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脑子还在。
    段曜点头，“那我们是什么关系？”
    江南突然兴奋地跳脚，“男朋友！”
    说着就要抬手去搂他脖子，看架势要今晚第三次强.吻他。
    段曜抓住他的手腕，摇头，“不对，再想。”
    江燃的手腕真的很细，被他握在手里，动弹不得。
    江燃皱眉想了很久，撅着嘴，“是男朋友啊，你不是说这种事情长大了才可以做吗？”
    是，他是说过。
    江燃突然用看渣男的置疑眼神看着他，“我长大了啊！今天我就18岁了，你要反悔吗？！”
    段曜：“……”
    合着这又梦回18了。
    看着小孩子突然委屈到炸毛的样子，段曜叹气，揉了揉他的头，“江燃，我现在不是你男朋友了，我是你前男友，你忘了？”
    江燃醉了，但他没有，他必须控制住自己和江燃。
    他比江燃大，江燃曾经对他亦父亦兄般的依赖，就凭着这份信任和以来，他也要控制住，这是他的责任。
    江燃先是震惊，随之而来的是迷茫，最后好像突然重拾记忆，嘴一下子就瘪下去了。
    段曜低头看他：“对前男友可以做这样的事情吗？”
    江燃显然不想回答这个问题，但是被他盯着，没办法，只得很可怜地摇了摇头。
    段曜拍拍他的后背，“既然想明白了，就回去睡觉吧。”
    江燃一听要赶他走，余光瞥了一眼墙上的黑人影，又一把抱住他，头埋在他胸口，使劲摇头，“我害怕，我不要自己睡，我想和你一起睡觉，我保证，绝不对你做别的！”
    生怕他不同意，又补充一句，“不睡男朋友那种觉，睡素的。”
    段曜：“……”
    什么叫保证不会对他做别的，他还想对自己干什么。
    什么叫不睡男朋友那种觉，睡素的？他们难道还睡过荤的吗……
    江燃确实怕黑，从小就怕，自己走夜路就吓得不行，总说后边有鬼跟着他。
    所以他们在一起后，下了晚自习，他都把江燃送回家自己再回去。
    小孩儿一直期待地看着他，那生怕被抛弃的小宠物眼神弄得他心乱如麻，最后只得无奈地点点头，“可以是可以，但你说到就得做到。”
    小孩儿激动地跳起来，朝着他的嘴吧唧就是一下：“做做做！你真好！”
    段曜：“……”
    刚说的不会对他做别的……
    小醉汉的嘴，骗人的鬼。
    眼看着小孩儿兴奋有要强.吻三连击的架势，段曜手抵在他胸口，“好了，你先去床上躺着，我要穿衣服。”
    小孩儿眨巴着眼睛很纯真地看着他，嘴上却提着一点也不纯真的要求，“那我可以抱着你睡吗？”
    段曜：“……”
    小醉汉逻辑还挺强？还知道一步一步循序渐进
    的得寸进尺？
    段曜这次没点头，“你先出去，这个要看表现，乖才可以。”
    江燃这才松开他的腰，点头如捣蒜，“好好好，我最乖了！床上等你！”
    段曜：“……”
    这都是些什么虎狼之词……
    不过终于是把小醉汉哄出去了，段曜叹了口气。
    10分钟后，解决完被小朋友撩拨起来的反应，段曜拿过浴巾随便擦了擦，穿上睡衣，推开浴室门出来，却没有看到小朋友的身影。
    再仔细一看，床上的蓝色夏凉被鼓起一个小包，他放轻脚步走过去，小朋友已经窝在他的被窝里睡着了，霸占了他床的正中间，还霸占了他的枕头，睡得心安理得。
    江燃侧躺着蜷缩着，只露出半张脸，就像小婴儿般可爱。
    听说从小缺少父爱的孩子，会缺少安全感，蜷缩着的姿势，是下意识自我保护的体现。
    江燃也缺少安全感吗？
    看着眼前熟睡的小朋友，段曜不自觉地想到他们青葱的高中岁月。
    江燃虽然来自单亲家庭，却是一个非常乐观的男孩子，虽然学习不是很好，但是在自己擅长的美术上自信又阳光，开朗又活泼，平时说10句话9句都带着笑。
    这可能与江妈妈的性格以及从小非常开放的教育有关。
    他甚至觉得自己的性格远不如江燃，虽然他父母没有离异，但他爸强势又忙碌，童年并没有什么时间陪伴他，而且因为他爸外面彩旗飘飘，小三小四小五遍地都是，在长期的争吵无果后，他妈好像也看破一切，从他8岁开始，就和他爸维持着open relationship的关系。
    不过他8岁的时候还不懂，不知道什么是open relationship。
    只是，别人家的孩子都是父母领着去游乐场，而他，永远都是保姆领着。
    他的父母为了他没有离婚，说是要给他一个完整的家庭，直到他18岁出国以后，两人才彻底分开，还因为财产打上了官司，从此仇敌见面、分外眼红。
    父母这样，真的是对孩子好吗？
    其实他一直挺羡慕江燃，江妈妈温婉贤淑，优雅时尚，脸上永远挂着笑，没有印象中中学老师的古板，就像一个太阳，走到哪里，光就照到哪里。
    因为从小被一个大太阳照耀，所以江燃才会像一个小太阳一样温暖吧。
    今天是他第1次这样安静地观察江燃的睡姿，他第一次感觉到，或许在江燃可爱阳光的外表之下，也是敏感而缺乏安全感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