三毕业，过十八岁生日的时候，我爸妈送了我一份生日礼物，就是那个套，不过你不要误会，他们不是想让我赶紧去和男人那啥，他们这么做的目的，就是告诉我，在这件事情上要学会保护自己，不要让自己怀孕。”
    她有些结结巴巴的：“毕竟女孩子大学毕业以前就怀孕，意味着要拿掉孩子，这样对身体损害很大，心理上也可能会有阴影，我觉得……在这个年代，父母或者老师给我们进行关于性这方面的教育，是很有必要的，你觉得呢？”
    “你爸妈做得很好。”
    宁墨松了口气，在z国，父母长辈总是羞于提起这些，就算是说也是非常隐晦的。所以她也担心自己主动提起那个安全措施的时候，沈北霆会认为她不检点，这么小就想这些。
    车子抵达公寓楼下，就有买日用品的，沈北霆忍着全身的难受，下车去买那东西去了，然后将车子驶入停车场，带着宁墨上楼。
    输入密码进门，里面漆黑一片，沈北霆的手落在开关上，正准备开灯，宁墨的手覆上了他的手背。
    他感觉到她在颤抖。
    他收回了落在开关上的手，宁墨贴着门板站着，沈北霆转身面对着她。
    他们渐渐适应了房间里的黑暗，能够勉强看清彼此的轮廓了，他的手抚上她的脸，轻轻地摩挲着，安抚她的情绪。
    药物在体内的时间已经够久了，但沈北霆一点也不想吓着她。
    他们的呼吸热热的，也湿湿的，互相交织在一起，宁墨的双手揪紧了他两边的衣服下摆，身体越来越紧绷。
    沈北霆开始吻她，吻她的脸颊、她的额头、她的鼻尖，最后才吻她的嘴唇。
    他的吻轻轻的，像羽毛轻扫在皮肤上，她适应他的气息、他的靠近之后，慢慢地放松了下来。
    阳台的窗帘没有拉上，少许光线从阳台那边落进来，只隐约看到昏暗的光线中，两个人互相拥抱在一起。
    沈北霆搂着她的腰，一面吻着她，一面慢慢带她到卧室里。
    十五分钟后，卧室里响起宁墨轻轻的声音。
    “北北，你是第一次吗？”
    “……嗯。”
    “那我会不会很疼？”
    “在这方面我无师自通，相信我。”
    “哦。可是……”
    沈北霆以吻封缄，不许她再问了。
    窗外，月色铺满整座城市。
    屋内，宁墨将自己完全交给了沈北霆。
    “你不要碰我的后背，有伤疤，不好看。”
    “那是为我伤的，我不觉得难看，我想碰。”
    “不！这伤疤是我的，我不许你碰。”
    “丫头，我真的一点也不介意那道伤疤，它在我眼里很美丽。”
    “可是我介意，你不许碰！”
    她的态度很坚决，若他执意要碰，她大有将他推开的架势，沈北霆就只好作罢。
    不知道过了多久，至少距离他们进屋过去一个小时了，宁墨忽然哭了，沈北霆俯身去吻她的眼泪，宁墨却哭得更加厉害，单薄的肩膀在剧烈地抖动着。
    “怎么了？”他扶住她的肩膀问。
    “没有具体的理由，就只是想哭。”
    “乖。”
    宁墨的哭声渐渐小了，她明白，像这样的夜晚，今晚之后不会再有了。
    像沈北霆这样的人，她遇见之后，就不会再遇见了。
    如果说她的十八岁是黑暗无光的，那么沈北霆是她十八岁世界里唯一的一道光。
    她是在道别，在努力拥有现在，她怎么可以留恋？怎么可以舍不得到忍不住哭泣呢？
    “北北，互相喜欢的两个人，最后能够在一起吗，不管遇到什么阻挠？”
    “会，只要足够相爱。”
    “北北你说，如果以后我们吵架了，分开了，你想到我的时候，会最先想到什么？”
    “大概是……你刚才的样子？”沈北霆将她抱得更紧了些，“但是，我们不会分开的，我也不会和你吵架。”
    “骗人！今晚之前我们曾吵过架，你当时一点也不退让。”
    “那不是吵架，是我坚持想让你接受我给你的好。”
    宁墨咬住了嘴唇，怕自己会哭出来，所以她不再开口说话。
    夜色已经很深沉，外头已经万籁俱寂，他们已经折腾了不知道多少次，然后相互拥抱着闭上了眼睛。
    两个小时后，大概四点钟的样子，宁墨睁开了眼睛，她发现自己正被沈北霆紧紧地抱在怀里。
    她轻轻拿开了他的手臂，从他怀中出来，下了床之后她将衣服全部穿上，回转身借着外面的月色看着他。
    他睡着的样子，可真是无害啊，一张脸娴静得就好像神仙似的。
    她俯身过去，在他的唇上轻轻地吻了一下，见他微微皱起眉头，她立即退开，逃也似地离开了这套公寓。
    外面很冷很冷，大概要到零度左右了，宁墨的浑身都是酸疼的，但她强忍着这阵酸疼来到路边。
    她用手机叫了一辆快车，上了车之后去了指定的目的地，白天的时候她提前租了一辆车，现在这辆车子就停在她指定的地点。
    到达这辆车上之后，她警觉地感受了下周围的气息，宁珊珊安排来跟踪她的人已经不在了，她将车子发动出去，直接去了林家别墅。
    她提前准备了铁索之类爬墙翻窗用的东西，之前来林家的时候，她已经悄悄将各种死角给查看过了。
    前天晚上，她打算将弟弟带走，那不过是刻意演给林东看的。
    有些事情做了，是打草惊蛇，只会引起对方更全面的防范。
    但是她假意带走弟弟，却被林东发现，这件事她做了只会降低林东的戒心。
    按照林东的性格，他会认为：“宁墨也太愚蠢了，居然敢这样明目张胆地救走弟弟，简直愚蠢！”
    前天晚上的事情，他不仅会低估她的智商，还会认为她不敢再去第二次，从而降低对她的警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