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好像知道明朝为什么亡了。都说崇祯帝有道无福，三年旱三年涝，是天亡大明，我看，这个什么天亡，说不好就是报应。”
    站在奈河边上，朝着已经排光了血水的河底看了一眼，一向面无表情的贾茹脸上竟然露出了几分嘲讽的味道。
    “封建王朝都是怎样的，草菅人命，这事儿现在也有，只不过都捂着，不让一般人知道罢了。”
    张凡有了摇头，虽然不太认可贾茹的说法，不过腔调之中依然带着几分戚戚然的味道。奈河的河铺足有十几米深，在这干涸的河铺下，堆满了累累的白骨。而且这白骨并不像是平常那样一具具单独的骨骸堆叠在一起，而是一对一对的。
    大的白骨肚子的位置，有一具小的白骨蜷缩在里面。显然，这河底的尸骨应该都是至少怀胎六个月以上的孕妇。光这一断窄窄的河道中就躺了数百对的骨骸，两边那更加宽长的河道中得藏了多少具？
    而且张凡觉得这河道地下陈尸的绝不是为了造出这条奈河而死难的所有人，因为这河水的量根本就不是那些数量的尸体能提供的。肯定还有几十甚至上百倍的尸体没有被扔在这河里。
    “天呐，这太恐怖了，师父，这条血河的河水不会就都是那些死人的血吧。为什么你们华夏古代的统治者要弄出这么恐怖的东西来？这比我们米国历史上的那些奴隶主还要疯狂！”
    大老黑的嘴巴都快闭不上了。身为一个黑人，他对米国历史上那些奴隶主一直是深恶痛绝的，对历史书里他们的残忍行径也是记忆犹新，可是看到这条河以后，汤姆突然觉得那些家伙都不算什么了。
    “统治阶级都是一个样。你说的那些人，不过是没有这么大的权力罢了，当年美洲大陆的土著都快被屠杀光了，你以为你们米国人多善良？”张凡狠狠翻了大老黑一个白眼，就算我们老祖宗残忍点，也没轮到你这个黑鬼来评论吧。
    “其实，这河水也未必都是人血，也可能是丹水。明朝有几个皇帝喜欢炼丹，曾经有一个还大量收集童女初潮的天癸作为炼丹的原料炼制红丸来着。可能这河水也是他们炼出来的，之前对河水进行分析的时候不是有一些不明成分在里面吗？”
    贾茹的面色很快恢复了平静，还有点无所谓的给大家分析起河水的组成来。
    “美女，天癸是什么？”
    作为一个好奇宝宝，大老黑充分发挥了不懂就问的精神。
    “回家问你妈。”
    贾茹的回答很标准。
    “额，师父，在华夏语里，这是不是在骂我？”
    大老黑显然对这个答案莫名其妙，挠着头朝张凡看了过来。
    “这句不是，你要是不想问你妈，回家问你妹也行。或者……之前你在健身会所不是勾搭了很多女人么？你去问吧，啥时候她们晚上不准你去她们家里过夜了，就是在偷偷生产那个了。”
    张凡打了个哈哈，那东西，他也不想直接说。
    “行了，既然河水退了，咱们差不多就过河吧，别再拖延了。你们几个等一下，我先上去试试水。”
    张凡说着，活动了一下身体就要上桥。然而大老黑这时候却一把把他给拉住了。
    “师父，你，你别去。师父有事，弟子服其劳，第一个，就让我去吧。”
    大老黑这话一出口，几名战士全都警惕的看了过来，就连刘汉文看向大老黑的眼神里都带着几分戒备。这黑鬼要第一个去，会不会是想过去先偷偷藏几件好东西呢？
    “你？确定要第一个过去？”
    张凡同样疑惑的看着大老黑。
    “是的，师父，让我第一个过去吧。虽然河水退了，但是谁也不知道走上桥会不会有危险，你们用绳子拴住我的腰，我身体好，去探路，如果我落地成盒了，师父你还可以把我拽回来拯救一下。如果师父你自己上桥后趴了，那我们谁都没办法救你，所以，还是让我去吧。”
    大老黑这番话说的情真意切，让几个怀疑他的人都有点惭愧。人家老黑想的原来是这个，他们还真是有点小人之心了。腰上拴着绳子的话，大老黑根本就不可能走远，而金银财宝什么的，也不可能随便扔在桥头的。
    “好，老黑，你有这份心，说明祖师爷没有白赏你这碗饭。”张凡抬起手来，在比他高了多半个头的大老黑肩膀上拍了拍，“去吧。记得在上桥的时候，把你那点真气运转起来，对你的身体有好处。”
    “是，师父！”
    大老黑学着之前附在文玲身上的天卫那样对张凡抱了一下拳，问刘汉文要了一条登山绳，拴在自己的腰间，然后大踏步的朝中间那座奈何桥走去。
    老黑的脚踏上桥的时候，几个人心里都是一紧。因为这货刚踏上去一步，身子就定住了。然后木呆呆的转过了身子。
    张凡的心顿时就提到了嗓子眼，难道说打开机关放了河水，普通人依旧不能走上去吗？要知道大老黑的身体里可是已经修出了一丝真气的，如果他都不行，那普通人就更不行了。
    “嘿嘿嘿，师父，好像没啥事儿。我是不是吓到你们了？这上面除了感觉有点冷，其他都还好。”
    下一秒钟，张凡觉得自己有一种想抽死这货的冲动。麻痹的，能不能继续一起开心的玩耍了？你特么不吓人你会死啊！也不看看这是什么时候！
    “给老子赶紧滚！再废话晚上让刁哥找几个壮汉开了你的后门！”
    张凡一脚踢在地上，一块小石头立刻飞了过去，不偏不斜的打在了大老黑的脸蛋子上，疼的大老黑嗷嗷直叫，再不敢搞怪，扭头上了奈何桥。
    大老黑走路的时候还是很小心的，先用一只脚在前面虚点着探路，看到没问题，才把脚落下。这倒是值得赞赏，这种地宫里机关是肯定会有的。只是不知道在哪里罢了。
    也许是觉得奈河本身的杀伤力已经够大了吧，奈何桥上并没有什么机关，大老黑很顺利的走下了桥。
    只不过吧，过了桥的大老黑有点毛骨悚然的感觉，没办法，桥那边要是没人还好点，可是那边偏偏还有一个“文玲”在。下半身的衣裤基本上都毁了，双腿间还时不时的滴出绿色的粘液和暗红色的血液，即便大老黑在此时的文玲身上都找不到半点香艳的感觉。
    更要命的是，天卫可能没见过什么外国人，对这浑身皮肤黑的好像挖煤工似的老黑很是好奇，一双瞳孔都已经涣散了的眼睛就那么盯着大老黑看，让他感觉头皮都要竖起来。
    看到大老黑一切ok，张凡等人也依次踏上了奈何桥，这一次，那种迷乱心神的感觉没有了，只是和大老黑说的一样，这桥上稍微有点冷可能是从那九个排水口里不停的冒出阴气导致的吧。
    过了桥，矗立在众人眼前的就是那红砖绿瓦的巍峨宫城了。
    刘汉文抬头看了一眼那扇大门上的字，突然挠了挠头，“咦，不对啊，这里怎么是午门？过了外金水桥，不应该是天安门吗？”
    “啥？什么午门，天安门的？天安门不就是午门吗？”
    张凡有点纳闷的问道。
    “白痴，谁告诉你天安门就是午门的？”
    贾茹一副哭笑不得的看着张凡。
    “天安门和午门是两座不同的门，天安门在外，是皇城门，午门在内是宫城门。进了午门才算真正进了紫禁城。你不是去过紫禁城吗？怎么连这个都不知道啊？”
    张凡感觉自己的脑门上冒出了好多条黑线。自己这是摆了个乌龙吗？他一直都以为天安门就是午门的，当初救冯元达的时候，站在边界处的那个城门楼子上，他就以为那是外面挂着主席像的天安门……原来自己一直都弄错了，这简直是有点逗比了。
    “我，我又不是京城人，也不是研究皇宫的，搞错了也没什么稀奇的嘛。”咳咳，凡哥这就属于狡辩了。
    “呵呵。”
    贾茹的回应很有时代气息。
    “其实这里是午门也没有什么奇怪的，虽然要保持皇家威仪，但是这里毕竟是在地下，空间有限。不可能全都按照紫禁城的皇城来，能够复制宫城就很不错了。咱们进去看看吧。张凡，这门会不会有机关？”
    嘲笑完了张凡，就该做正经事了。看着眼前宏伟的午门，其实贾茹的心里也是挺激动的，非常想尽快进去看个究竟。
    “这里又不是我修的，我怎么会知道。”
    张凡无语，真当自己是百晓生了？
    “天卫，过去开门试试。注意一点，被伤到自己。”
    当大哥的，有事情当然是要小弟去做了，而现在最适合做这事儿的，无疑就是披着文玲尸体的天卫。文玲已经死了，就算有机关把她的尸体射成马蜂窝或者压成肉饼，都不会有什么的。虽然对死者有点不敬吧，但是生者的安全始终是比死者要来的重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