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常清倒是听过,迟疑地问:“是那个分成子蛊和母蛊的不死蛊吗?”
苏所拍拍手,他现在一脸热切,更像追着人骗钱的江湖骗子了:“‘残梦仍续’、‘红颜再生’那个版本的不死蛊已经是最初代的了,传了不知道有多少年。有许多修为深厚的巫女都试图改动过这个蛊毒,因此衍生出许多不同的‘不死蛊’。”
杜常清倒是没听过这个,认真起来了。
“我们祝由科现在应用的不死蛊,是南岭三圣女之一改出来的。”苏所压低声音:“本来这是医家秘传,从不告诉别人的,但是难得见你们俩个小姑娘小伙子顺眼,今天也和你们说!你们可别传出去喽!”
尽管很质疑这位大夫的“从不告诉别人”,但是易桢还是点点头,继续听下去了。
“祝由一科,本质是移精变气。简单一点说,就是将患者的伤痛移到别处去。”苏所说:“比如待会儿里面那位病人,他的伤痛我要给他转移出去。”
“不死蛊呢,也是这个路子。它是将人的‘死亡’转移给别人。但这里有个限制条件了,亲密得可以共享‘死亡’的,必须是死者的同胞兄弟。啊,死者是男人,就得是同胞兄弟;死者是女人,就得是同胞姐妹。”
易桢忽然回想起《祸心》原书里面似乎有这一段。
“那这个死者呢,要换上自己同胞姐妹的骨血,才能重新复生。”苏所大夫摸摸自己的胡子:“我有个师兄,是乐陵道兼修医术的,对这方面非常在行,可惜现在长居北戎,不在本地。”
明白了。原来原书里良娣易白就是用这个“不死蛊”作为理论支持来要求颖川王轩辕昂去搞原女主易桢的。
杜常清问:“一定要死一个人吗?这种蛊毒就不可以两个人都活着吗?反正是共享‘死亡’,两个人都半死不活也可以吧?”
小杜弟弟你的思路真神奇。
“这个也有,是另一种不死蛊了。”苏所摸摸自己的胡子,说:“但是这样就不是‘共享死亡’了,而是死者向活着的人盗取生机。死者固然可以复生,但一般会承受极其严重的痛苦,而活着的人则会被死者取走精与气,根骨天赋气运都会往死者那边流走。”
“因为死去的那个人,命灯已经灭了。他要复活,必然是寄居在他人的命灯上。”苏所介绍完,下定义道:“这个不好,我有个师弟之前是搞这个的,基本治一个就反目一对兄弟、姊妹,结一个仇家,前几年被人乱刀砍死了。”
他说完,很诚恳地说:“我们祝由科也是建立在大量的实践上的,不要害怕、不要慌,死人我们都能治,没什么不能治的。更何况我看那位病人并没有死气,绝对还有个几百年好活。”
易桢听他说了那么多,有点半信半疑:“那,要治我们道长的病,就要把他的病症移到别人身上去吗?”
苏所:“也可以不,有一种叫阴沉木的东西,经常用来做棺材,有足够的阴沉木,我用符咒一引,也能把病症转到阴沉木上去。”
第91章 没有脸和不高兴(上)
听苏所大夫指点了阴沉木的来源,离开医馆去找阴沉木之后,杜常清一路上都在琢磨那个挺神奇的不死蛊。
杜常清其实挺不好意思的。
方才逼迫易桢做出答复的行为实在是大大超出了他的羞耻心底线,简直像是个不讲理的孩子。
在他过往的价值观里,这些和“君子”完全不搭边的行为都在“最好别做”的范畴里。
每次去阳城过夏天,母亲都会私底下对着兄长和范祭司指指点点,很不满地说:“不能学他们俩!”
母亲对兄长的期望很高,但是兄长年轻的时候过于胡来了,以至于母亲把一部分对兄长的期望倾斜到了他身上。
确实是期望高。要不然母亲和父亲约定老死不相往来的时候,在双胞胎中选孩子也不会选兄长。
兄长可能也知道自己不太能满足母亲的期望,他自己有时候也会对杜常清说:“你不要学我。”
不要学什么呢?
其实他们没说清楚,杜常清也模模糊糊没有一个准确的定义。但是他想自己这种堵着女孩子一定要和她见面的行为……应该就是吧。
桢桢在心里说不定会觉得他特别过分。她以前可是他名义上的嫂嫂。
尽管有种种不好,但是最后的结果是好的。
桢桢完全满足了他的要求。
太棒了。桢桢真好。杜常清决定下次还敢。
就算是雪白雪白微笑天使一样的萨摩耶,为了一口好吃的,也是会抱着人的手臂不让走的。
就是得逞之后,羞愧和不好意思几乎把他整个人都要淹死了。
为了不显示出过分的窘迫,让易桢发现自己其实色厉内荏,杜常清很专心地在听医馆的大夫讲话。
杜常清在修行上非常有天赋,但是要达到这么高的修为,也是日复一日投入了非常多的时间。
他今年不过昌黎之年,大部分时间都花在修行上了,有的领域几乎只能用“一无所知”来形容。
比如“和女孩子的相处之道”、“正确追求心上人的姿势”以及“夫妻之间是如何拥有下一代的”。
医术方面他虽然不至于此,但也是所知不多,听苏所说了这些稀奇古怪又有趣的医学知识,注意力还真的被转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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