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当——”
跟他的声音一起响起的还有保温桶撞在墙上的声音,这声音不大不小,还是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
我可没有闫鹤那么厚的脸皮,见不少人都看过来,我脸色涨得通红,拿着保温桶就想走。
“程月光,”闫鹤把手撑在两边挡住我的路,“听我把话说完。”
这是什么尴尬的姿势,我整个人都要羞耻的蒸发掉了。闫鹤还在酝酿情绪准备说些什么,我一弯腰从他胳膊底下钻出来,“我才不听……”
一口气跑到病房门口,我推开门,看见何安瑭坐在床边看书。
“你怎么起来了,这样坐伤口不痛吗?”我走过去把保温桶放在床头柜上,半蹲到他面前掀他的衣摆,“我看看。”
何安瑭有些无奈地把书举高一点,低头看我的动作:“不痛,刚刚护士来清洗伤口,给我打了止痛针。”
他一手举着书,另一只手搭在我肩上,安抚性地拍了拍,“真的不痛。”
什么啊,怎么可能不痛……我刚要反驳他,外面又是一阵喧哗。
何安瑭的姑姑先进门,她应该是从工作的地方赶过来的,穿着整齐,头发也梳得一丝不苟。
我见她脸色不太好看,连忙起身问她怎么了。
何安瑭的姑姑冲我摇摇头,我吃不准她这是什么意思,这时又有人进来了。
打头的是一个穿着西装的中年男人还有一个浓妆艳抹的女人,我们班主任和另一个陌生男人跟在后面。
何安瑭把手里的书放在一旁,坐直了身子看着他们。
“这是干什么?”
那个女人手里提着果篮和营养品,笑容满面地走到床边,“安塘,我是周聿的妈妈,你看,过了这么多天才来看你,真是不好意思。”
何安瑭嗯了一声,垂着眼睛不说话。
他姑姑把我拉到一旁站着,我偏头看了她一眼,姑姑眉头紧锁,看着进门的几个人。
那个女人又说:“这次的事情我们也听说了,你受伤了阿姨也很心疼。但你说是我们家周聿干的,没有证据你怎么这么诬陷我们家周聿呢?”
“哼,”我们班主任站在最后面冷哼一声,“难不成何安瑭还能乱说?”
“哎哟,这位老师,你这么偏向你的学生就不对了。你问问你旁边的夏老师,当初就是因为我们儿子何安瑭才被学校劝退的,谁知道他是不是记恨我儿子,这才故意抹黑他的。”
那个女人一副胡搅蛮缠的样子,又转头把矛头指向何安瑭的姑姑,“我说这位家长,我说的没错吧,你们没有证据,凭什么诬陷我儿子?当时又没有人在场,难不成这小子说什么就是什么了?那他要是说是我捅的,警察是不是还要抓我啊!”
“你闭嘴!”
站在她身边的中年男人受不了了,瞪了她一眼,让她退到后面去。
他看起来官位不小,摆足了领导架子,往何安瑭床前一站,“这样吧,虽然不是周聿干的,但是念在你跟周聿同学一场的份上,你的医药费我们出了,后续的其他费用也由我们承担。但我希望你到警察局改一改口供,还我儿子一个清白。”
“……!”我被这人话里话外的无耻惊到,向前迈出一步刚要说话,被何安瑭的姑姑拉住了。
姑姑把我拉到她身后,自己走上前,“周先生,我们不需要您的施舍,也不会去警察局改什么口供,我相信警察会处理好这件事情,毕竟公道自在人心。我们家小塘需要静养,您请回吧。”
“哈,”官威不小的周先生扯了扯嘴角,上下打量了一番何安瑭的姑姑,“看您这身打扮,您在哪里高就?”
你是太平洋吗管这么宽……
我在姑姑身后犯嘀咕,姑姑开口了:“不劳您操心,请回吧。”
已经下了两次逐客令,按理说平常人都该夹着尾巴走了,也不知道这个周先生的脸皮是不是格外的结实,居然还想赖着不走。
最后还是我去把医生叫过来,由医生把他们“请”出去的。
“简直就是无赖嘛!”他们一走我就气呼呼地在何安瑭身边坐下,“真不要脸!”
何安瑭没说话,皱着眉头看着面前的地板,突然想起什么一般抬起头,“糟了,姑姑,他们知道我妈也住在医院里吗?”
“坏了!”
何安瑭的姑姑一拍脑袋,踩着高跟鞋噔噔的往外赶。
何安瑭也扶着桌子想要站起来,“月光,扶我一把,我也过去看看。”
“你就别去了吧,”我一把把他按住,“扯到伤口怎么办,你在这里坐着,我去帮你看看。”
何安瑭不放心,非要去,我拗不过他,只好问护士借了个轮椅推着他出来。
好巧不巧,这时候我的手机响了,我从口袋里拿出来一看,居然是唐时打过来的。
我当然很想接他的电话,不过现在显然不是接电话的时候,我只能狠狠心把唐时的电话挂断了。
何安瑭报了他妈妈的病房号,要下楼,我推着他往电梯走。
一路上我都在想等会儿到了何安瑭妈妈的病房,要是那两个人真的在那里闹起来应该怎么办,但我没想到真正的麻烦在电梯门口等着。
医院里人来人往,用电梯的人也多,电梯往往要等很久。
电梯一直不来,何安瑭坐着轮椅我们又不能走楼梯,只能在电梯口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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