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山口，浓烟滚滚，热浪翻腾。
    “这里的硫磺味好重呀！”
    孙默捂着口鼻，幸亏这是游戏中，不然打死他都不来这个地方。
    灰岩神态虔诚的用动物鲜血、骨头、石头，摆好了一座祭坛，而后看向了族人。
    “想要激活祭坛，需要八条生命进行献祭，现在，轮到你们抉择了。”
    灰岩一一看过了他的族人们：“有自愿奉献的吗？”
    土著们傻眼了，没听说过还要这样呀！
    “酋……酋长，你骗人的吧？”
    灰雀尬笑。
    “强敌环伺，时间紧迫，我有必要和你们说谎吗？”
    灰岩脸色冷峻，再一次追问：“有自愿的吗？”
    无人应答。
    “哎，我就知道没那么简单！”
    顾秀珣叹气。
    “既然都要用人命献祭，为什么不让红岩来杀？反正他们的目的也是阻止火山爆发！”
    一位中年战士很不理解。
    “咱们和红岩部落，可是世仇，战争持续了上百年，再者说，谁敢保证他们的献祭仪式就一定会成功？”
    灰岩解释：“我们的族人，每一个都是珍贵的，就算要死，也要死得有价值！”
    土著们沉默了。
    孙默理解灰岩的难处，两个部落的目标尽管相同，但是主导者不一样，祭祀仪式也不一样，都不觉得对方会成功。
    “在战场上战死，狩猎时被野兽吃掉，以及现在的献祭死亡，都是在为部落奉献，没有区别的。”
    灰岩慷慨陈词。
    一些土著，明显被说动了，其中就有灰石。
    他举起了手。
    “族长，照顾好我的爹娘！”
    “灰石哥哥!”
    鹿芷若虽然和灰石只相处了几个月，但是很喜欢这个淳朴的大哥哥。
    “总要有人献祭的。”
    灰石粲然一笑：“不用在意，我没有死，我只是用另一种方式，在保护我的部落，保护我的亲人！”
    “老师，你想想办法呀！”
    鹿芷若扯了扯孙默的胳膊，眼睛中全是泪花。
    除了灰石，还有两个土著站了出来，自愿献身，但是还不够。
    “接下来，进行抽签，选择剩下的五人！”
    灰岩拿出了早已准备好的木签：“木签是我准备的，为了公平，我最后一个抽！”
    这样就可以避免灰岩通过做记号作弊。
    大家的脸色，变得凝重了，甚至有人开始害怕，身体发抖。
    他们知道，抽中带红色的木签，就意味着死亡。
    “快点开始吧！”
    灰岩催促。
    “酋长，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孙默插话。
    “你觉得做这种事情，我不心疼吗？”
    灰岩的眼睛中，充满了血丝，这段时间，他压根就没睡好：“如果我不是族长，还要带着部落前进，我会第一个站出来，献祭生命。”
    “别说了，我来吧！”
    有人出列，抽取木签。
    一时间，众生百态。
    看到木签上没有红漆，他们神色一松，但是也没有欣喜，而是默默地站到了旁边。
    轮到灰雀了。
    这位好战派，很不幸，抽到了红色木签。
    “为什么是我？”
    灰雀面若死灰，跟着又不忿：“为部落战死，我不怕，可这种死法，太没有意义了吧？”。
    “可能这就是人生吧？”
    灰岩拍了拍他的肩膀。
    “屁的人生！”
    孙默再也忍不住了，箭步冲了过来，一拳砸在了灰岩的脸上。
    砰！
    灰岩的身体晃了晃，但是没有反击，而是冷着脸呵斥：“孙先知，请不要干涉我们部落的事情！”
    “你为什么不选择迁徙走？”
    孙默很不理解：“这种地方，值得用八条人命换来一个留下的机会吗？”
    “这是我们的故土！是我们的根！离开了这里，我们的心就死了！”
    灰岩解释。
    “狗屁的根，你只是怕改变，怕迁徙的路上，遇到的那些困难和未知，说白了，你就是一个懦夫！”
    孙默开喷。
    这段时间的相处，孙默早看出来，灰岩就是一个进取不足的人，一切命令，都是按照传统在进行，这样哪怕部落完蛋了，也不是自己的错。
    “种蘑菇很简单，你为什么不下令在部落中推广？”
    “养鸡鸭能有什么危险？可是你并没有带着大家去抓野鸡！”
    “就算是开垦农田，你也不闻不问，或者说你骨子里，就不想看到我成功。”
    孙默盯着灰岩：“一将无能，累死全军，部落在你的手中，迟早覆灭。”
    “……”
    灰岩脸上的血色，都褪尽了，因为孙默说对了。
    啪！
    孙默一把拽走了灰岩的兽皮包裹，然后卯足全力，丢进了火山中。
    “你干什么？”
    灰岩大惊失色，仓惶去抢，可还是晚了。
    唰！唰！唰！
    其他部落人，也都本能的持刀相向，因为包裹里面，有仅剩的那一枚冰石。
    安心慧这边，也都亮出了武器，随时准备开片。
    “以你的身手，完全可以跳下去接住包裹丢上来，当然，你肯定会死，但如果这是部落最后的希望，你为什么不干呢？”
    孙默质问。
    灰岩沉默。
    “用别人的命献祭，你做的出来，轮到你了，为什么就怂了？”
    孙默讥讽：“别给我说什么你要主持献祭仪式这种话，大家都是娘生爹养的，谁也不比谁命贵！”
    “老师说得好！”
    鹿芷若拍手。
    “走了，回部落，去迁徙！”
    孙默看向了一群土著：“我就想不明白了，有红岩这种大敌在，天天被针对，你们怎么就不搬家呢？”
    “世界这么大，去哪儿不能活？”
    “男人心大，可以容得下四方，装得起天地，为什么要缩在这小小的丘陵中？你们愿意一生，都这么蹉跎掉吗？”
    孙默转身离开，吼得很大声。
    一些土著，想不明白，但是还有一些土著，眼睛越来越亮。
    孙默这番话，简直给他们打开了一个新世界！
    走出了十多米的孙默，停下脚步，回头，又吼了一声：“走呀，回部落，去闯天下！”
    土著们互相对视着，旋即，有人追了上来。
    “大先知，请允许我追随您！”
    “大先知，带我去看看世界吧？”
    “带我一个呀！”
    土著们一个个，都跟了上来，没人再去关心那个跪在地上的大酋长。
    他们无一例外，都被孙默的言辞打动了。
    “老师真厉害！”
    鹿芷若望着孙默的背影，眼神崇拜。
    “孙默是很棒，可是这个选择，不一定是对的呀！”
    周泽睿望着火山口，神色忧虑。
    “献祭这种事，就是糟粕，理该摒弃！”
    安心慧说完，去追孙默。
    “走一步看一步吧！”
    谢恩慧劝说好友。
    现在孙默才是团长，部落人也只听他的。
    “我很讨厌这种感觉。”
    周泽睿郁闷，因为他的命已经不属于他了，而是由孙默的每一个选择决定的，他选错了，那大家就要死。
    众人放弃献祭，离开了火山。
    灰岩不知道该跳火山自杀，还是回去，可就在犹豫的时候，红岩部落的大酋长出现了。
    他披着黑色的斗篷，看不清人脸。
    “回部落？闯天下？”
    神秘人感慨：“说的真是霸气！”
    他还有后续手段，本来可以把灰岩狩猎团，全部歼灭于此，但是孙默的话，让他放弃了这个计划。
    至于这个选择，可能导致游戏失败？
    神秘人没考虑过，他做事，只求顺心意，如果失败，那就自认倒霉，不过以他的智慧，其实也猜到了一些通关的诀窍。
    他在这里狙击灰岩土著，就是为了让他们失败，进而选择迁徙。
    一周后，两支部落，全都踏上了迁徙的路途。
    又一周后，火山喷发，地动山摇，哪怕已经隔着很远，大家依旧能看到灼热的岩浆冲上云霄，将天空都染成了红色。
    灰岩部落的人跪了下来，向先祖祈祷。
    “大先知，如果不是你，我们都会死。”
    灰雀低头了，跪在孙默面前，请求责罚。
    “走吧！”
    孙默不在乎这些。
    这一路上，他将自己的植物学，御兽学，草药学知识，统统传授给了这些土著。
    一年后，大家抵达了一块土壤肥沃的平原，一眼望去，沃野千里。
    “就是这里了！”
    孙默决定在此地定居，然后教导大家烧转，砌屋，然后开始刀耕火种。
    又一年后，五月。
    金色的麦子，随风荡漾，宛若海浪一般起伏。
    丰收的时候到了。
    收割后，孙默做了石碾、磨盘，弄出了面粉。
    当热腾腾的面条，从锅里捞出来，浇上热腾腾的肉卤，那滋味，简直香的让人把舌头都要吞下去了。
    “好吃！”
    鹿芷若吃的眉开眼笑。
    “这日子其实也不错！”
    梅子鱼擦掉了额头上的汗水，只要和孙默在一起，在哪里，她都无所谓的。
    这一年，大家过得很充实，
    要知道这些人可都是名师，他们把自己擅长的，都交给了这些土著。
    采矿，冶炼，制陶，纺织，养蚕，畜牧……
    当然，最重要的是，孙默制定了统一的文字，让这些知识，可以一代代传下去。
    灰岩文化，正式诞生了。
    “哈哈，我仿佛又回到了童年！”
    孙默舔了舔嘴唇：“这么热的天，要是再有一根冰棒解暑就好了。”
    “冰棒是什么？”
    李子柒眨了眨眼睛，老师的秘密好多呀，不行，我得挖出来。
    就在孙默打算岔开话题的时候，一道声音，响彻在众人耳边。
    “恭喜诸位，帮助灰岩部落脱离石器时代，正式点燃了农耕文明的火花，第一关任务完成！”
    “第二关任务，将在一分钟后开始，请再接再厉！”
    60，
    59，
    ……
    倒计时响起。
    众人一愣，跟着就欢呼了起来。
    该死的，这破游戏总算是结束了。
    “还有第二关呀！”
    顾秀珣头疼。
    “大家要不拉住手？说不定等会儿可以分到一起！”
    梅子鱼提议。
    “这个可以有！”
    安心慧赞同。
    大家立刻看向了孙默。
    孙默耸了耸肩膀，不置可否：“大家听我说，这一关，是帮助灰岩部落开启新文明，让部族延续下去，那么第二关游戏，估计也差不多，大家要小心了。”
    比起拉手，孙默觉得把游戏的主题告诉大家，价值更高。
    尽管游戏没有高下之分，但是说实话，这种涉及到文明的游戏，还是显得高大上一些的。
    不过这通告，怎么有股系统的味道？
    传送开始了，拉手并没有任何用，每个人，都从头部开始，一点点的消失在当场。
    “老师，你看，我打造出青铜剑了。”
    灰石拿着一把二尺多长的青铜剑，兴奋的来找孙默炫耀，可是发现，已经没人了。
    很多年以后，灰岩部落已经消亡了，因为他们建起了更强大的城邦，建立起了国度，其中最辉煌的一个，是灰石的后代们打造的。
    它们的国号为‘孙’，以‘墨’色为尊！
    这是为了缅怀孙默大先知，祈求他的庇护。
    同一时间，神秘人也传送了。
    “孙默，很期待与你的下一次相遇。”
    神秘人轻笑：“不过这一次，我要比你更先找到通关办法！”
    ……
    孙默再次恢复意识，发现自己身处一个学堂中，他的身上，是一条青色的长袍。
    他正单手撑着桌案，读一本史书。
    堂下，是十几个稚童，在摇头晃脑的诵读三字经。
    “什么鬼？这次的游戏身份是一个教书先生？”
    孙默观察四周的环境，而后看着衣衫上的补丁，笑了出来：“看起来日子过得不好呀！”
    当当当！
    梆子声响了起来。
    孩童们立刻停下了读书声，眼巴巴的望着孙默。
    孙默愣了一下，便反应了过来，这是下课了，于是挥了挥手。
    “去吧！”
    嗡！
    孩童们就像一群撒欢儿的野狗，直接跑了个精光，不知道谁的鞋还掉了。
    “先弄清身份和形势吧？”
    孙默起身，伸了一个懒觉，便出了学堂，然后看到廊下，站着一位布衣小娘，右手臂上挎着一个竹篮。
    “挺漂亮的呀！”
    孙默忍不住多看了两眼，因为他喜欢他这种小家碧玉的女孩！
    谁知道，小娘却是快步跑了过来，朝着孙默道：“官人，我今天做了你最喜欢吃的菜饼！”
    “啥？这是我老婆？”
    孙默惊了，关键是小娘子眼中，全是爱慕和依恋，这让他很惶恐，因为自己不是她的官人。
    如果自己完成游戏离开，她该怎么办？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