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主角征程 作者:千山踏歌

    但陆小凤并不生气，他甚至连一丝的懊恼与不忿都没有，他微微笑着，若有所思般地回答道：“难道要一切都真得如实发生才好吗？既然是一出戏，那么，我也就带上了我的一双眼睛，安安稳稳地待在了台子下，只要到了精彩的时刻，那便高喊666，这也算是过关！”

    咸鱼陆小凤也开了一个只有他自己……和苏玄之外，没人能够听懂的笑话。

    青年皇帝目光有些惊异地看向了陆小凤，拊掌赞道：“倒是我错了，陆小凤你并不是眼神不好，也并非沽名钓誉，世人之所说，其实也不为过，你确实是天下间少有的聪明人！”

    只有聪明人才装得糊涂，其他的，那是真傻！

    他十分轻易地便为自己方才的言论道了歉，这也让陆小凤十分意外地看了他一眼。

    但叶孤城却并不理会他们，如果说陆小凤还要依据猜测，宫九还要靠他之前的窥视，那么，他叶孤城，便是这在场之中，唯一的一个，在刚踏入了南书房之时，便能够看出，那站在最上方之人的真实身份为何的人了。毕竟，在所有人中，没有谁能够比他更为了解，身为“南王世子”的苏玄更多一些的本质，尽管他们也仅仅只是两次的相处！

    “只诛首恶？”他冷冷地说道：“那不知，我南海白云城的叶孤城，是否也属于那首恶之一？”

    他的剑出现在他的手中，另一只手按在了剑柄上。

    他的这个动作，让方才仍然颇为诡异的氛围一瞬间便冷凝了下来，苏玄抬起头来，看向叶孤城的目光一如既往的深邃，但是，只有当他收敛了所有的笑意，在场之中的所有人，才真真正正地感觉到了……一种恐怖的压抑。

    宫九的双眼开始发亮，神情里，是期待已久的渴望。

    但还没等叶孤城的剑出鞘，就被另一个人的声音打断。

    “等一下！”陆小凤大声喊道。

    所有人的目光都转向了这突然发声的小凤凰，就连叶孤城，也在苏玄将目光移开后投了过去。

    “城主还请暂缓一步。”陆小凤的表情有些讪讪，一下子成为众人中心的压力，让他感觉自己的手心也开始冒出了细密的汗珠，但他的面上却并没有表现出来，他摸了摸鼻子，在所有人的注视下，镇定地往前踏出了一步。

    “好久不见了，白兄？”他冲着苏玄问候道，尽管一直都试图让自己忽视，但是到了现在，他也还是选择了直视这一点。那就是，他一开始的那个猜想，是错误的。

    苏玄之所以，会给自己另外杜撰出一个新的身份来行走江湖，不是因为他的身份的尊贵，而是他外表上的敏感。

    白玉京，那位与他在山巅天池旁相见的前辈友人，并非是皇帝，而是“南王世子”！

    而且，也就是现在正站在他面前上方之人……虽然他看上去，其实和他的年岁也不差多少。

    “上次离别，也不过是几个月前而已。”苏玄第一次开口说了话，他的声音依旧如同那日里，和陆小凤在山顶之上见面时一样，带着说不出的淡然和平静，就像他现在并非是在所有人的包围中，就像他现在，并非是以一个谋逆者的身份站在了皇宫中……陆小凤深刻地感觉到了他们二人之间无可磨灭的差距，那是祛除了外部的所有，而仅仅只是在心灵上的败北！

    “虽然与白兄你仅仅只是第二次见面，”陆小凤诚恳道：“但是，你给予我的所有的帮助，都无一不是在我处于危险之时，我对你的心意，除开了感激之外，更是少不得攀附结交之情。”

    陆小凤其人，从来都不会因为苏玄曾说过的，回到这个世界只是另有原因，而便心安理得地将他所有给予的帮助视作当然化。

    “我也曾想过会不会有下一次见面，下一次见面又会是何种场景。”陆小凤道：“而现在，除开了地点的特殊，我依旧要在这里，和你说上一句，好久不见！”

    他的确是真诚的。

    但下一刻，他便又一次往前踏出了一步，面上带上了些许苦涩地拱手说道：“那么，好久不见了的白前辈，不知道你能否伸出援手，制止了某位皇帝的……玩笑？”

    苏玄有些“惊奇”地挑了挑眉，而另一边的皇帝，则满脸诧异地用手指着自己道：“诶，你是在说我？”

    “当然……白玉京，又怎么会留恋人间的权位呢？”陆小凤说出了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他迟早是要回到天上去的。”

    在这决战前后结束之后，他便是要离开这个世界的！

    “而且，你简直就是毫不掩饰般，向所有人表明了你身上的不对劲。而我唯一能够想到他会同意你这么做的原因，那便是……”

    “很有趣。”苏玄微微启唇道。

    “岂止是有趣？”皇帝大笑道：“这简直就是太有意思了，看到你们已经猜出来了，却不得不压下去的脸，哈哈哈~”

    而且，也避免了这位真得站在了他的对立面，哪怕一切都早已计划好，但是，若是他真得稍稍使了点力，那我的损失又该向谁哭？

    “不过既然已经被看出来了，那么也是时候该结束了。”苏玄拢了拢绣纹的袖口，慢条斯理地说道，皇帝脸上的笑突兀地卡住了。

    在这个世界里，苏玄从始至终都是随波逐流，他的能力和等级都已经远远地超出了这个世界的所限，就像是一个巨人缩在了蛋壳般的小世界里，有些时候，哪怕是无意间地伸缩手脚，那也可以将这人间，将这天地捅出个天大的窟窿来，哪怕是陆小凤在一开始的限制，其实也是对他没有起到任何的作用！

    陆小凤幸灾乐祸地看向朱翊钧闷闷不乐的脸。

    “你们二人未来相处的时间足够长。”苏玄解下了身上的衮金袍服，露出了其下一身雪白的衣裳，接着，他又接下了发顶之上虬龙的金冠，将之至于了案桌上，他的一举一动是如此地自然，带着一种优雅而悦目的风度，一种令人难以企及的气势。

    “您这是？”朱翊钧不解道。

    “我要离开了。”苏玄淡淡地说道。

    “怎么会？”他瞪大了眼后，沉默了，就连陆小凤也是一派措手不及的模样。

    苏玄从桌案后踏步而出，白色的衣摆划过一道弧线。整个世界里的时光就像是被突兀地减缓了一般，所有人都感觉到自身行动的缓慢，就像是陷入了深海之中，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苏玄，一袭白衣胜雪，一步一步，从容万分地从他们之间缓步离去。

    等到他走出了门口之时，他抬起头，望了望天上的孤冷明月，再然后，便再也不见！

    数月后。

    陆小凤再一次偷偷地去挖了万梅山庄的梅子酒，就在他一杯又一杯毫不节制地痛饮之时，仿佛不经意一般，西门吹雪开口询问道：“白玉京，去了哪里？”

    陆小凤的动作微不可查地顿了顿：“当然是天上咯！”

    他笑嘻嘻地说。

    “那叶孤城呢？”西门吹雪沉默了一瞬，又再次问道。

    陆小凤放下了酒坛子，叹了一口气道：“我送给了他一件礼物……我曾经为了你与他的决斗，而费尽了心思。你和他都是我的朋友，不论是谁死去，都是一件相当伤心痛苦的事，为此，我花费了很大的气力，去和一位奇人换取了一样奇物。”

    他打了个酒嗝，在飘落的花叶中吐出了一个十分美丽的名字：“天香豆蔻，哈哈哈哈哈！”

    “天香豆蔻！”他捂着脸哈哈大笑：“哈哈，没办法，我兜里穷，只能换到这个！”

    他的银子从来不少，但是主神系统的点数却从来不多。更何况是这个能够让人无论何等的伤势，都能服之不死的奇物？也幸而叶孤城和西门吹雪谁也没有受到不可挽回的伤势，否则的话，也不知道会是谁要去做上一回的睡美人？

    但是西门吹雪很显然get不到他的笑点，他的面容依旧冷峻如冰，这让陆小凤也渐渐收敛起他过于夸张的笑：“虽然那一场篡位，不过是白玉京和皇帝之间的有趣的游戏，但是既然游戏结束了，失去了另一位玩家的皇帝，也终究是要恢复成帝王应有的模样！”

    “而帝王，是不会放过任何一位谋逆者的。”陆小凤此时的思维冷静理智得就像是当日里未曾回头一次的苏玄：“所以，我让他离开，给他指了一条也许能够通往天上的路。”

    他向叶孤城递出了主神邀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