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和段曜的青少年时期没有相爱相杀、没有不打不相识,他们彼此一见钟情、两心相悦,他们发乎情、止乎礼,他们的爱情,就像书中的神仙爱情一般,那样纯净、那样甜蜜、那样温存。
也正是因为他们的爱情如神仙般美好,结束的那一刻,才会犹如从悬崖上掉下去,一脚踩空,心也空了。
段江早上质问他违反了约定,他否认,他说他和段曜没有在一起。
但是,如果继续这样下去,真的不会在一起吗?
段曜生性清冷,杀伐决断,却把所有的温柔都给了他,7年前他已经沦陷过一次,难道这一次就能抵挡得住吗?
之前,他是一只脚走在违反约定的边缘上而不自知。
而段江,他比七年前更有实力,更加狠厉,更加杀伐决断,如果违反了约定,他一定会做出比七年前更加过分的事情。
妈妈今年8月就会退休,为自己30年的教师生涯画上一个圆满的句号。
医生说了,妈妈看似阳光,其实很多事都是压在心里,很多癌症都是由火气憋来的,乳腺癌也不例外。手术切除是治疗方法,但是还要从根源上平心静气,保持好的心情,才不会滋生新的病原。
眼泪顺着眼角越流越多,太阳穴枕着抱枕的地方已经湿了一片,泪水流过的地方皮肤发紧,像是在时刻提醒着悲伤。
眼泪越流越收不住,因为他知道,他的心中已经做出了选择。
七年前,他为了妈妈负了段曜,七年后,他——
他依旧别无他选。
七年前,他并不认为是亲情战胜了爱情,但七年后,他承认,是的,是亲情战胜了爱情。
因为,这7年间里,爷爷不在了,姥姥姥爷也都不在了,他没有爸爸,妈妈是他唯一的亲人了,这份亲情弥足珍贵,是他不能放弃的最后的港湾。
“燃哥,到家了。”
“燃哥!你怎么了?!怎么哭了?”
吴月蹲在沙发边上,焦急地看着他。
江燃擦了擦眼泪坐起来,右半边脸都紧绷绷的难受,强撑着摇摇头,“没事儿。”
吴月蹲在地上,很担心地看着他。
江燃笑了笑,摸了摸吴月的头,尽量提起劲来:“试镜太入戏了,一时走不出来,真没事儿。”
吴月听着燃哥有气无力的声音,皱眉,“你试的不是一段表白的戏吗?”
怎么会哭?还哭得这么难过。
江燃深吸一口气,语气尽
量轻松,“你在外边不知道,试完表白的,又临时试了一段分手的。”
吴月将信将疑:“哦,原来如此。”
江燃把小姑娘拉起来,“我没事儿,给我拿过来口罩和墨镜,不然被偷拍到他们又要瞎写了。”
“好!”
吴月起身去找东西,江燃抽了几张纸擦了擦眼泪。
吴月担心他有事儿要陪他上楼,他拒绝了,把吴月打发回去休息。
一个人站在电梯里,越是明亮辉煌,越是难耐悲伤。
今天他眼泪流太多了,多到自己都觉得娘,电梯一路到16楼,他便一路哭到16楼,口罩都被打湿,一出电梯间,他以为自己晃神了,路嘉年拎着东西站在门口,闻声回头看着他。
虽然没有礼貌,但他还是没有摘掉墨镜,他现在一定哭得很难看,他不想让别人看到他这个丢人的样子。
虽然带着墨镜,但他还是下意识避开与路嘉年正面视线接触:“你来了,有事吗?”
路嘉年皱眉:“你怎么了?”
江燃摇头开门:“没事啊。”
路嘉年总感觉哪里不对,一直跟着江燃进了屋,江燃给他烧水都还带着墨镜和口罩,水烧好,江燃弯腰给他倒水,趁江燃没防备,他直接摘掉了江燃的墨镜。
“哎你——”
突然摘掉墨镜,被泪水打湿的眼眶一阵酸,睁不开眼,江燃缓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自己在路嘉年面前真是丑态毕露了。
路嘉年能感觉到江燃不开心了,但他没想到,墨镜之下的江燃眼睛通红,哭的。
路嘉年黑着脸:“这叫没事?”
反正已经被剥掉了最后一层伪装,江燃所幸摘了口罩。
看到江燃满脸泪痕的那一刻,路嘉年脸更黑了,“是谁欺负你了?”
江燃坐下,半晌摇了摇头。
路嘉年把墨镜扔到一边,瞪着江燃:“你告诉我,到底是谁?景言吗?那个混蛋又欺负了吗?他妈的我看他另一条腿也不想要了!”
路嘉年说着起身就要走,江燃一把拽住,把人拉回来摁回沙发,“不是,不是景言!”
路嘉年眼睛都红了:“那到底是谁?!是段曜吗?!”
江燃摇头。
路嘉年被江燃弄得彻底没了脾气,纵使一肚子火,也只得忍着,陪着江燃。
他宁愿退出,也希望江燃能开心,不夹在他和段曜中间为难。
但是现在居然有人让江燃哭成这样,简直他妈的找死!
江燃好像断线的风筝,眼神里一点神采都没有,他简直要心疼炸了。
就像自己家的孩子、弟弟在外边被人欺负了!
虽然他才是小的那一个。
江燃突然抬头看向他:“我有一个朋友,他很爱一个人,但是因为一些原因,就是没有办法在一起,他太难过了,他不知道该怎么办,他想放下,但他又放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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