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志远冷着脸挥手,示意顾胥带他回房。
程朗到底还是被带回房了,被推进卧室的时候,顾胥满眼讽刺:“在没掌握一切情况的时候,劳烦三少做个有脑子的人。”
程朗心一紧,不解地问:“什么意思?”
顾胥撇嘴,唇角有点冷冽:“脑子是个好东西,劳烦三少动一动。谁是敌,谁是友,是你在这顾宅最应该思考的事。”
他在暗示什么。
莫非他在说,自己是友?
可他之前表现的……明明就是顾志远的一只忠犬!
难道名为忠犬,实则是野狼?
之前那些言行只是迷惑人心的障眼法?
程朗深思着,紧紧盯着面前的男人。他四十岁左右,相貌威严,眉间有正气,是跟陆安森一眼沉稳成熟的男人。毫不意外,陆安森四十岁后会是他现在的样子。
而他是信任陆安森的,所以,是不是也可以信任他呢?
程朗思考间,顾胥已经迈步欲离开。
“顾哥,请留步。”他出声挽留,然后放缓了语气道:“之前顾哥说,陆安森一时半会回不来,是什么意思?”
顾胥转过身,冷声解释:“只是使了个调虎离山计,让他不要插手少爷跟顾家的事。”
“他会有危险吗?”
“没有!”
“当真?”
“当真。”
“之前问顾哥不说,现在为什么又说了?”
“心情好。”
“那顾哥心情会一直好下去吗?”
“遇到三少爷后,心情一直很好。”
试探到此为止。
程朗暗暗思量着两人的对话,努力从中探查到有用信息。首先,顾胥肯告诉他陆安森的事,那么表明他是友的几率很大。其次,他是友的时间很可能会一直持续下去。
这是个好事!
虽然不知为什么他选择与他站在一起,但只要是友,就值得筹谋一二事。
程朗思量着问他:“顾老爷近来有什么安排?”
顾胥想了想,回答:“明天会带三少参加家族会议。”
“如果我不想呢?”
“老爷不会给你不想的机会。”
“除此之外,他还想利用我做什么?”
“守株待兔,等待程、程小姐自投罗网。”
“我妈不喜欢他!”
“可惜,老爷就是喜欢她。”
“强取豪夺有意思吗?”
“相信我,老爷一度沉迷其中,不可自拔!”
“疯子!”
“顾家人都是疯子!”
程朗觉得对话有些进行不下去了,不过,现在的顾胥是对他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吗?
很难想象,前不久,他还带人闯进程家,把自己强行带走呢。
程朗唇角闪出一抹讽笑,又问:“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顾胥沉默了好一会,低声道:“你以后会知道的。”
明显有秘密。
可是,会是什么秘密呢?
程朗看了下墙壁上的挂钟,已经快十二点了。他很困,也很累。
顾胥注意到他的动作,微微低头,退了两步往外走。
程朗目送他离开,看他走到门口处停下来,对他说:“明天你要做好心理准备,大少爷要回来了。”
大少爷?
顾志远名义上的妻子留下的孩子?
程朗愣了下问:“你们大少爷是谁?”
顾胥脸色微冷,语气似有不悦:“我以为你会查一下。”
“我对顾家的事没兴趣。”
“这是个不好的现象!”
“你不准备告诉我?”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三少爷,你需要做些功课。”
“我并不打算搀和进顾家的事。”
“可惜,事已至此,不是你不搀和,就不搀和的。”
有句话说,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
踏进顾家这汪浑水,想全身而退是难上加难的。
如果他不搀和,反而会是可悲的弃子或者是牺牲品。
程朗显然明白这点,不情愿地应了声:“知道了。”
顾胥看他无精打采、垂头丧气,皱紧眉头,嘴巴一动,却什么也没说。
等他离开,程朗往床上一躺,漫天的不安就淹没了他。他不是担心顾家的这些糟心事,而是担心母亲。他已经好几天没和母亲电话联系了,总觉得哪里不对。贺霖的反应也很奇怪。而且顾胥的意思,顾志远打算以他做饵,来诱母亲。
那么,母亲来了,肯定会被顾志远折磨得跟顾艳华一样。
那个疯子!
程朗心中越想越不安,可是,身边又没有电话来跟母亲通个信。他忧心地爬起来,烦躁难抑,便脱了衣服,赤脚在地板上走。
他很孤单,很无措,不知道如何面临明天的诸多意外。
而且听顾胥的意思,明天的顾家大少将是他很大的竞争对手!
他是谁?
程朗想到此,又开始好奇这位顾家大少,一晚上想过无数次跟这位大少的相遇场景。可他从没料到,顾家大少竟然是顾彦川。
这个国际知名的钢琴家,不,有些不光彩历史的钢琴家,竟然是顾志远的儿子!
程朗惊讶地看着顾彦川在一行保镖的护卫中走进客厅。因为身体残疾,他走路很慢,加上假肢似乎有些不习惯,让他走起来显得笨重又僵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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