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丹丹把碗筷一撂:“我就要出国留学。”
“不行!”许斌张嘴就反驳道,“现在是敏感时期你不知道吗?前两天纪检委刚来我们公司转了一圈,你在这个空档出国是要害死我啊?再说了——”
许斌冷哼一声:“你都多大年纪了?还当自己小姑娘呢?还出国留学?我看你就是想着没人管在外面疯吧?”
“我不行?”许丹丹伸手指向许寂,“那他就行了是吗?他比我好到哪去了吗?”
许寂头也不抬地继续打着手中的游戏。
“许丹丹!”许斌怒气冲冲道:“怎么跟你弟弟说话的?”
“我没有弟弟!”许丹丹不甘示弱道,“我妈就生了我一个女儿,这人是你儿子不是我弟弟!”
“啪——”
许斌一巴掌扇到了许丹丹的脸上。
见状,孙文静气的推了一把许斌:“干什么?你打孩子干什么?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
“我算是知道了,”许丹丹捂着脸,眼里蓄满了泪水,“现在从你手里扣个钱比登天还难!你就巴不得我跟我妈赶快消失,然后把你的全部身家都留给这个贱种!”
说罢,许丹丹踹开凳子上了楼,孙文静也连忙跟了过去。
操。
死了。
看着手机上大大的‘GAME OVER’,许寂按灭了屏幕。
看够了这出闹剧,许寂面无表情地拿着手机出了门。
一家人吃得欢快,江伩却总觉得闷得透不过气,好不容易找个空档溜了出来,结果一出门就看到了站在马路边上的许寂。
人生中的奇遇总是这样出乎意料又命中注定。
就在江伩在打招呼与直接忽视之间犹豫不定的时候,站在马路边等红绿灯的许寂突然回了头。
两人对视了三秒,许寂将手里的烟头踩灭,缓步向江伩走了过来。
许寂偏了偏头:“你在这儿干什么?”
江伩发现许寂有个习惯,每次跟人说话都喜欢微微歪头,幅度不大,就......跟个脑瘫患儿似的。
江伩被自己这个想法逗乐了,他朝他伸手:“有烟吗?给根烟。”
许寂从兜里掏出烟和打火机,自己先点了一根,然后又扔给了江伩。
两人在餐厅门口找了个角落抽烟,彼此间的气氛竟比以往任何一次相处都要和谐。
江伩随意开口道:“喂,一直很好奇,你们为什么叫老班叫袁大马啊?”
真的是没话找话了。
许寂吐了口烟:“鼻子那么大,眼袋能垂到下巴上,每天都拉着个马脸看谁也不顺眼......”
脑海中自动浮现出了画面。
江伩忍不住笑出了声:“是挺像的。”
“那沈狗呢?”江伩接着问道,“朱阎王我能理解,沈狗这外号怎么来的?”
“因为大家都说他骂人的时候就像一条泰迪。”
江伩:“???”
泰迪那么可爱,沈浩成那家伙像泰迪?
看着江伩一脸迷茫的样子,许寂嗤笑一声:“听不懂啊?”
江伩:“......”
“唉,听不懂好啊......”许寂优哉游哉道,“傻人有傻福啊......”
江伩:“......”
虽然他听不懂上上句,但这句他可听懂了!
“是——!”江伩拉长语调高声道,“我是傻人有傻福......”
江伩挑衅地看着他:“傻逼可没有。”
时间静止了几秒,不知是谁先泄了气,两人对视着笑了起来。
“操......”许寂从喉咙深处发出闷笑声。
两人再次陷入了沉默,江伩盯着对面的路灯发呆,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开口道:“喂,要不要打个赌?”
“赌什么?”
江伩伸伸下巴示意他扭头往后看。
昏黄的灯光下,一张稀稀拉拉的蜘蛛网横亘在灯杆和屋檐上。
这似乎是一张废弃的破网,上面没有蜘蛛,只要好几处或大或小的破洞,垂下来的残丝在风中摇曳飘零,整张网都摇摇欲坠。
蜘蛛网的右下角挂着一只飞蛾,它应该是刚黏上去不久,一只翅膀缠在蜘蛛网上,身体在不停地挣扎着。
“看到那边蜘蛛网上的蛾子了吗,”江伩开口道,“我们打个赌,五分钟之内,看它能不能挣脱。”
许寂‘嘁’了一声:“你已经无聊到这种程度了吗?”
江伩选择性忽略了他的话:“我赌它能挣脱下来,要是我赢了,你就快点把本子还给我。”
后半句说的格外不耐烦。
强买强卖啊。
不过江伩不提,许寂都忘了本子还在他那儿呢。
倒也不是许寂故意要扣留江伩的日记本,只是他上学放学向来不带书本,自然也总是会忘了这回事。
“行,”许寂轻笑一声,“那要是我赢了,你就先欠着。”
“凭什么?过期不候。”
“你要我现在说我也想不起来啊。放心,不会太过分的。”
“......行吧。”
飞蛾在蜘蛛网上费力地挣扎着,灰色的身影在昏黄的灯光下显得脆弱又渺小,它的四只腿在空中蹬来蹬去,结果抗争了半天又黏上去一条腿。
江伩:“......”
笨死了。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江伩愈发觉得索然无味,他叹了口气想要放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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