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已经决定了要帮助格林女士了,那么前期的准备工作就要做好。从这封信寄出去开始,菲奥娜就一直在忙里忙外收拾东西,毕竟投石问路之前的这段时间可不是留给她发呆的。白水晶灵摆要消磁,塔罗牌需要启封,辟邪的短刀要擦一擦磨一磨,山羊头骨也要带上,还得去买面方便随身携带的新的镜子。
等她忙里忙外地办完这些事已经是傍晚了。布鲁斯难得地没有睡过去回到自己的身体里,好奇心和控制欲作祟之下让他决定留下来看着菲奥娜究竟打算干什么,如果这个通灵师的力量对哥谭弊大于利,那么他无论如何也要把人赶出去。毕竟他向来把哥谭视为自己的所有物,能接受一个身负异能的外来者在哥谭的地盘上生存就已经是他的极限了,还是看在菲奥娜无依无靠未成年的份上。
天色已经逐渐地暗了下来。在哥谭这个常年多云阴天的城市,似乎天黑得都要比隔壁拥有超人、简直就是明亮与热情化身的大都市要早上那么几分。太阳慢慢地钻进薄薄的灰色云层之后,便在极遥远的西天边显出一种死气沉沉的暗红色,空气也跟着变得粘稠潮湿了起来,肉眼可见的雾气迅速地就在空旷的街上聚起,将建筑物勾勒出一道道铁灰色的薄边。
就在这样一种诡谲的、阴冷的气氛里,年少的通灵者拖着只装得满满的箱子带着橘猫,“拖家带口”地敲响了两条街开外的格林女士的家门——对没错,通灵者就是这么方便,问都不用问直接就能找到:
“打扰一下,格林女士在家吗?”
几乎在她敲响门的下一秒,她话音未落,门就被刷地一下打开了,看来格林女士自从进入傍晚时分就一直在门口候着,可是在看到菲奥娜的时候,她脸上那种狂喜和希冀混杂的表情逐渐就变成了更深的愁苦和为难:
“……先进来吧。”
菲奥娜细细端详了下她的面部表情,发现这种愁苦不是基于“我不信任你这么小的一个孩子”,而是某些更深层次的东西。她将缀有覆面黑纱的帽子取下挂在了衣帽架上,和橘猫一起站在门廊上,彬彬有礼地躬身发问:
“请问我的年龄让你为难了吗,女士?很多时候年纪和能力是不挂钩的,这点还请你放心。”
格林女士摇摇头:“我不担心这个……倒不如说,也只有像你这样的小姑娘,才会一直心怀正义,去一直管这些别人都不想管的烂摊子了吧?”
“一开始我不暴露自己的身份,是基于安全考量,可是我后来又仔细想了想,觉得还是不能坐视不理,因此此时才向您伸出援手。”菲奥娜解释道:
“请相信我,就算我现在才来,那也来得及。”
格林女士苦笑着否决了菲奥娜的猜想:“我也不是介意这个,孩子。”
她伸手摸了摸菲奥娜的头发,叹息道:“你还是个小姑娘呢。我就算希望我的女儿获救,也不能冒着风险昧着良心,把你这样同为潜在受害人群体的孩子扯进来。看看,菲奥娜,你才多大一点?恐怕还没我女儿大吧。这么危险的事情……菲奥娜,如果我一开始就知道‘忒弥斯’是你,是个都没成年的小姑娘,我就不会寻求你的帮助了。”
“你知不知道你之前揭露过的那个人……”格林女士提醒她:“还在到处找你啊?”
菲奥娜点点头:“我知道,而且在找我的可不止他一拨人。不过话又说回来了女士,如果让我因为要保护自己的安全,而对需要帮助的人视而不见的话,我的良心会折磨我一辈子的。”
她竖起手指挡在嘴唇前:“只要你为我保密,天知地知你知我知,我就是安全的。”
格林女士纠结了一会,最后还是被她说服了,拿出了自己女儿失踪前的最后一张照片,照片上是个相当符合美国大众青少年审美的金发碧眼的少女,穿着围裙在厨房切菜的样子美好又单纯,让人不得不从心底夸她一句可爱。
然而正是这种美好和可爱,在哥谭反而成了让她受害的原因。
菲奥娜找了个空水杯倒满水,用它把失踪少女的照片支撑了起来,拿出蜡烛和镜子,划了根火柴,在镜子的前面点燃了那根通体漆黑的烫金十字蜡烛,灰色的眼睛里倒映着明灭跃动的烛火,细碎的明光浮沉不定:
“排除一切异己和干扰……”
而就在蜡烛点燃、这句话被菲奥娜说出口的那一瞬间,布鲁斯的意识瞬间就回到了他自己的身体里。
他难以置信地看了看自己的手,再次确定了是的,没错,他回到自己身体里了。不需要以橘猫的身体保持充足的睡眠,也不需要用各种各样其他的方式进行什么稀奇古怪的灵魂召唤之类的,这是他第一次在保持了清醒的前提下,被某种完全独立于科学和现实之外的力量当成了“异己和干扰”,因而被强行从橘猫的身体里弹了出来。
而且他还有了种从未有过、却无比强烈的预感:
短时间内他是没有回到橘猫身体里的可能了。
而那边的菲奥娜则精神一振:“……使我得以看见一切。”
从数天前就一直若有若无缠绕着她的某种微妙感终于在此刻被一扫而光,她那敏锐的感觉终于不再受这种微妙感的干扰了,却又隐隐有着失控的迹象。就好像一个人向来跑得很快,但是这几天他跑起来的时候腿上是绑着沙袋的,而此刻沙袋被突然卸了下来,他的第一感觉绝对是轻松和控制不住自己的力量。
此刻的菲奥娜就有这种感觉。一瞬间在镜中她看到了太多太多的事情,比如格林女士是怎样遭受家暴,又是怎样带着女儿离婚的,这个女孩子在这座房子里留下的影像和声音,这座房子里都发生过什么事情,再比如这个女孩子现在处在一个昏暗的地下室里。
各种各样的信息在一瞬间被她的那双失焦的、瞳孔放大的灰眼睛尽收眼底。
这座地下室只有一个窄窄的小窗,光线昏暗,墙角有着潮湿的痕迹。女孩子的身上穿的还是她失踪那天穿的衣服,白裙子,黑皮鞋,但是头发乱糟糟的,怕是好几天没洗澡也没梳头了,碧蓝的眼睛里满是惊恐,浑身颤抖地看着某些人一步步向她逼近。
太近了,太清楚了,菲奥娜都能看得见她脸上的小雀斑,还有倒映在她瞳孔里的人影——
然而就在此时,她听到了一个无比清晰的、和一直困扰着她的死人哭喊声截然不同的声音,这声音直接在她的脑海里响起,说的是俄语,还带着相当浓重的圣彼得堡口音,卷舌音发得那叫一个销魂,差点让菲奥娜都没听清:
“哦……原来是拉美地区大名鼎鼎的‘忒弥斯’,不久之前那件事闹得可真精彩啊,连我都听说过你,有趣。”
说实在的菲奥娜一开始的确被这人吓到了,毕竟并不是人人都能接受自己脑袋里突然出现声音的,这简直就是妄想症的前奏好吗?!不过幸好她及时稳住了,因为随着这个声音的响起,那些乱七八糟她不需要的信息都被慢慢淡化掉了,使得她可以看见更多的、更直接的失踪少女的信息。
来者不是敌人,而是帮手。
她试探着开口:“呃,谢谢夸奖?”
那个声音停顿了一下,立刻换成了另一个女性的声音。这人的声音更加甜美温柔一点,而且还是标准的莫斯科音,更好懂一点了:“以十二泰坦神之一为名号的少女,你有着俄罗斯的血统,又在中东长大,为什么会来到异乡的土地上行走了?你不缺钱财,不需名利,又有死敌觊觎你的性命,为什么要自投罗网来到美利坚呀?”
还没等菲奥娜回答呢,第三个声音响了起来。这人更加年长,气势十足,光从表面上看的话绝对是不好相处的那种类型,她直接利落地问道:“你年纪轻轻的,就不怕死吗?”
“我怕。”菲奥娜回答得斩钉截铁,要是现在有警方人员出现在她面前说一句“好了这件事已经完全解决了”她都不用听接下来的半句话就可以毫不迟疑地拔腿走人并且高声欢呼——乌拉!
可是现在这件事没有解决,而且愈演愈烈。枉死的冤魂还在她耳边哀哀哭泣,唯一没有放弃的受害者家属还站在她的身后,旁边的墙上挂着寻人的牌子,茶几上、餐桌上到处都是一摞摞的寻人启事。
这个世界上不公平的事情、黑暗的事情、无法抗争的事情实在太多了,她的良心最后终于战胜了对“生”的渴望,年少的通灵者在痛苦地纠结了数天之后终于还是打开了那个保险柜,铤而走险、完全豁出去地带着她的全副身家站在了这里,为这位处在绝望中的母亲寻找她那失踪的女儿:
“怕死了……但是我想了想,还是要对得起我的良心。”
橘猫变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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