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妖不屑地偏过头：“这种脏钱，我也不想要，只会脏了姑奶奶的手。”
    我知道，我破坏她的打算，又放走了富二代她心中有气，不过我既然看见，就绝对不能袖手旁观。
    “你拿回去给你朋友换一个好的医院。”我坦然道，“你是狐妖，可以吸收日月精华，但你朋友不行，在这世间生活要费不少银钱，这些就算是那富二代对你朋友的补偿。”
    狐妖一直不说话，我干脆将支票塞到她手里，不忘叮嘱。
    “今天的事情就这么算了，但是你日后，切记不可再伤害人类。若是再让我发现，定会严惩不贷！”
    狐妖的尾巴上下甩动两下，忽然抬起头，深深地望着我。
    无声地爬起身后，走到被我打碎的窗前，忽然回头。
    “你觉得你今天做的事情，乃是替天行道吗？”
    狐妖眼中露出讥诮，抓着窗框，轻声道：“可是你也看见那狗男人做的恶事，若是这样都可以被放过，那么什么，才是真正的正义？”
    狐妖离开了，至于她问的问题，让我久久都未能回神。
    从小到大，我只知道规矩以外的事情便是恶，规矩以内表示善。
    那因善行恶，究竟要不要阻止？我方才制止狐妖继续伤人，让她无法为自己的朋友出那一口恶气，就真是对的吗？
    我有些恍惚，隐约听见走廊传来异响，好像是富二代带人过来，情急之下只能扔下五百块钱，当作维修玻璃的费用，顺着来路匆匆离开。
    和我想的一样，果然是那富二代带了一帮人，想要抓住狐妖，只是扑了个空。
    我躲在一旁的胡同，见他们无功而返，心里也松了口气，插着口袋慢悠悠地朝学校走去。
    这一趟过来，算是什么收获都没有，只能确定那狐妖不是伤害郭刚的凶手。
    那郭刚究竟因何人而死？除了狐妖以外，他还接触了哪些精怪？
    走着走着，鞋带有些松动，我弯腰系鞋带的功夫，忽然察觉有些不对。
    这条路通往学校，平时总会有一些小摊贩在这里卖些小吃，这个时间也热闹的很，如今却鸦雀无声，安静的令人心中不安。
    站起身，我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一样，活动了一下手腕，转身朝一边的胡同走去。
    刚一进胡同，我身后就传来热热闹闹的声音。
    只见原本空无一人的街道，如今多出了不少的小贩和行人，热闹程度和往常一样。
    我刚才身处在街道时，什么都没看见。
    除非是……
    “障眼法！”我低声道，同时手朝口袋摸去，却听到上方传来一声轻笑。
    “什么人！”
    我警惕地抬头望去，一个少女坐在高墙上，见我看向她，一个鹞子翻身，稳稳地落在地上。
    少女长发及腰，穿着一身运动装，一双圆溜溜的眼睛分外勾人。
    只是看见她的那瞬间，让我觉得莫名有些眼熟，仔细回想一遍后，我不着痕迹地朝后退了一步。
    “你一直跟着我做什么？从我离开校园开始，你就一直跟在我身后，你有什么目的！”
    起初我还以为是自己的错觉，直到我离开那家宾馆，才确定我被人跟上了。
    少女但笑不语，双手插在口袋中，就这么歪着头看我。
    她越是这样，我越是觉得不对劲。
    我干脆将剩余的一点符灰摸到眼皮上，立刻看见那少女身后甩动蓬松胡伟，也就确定这少女的身份。
    “你也是狐妖！”
    先前吸食富二代阳气的也是狐妖，面前的也是，若说两者之间毫无关联，我是绝不信的。
    一个猜测也在我脑海中形成。
    “你是方才那狐妖的帮手对不对？哼，我好心放她一马，她却不肯善罢甘休，竟然还找你过来，怎么，你们两个是今天非要和我对上一场，才甘愿吗？”
    “什么帮手？”面前的狐女声音清脆，语气中多出几分笑意，“你可真是个小呆瓜，这么久没见，你可没有小时候有趣了！”
    这些狐妖一向谎话连篇，有了刚才的经历，我怎么会轻信她的话？
    什么小时候，自己小时候认识的姑娘，现在都结婚生娃了，这分明就是幌子！
    见我还不信，这狐女收起笑意，声音冰冷：“呵，你竟然敢忘了我！那好，我就试试你现在的身手，看看你现在究竟有几分本事！”
    话没说完，那狐女径直朝我扑来，尖锐的指尖险些从我的喉管划过，还好我动作快，一个驴打滚躲了过去。
    “身手倒是快！”
    狐女哼笑一声，翻过手掌，只见她手中冒出飘渺雾气，此时正凝结成一条长鞭，竟被那狐女抓在手中。
    “接下来，我看看你倒是能不能躲过我这鞭子！”
    说话的功夫，狐女便挥动那由雾凝结成的长鞭，朝我的方向甩来。
    这狐女有些手段，我清楚地听到一阵破风声，有些慌乱地从兜里掏出一张黄符，朝空中甩去。
    “临、兵、斗、者、皆、列、阵、前、行、诛、魔！”
    法咒一念出，黄符立刻贴在那长鞭上，将它挡了回去。
    这狐女的法力不低，我与她倒是在这巷口中斗了几十回合，直到我二人都有些气喘吁吁，方才停下。
    可能是这狐女在这巷口处也设置了障眼法，无论我们在里面发出什么声音，外面过路的行人都没有察觉。
    若是让他们知道，这巷口中有一只修炼成人形的狐妖，只怕会吓得昏厥过去。
    我手里的黄符已经没剩几张，只怕接着斗下去，我只能动用师父先前教我的那些术法。
    师父曾说过，不到万不得已，我最好还是不要使用那些术法，因为我一旦使用，就会让周围的能人异士发觉，而我小道士的身份也就藏不住了。
    正当我心中温习那些咒法的口诀时，狐女噗嗤一声笑了起来，扬了扬自己的头发，翻了个手，那长鞭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见狐女朝我走来，我又连忙后退几步。
    “好啦，我不跟你打了，真是的，连个玩笑都开不起。”
    “你到底是谁？”在和狐女交手过程中，我总觉得和她好像很久之前就认识，但总是想不起来。
    狐女叹口气，无奈地耸了耸肩，这才说出了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