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宋轻语也没比她好到哪儿去，她眼圈通红的把韩书月扶到沙发上，哭得抽抽搭搭，“姐，我们怎么办啊？”
    韩书月神色茫然，目光直直的看着地面。
    在医学方面，她自认并不比医院专家差到哪儿去，可结果呢？她治不好卫铭的心病，也治不好江年的病痛。
    他们都是一群无父无母的孤儿，从儿时的玩伴变成了现在家人一样的存在。因为儿时的经历，韩书月性格有某方面的缺陷，然而他们都愿意给予她最大的照顾和包容，她总想着也要尽自己的全力来帮助大家，然而却什么都没能做到。
    当年到底是因为什么要学医的……
    韩书月慢慢的回想。
    在福利院的时候，其实还有个小哥哥和他们关系不错，那时他们刚到福利院不久，在他们眼中，穿着白大褂的工作人员还是特别神圣的存在，他们一直相信只要自己乖乖听话，这些人就可以治好他们的病，然后就可以像别的小朋友一样，找到爱护自己的爸爸妈妈。
    对埃蒙斯而言，他们都是珍贵的实验体，为了让实验达到最好的效果，自然要保证他们的正常发育。福利院里会像幼儿园一样，开设一些课程，另外还有看书活动的时间。
    韩书月从那个时候就表现出了医学方面的天赋，那个小哥哥知道后特别为她高兴，这也是她最初学习的动力。只不过当他们逐渐长大，也渐渐懵懵懂懂的看破了一些真相，小哥哥被带走的时候，韩书月也哭过闹过，也正是因为这个，她才被惩罚似的带到了那间特殊的屋子，从此性情大变。
    再次遇到江年后，她也曾拜托江年查过那个小哥哥的消息，然而结果却不尽如人意。
    那个小哥哥已经死在了冷冰冰的实验台上，甚至没有等到离开福利院的那天。
    其实，她是最理解江年执念的人，如果那个小哥哥还活着，她也不可能放任自己眼睁睁的看他离开。甚至如果回到当年，哪怕知道自己会被带到惩罚室，韩书月也依旧不会改变自己的选择。
    短时间内她想了很多很多，再加上刚刚哭过一场，让她感觉到十分疲惫。
    “轻语……”
    “嗯？”
    韩书月已经失去了太多，她不能再让任何一个人出事了。
    “我们也做点事吧。”她囫囵抹了一把脸，擦干净脸上的泪痕，“这段时间大家都很忙，可能顾不上一日三餐。你准备点吃的，馒头包子一类，吃着方便些的，还有咖啡，估计少不了。”
    “嗯！”
    至于韩书月自己，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学了这么多年，也总该有些用处的吧。
    第八十七章
    等到江年到达港口的时候, 发现这边已经有了不少的人，从发色和外表来看，有本国的也有外国的, 几人成群的好像在勘察什么。他一时间分辨不清这些人到底是什么成分, 于是开始在这其中寻找自己认识的。
    卫铭正坐在一个废铁架上, 嘴里叼着一根没点着的烟, 见到江年的时候有些许意外, 可仔细想想又在情理之中。
    余安出了事，江年不可能还乖乖躺在医院里等着做手术的。
    “要来一根吗？”
    江年摇摇头, “他不喜欢烟味儿。”
    卫铭哂笑, “你现在毛病越来越多了，当年咱们还在拳场的时候，别说烟味儿了, 汗味儿血味儿, 各种乱七八糟的什么味道都有，闻着都恶心, 也没见你事这么多。”
    江年：“当年还单着，随便吃点喝点，反正能活着就行, 现在不一样了……”
    说着，他下意识的摩挲着手上的戒指, 里侧还刻着余安的名字，只可惜，他又把他的小哥哥弄丢了。
    江年：“再说, 有什么可说我的，你这盒烟多长时间之前买的了？现在还剩大半盒呢。我记得轻语和你叨叨过，说吸烟有害健康，在那之后我就没见你抽过。盒里少的那几根是在外面偷偷抽的吧。”
    卫铭扯扯嘴角，突然觉得不知从何反驳。
    两人沉默着坐了一会儿，卫铭侧眼观察他不短时间，稍稍松了口气，放心道：“还行，状态还算不错，我刚还在一直想这事怎么和你说呢。”
    海风吹来，带着一股咸湿的味道，这味道也不怎么好闻。江年揉揉鼻子，苦笑，“算了，不扯这些有的没的，说说吧，这边什么情况。”
    “之前我就过来查过一次，发现码头有车辆来往的痕迹，半新不旧，和咱们的推论正好能对得上。”卫铭道，“后来我找了个线人让他帮着盯这边，那天他突然给我打电话，说看到有艘货轮没进港，就停在外面，我就带着小布朗分过来的一些手下一起往这边赶，走到半路又接到轻语电话，说是余安和冬哥被人绑走了。”
    他嘴上的烟最终还是没有点，又叼了一会儿就拿了下来重新放回烟盒里，“但我们没赶上，到的时候码头就剩下了一辆空面包车，他们带着人坐快艇上了货轮，小布朗那边已经派人去追了，可估计……”
    卫铭没有把话说死，但江年知道，追上的可能性根本不大。
    货轮对他们而言是个庞然大物，但在茫茫大海上又显得那么渺小，他们已经错过了最佳的时间，一直处于被动，要想继续追查真是难上加难。
    而且他们还要面临一个更严重的问题。
    等到全部搜寻完毕，一个看上去是管事的人来到江年面前，操着一口不太流利的中文，说道：“江先生你好，我谨代表布朗先生撤销对贵事务所的委托，由于本次是我方主动违约，会在稍后交付一定的违约金，请您谅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