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的世道就这样,不能适应那就只有被淘汰,真要较起真来,在咱们那群老兄弟中间也算是幸运了,至少还能够披着这层官皮作威作福,如果真的和其他人一样,那才叫更没有盼头了。
话唠狱卒的话显然说进了崴脚狱卒的心坎里,等到他们走出天牢的时候,他已经彻底闭上了嘴,再不像刚才那样的满口抱怨了。
他们出来的时候,门口已经有人架着囚车在等着了。
怎么这么晚?!过来押送顾承锐去岭南的顺天府衙役一看到两个狱卒就忍不住黑了脸。
那话唠狱卒连忙赔笑着凑将过去,说了一箩筐的好话,才换得那些顺天府衙役重新一脸骄矜的缓和了面色,看着他们合起伙来,废了九牛二虎之力地把顾承锐给用力推到囚车里去。
没办法,就顾承锐和这木枷的重量,还真不是一般人能够轻易弄得上去的。
等到顾承锐进入囚车内,由于木枷卡在囚车顶端,囚车又十分矮窄bī仄的缘故,顾承锐不得不以一种侧趔蜷趄的动作,要多láng狈就有多láng狈的佝缩在里面。
看到这样的他,其中一个过来押送他去岭南的顺天府衙役忍不住发出一声由衷地感慨,谁能够想象,大名鼎鼎又玉树临风的顾驸马居然也会落到这样一副田地呢?也不知道昭华公主要是看到了这一幕,心里会是怎样的难过?
难过?我看未必吧?俗话说的好,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昭华公主对顾驸马本来就没有什么感qíng,她要是看到顾驸马现在这模样,指不定心里多开心,多如释重负呢!谁不知道昭华公主真正心悦的人根本就不是顾驸马,而是顾驸马的表弟小应探花啊!
在顺天府衙役们旁若无人的八卦声中,囚车缓缓地朝着城门口的方向驶去。
沿路,很多收到顾探花今日就要被押解出京消息的百姓们自动自发的跑过来送行。
他们泪眼汪汪地看着以一个格外láng狈的姿态蜷缩在囚车里的顾承锐,扯着嗓子不顾一切地大声嚷嚷着:顾大人!您可一定要多多保重呀!
顾大人!在岭南要好好的注意自己的身体!要坚qiáng勇敢的活下去呀!要为帝师大人,要为顾家的一百五十口人坚qiáng勇敢的活下去呀!
顾大人
顾大人
此起彼伏的哽咽呼唤声在人群中不住的响起,就在这时候,一个垂垂老矣的老者在众目睽睽之下,踉踉跄跄地从人群中走了出来。
那原本已经摆出了一副凶神恶煞的面孔,想要呵斥周总奥百姓们的顺天府衙役们几乎瞬间如同被撸舒服了毛的猫儿一样,低眉耷眼的赶忙把囚车停在了官道中间,一个两个地对着老者做起了长揖。
这不是苏老大人吗?您都这么大年纪了,怎么也跑到这大街上来凑热闹了?其中一个为首的顺天府衙役在给老者作揖以后,赶忙过来搀扶他,要是被人不小心推搡了一把,那可怎生得好。
那被称作苏老大人的老者半点都不给那为首衙役面子的直接把他殷勤伸过来搀扶的手重重拍落一边,然后才攀着囚车的木制栏杆就要往上面爬。
大家都被他的这一行为惊吓得面如土色。
就连一直保持着八风不动姿态的顾承锐也条件反she地喊了一声,老大人小心!
放心!你别看我老头儿现在都要拄着拐棍儿才能够走路,但是这力气大着呢,这么点小高度,对我老头儿来说,简直不在话下!苏老大人一边对自己大chuī大擂着,一边嗨哟嗨哟的爬到了囚车上,两腿直打颤地攀附着囚车顶板,喉咙沙哑地说道:老头儿没用,救不了你爷爷,也救不了你一家人,如今唯一能够为你做的就是苏老大人响亮地抽了抽鼻子,为你倒上一杯送行酒,为你送上一包故乡土,以后不论你还能不能够回到京城,老头儿,都希望你能够平平安安,顺顺顺利的!
苏老大人一边说一边没好气地对着后面大声哟喝着跟着他一起到官道上来送行的小童。
那小童求爷爷告奶奶的才提着一个小食盒挤到了苏老大人身边。
苏老大人吃力无比地接过,把食盒放到拷着顾承锐脖子的木枷上,又颤巍巍地打开食盒,亲自倒了杯酒喂到顾承锐张开的嘴里,又喂他夹了好几口的菜,然后才从自己的怀里把那装着京城土壤的小荷包塞进了顾承锐已经有些破破烂烂的囚衣里。
承锐!你是个勇敢的孩子!答应苏爷爷!不论在接下来的日子里,你将面临着怎样的艰难和坎坷,困苦和绝望,都不要轻言放弃!都不要轻言放弃!你要知道,你是你爷爷和父亲最后的骄傲和希望!
一直都保持着惊人沉默的顾承锐在听了苏老大人的话后,脸上的表qíng终于带出了些许触动的痕迹,不再像刚开始一样,仿佛置身于另一个世界一般,对这个世界所发生的一切都表现的格外冷漠和百无聊赖。
他以一个极为艰难的动作,勉qiáng把脖子往上抻了抻,脸上表qíng十分坚定地看着苏老大人,一字一句地道:还请老大人放心,即便是到了岭南,我也不会自bào自弃,而且,我们必有重逢的那一日!
必有重逢的那一日?苏老大人表qíng错愕的看着顾承锐,几乎要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出了问题。
顾承锐满脸郑重地再次点头,用很是肯定地语气再次qiáng调道:是的,还请您相信,我们必有重逢的那一日!
本来就已经老泪纵横的苏老大人在听了顾承锐的这番承诺以后,那浑浊的泪水更是如同开了闸的洪水一样汹涌而出。
他垂垂老矣的身体再也支撑不住满腔的激动之qíng,紧扣在囚车顶上的双手也仿佛脱力一样地陡然一松,整个人都在大家的惊呼声中往地面上仰倒而去。
由于身形受困的缘故,顾承锐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苏老大人往人群里摔去,他睚眦yù裂,偏又无法可想,只能在喉咙里发出低低地咆哮!
底下的人们也争先恐后地大张着双臂飞扑了过来,试图想要用自己的血ròu之躯接住力竭后仰的苏老大人。
在这危急一线的紧要关头,说来迟,那时快,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骑着一匹乌云踏雪飞身靠近这里的红衣女骑士见此qíng形,手中马鞭陡然朝前用力一挥一绕,整个人都有些摇摇yù坠的苏老大人就重新被结实的马鞭扎扎实实的在囚车边缘上,扎扎实实地捆了个满满当当。
虚惊一场的苏老大人还没来得及为自己的逃过一劫感到庆幸,就已经被那英姿飒慡的女骑士震得瞳孔一缩。
昭昭华公主?!他用不可置信地声音唤道,好不容易空出来的手,也下意识地揉了揉自己的眼睛。
其他看到红衣女骑士的人们也是满脸的震惊和不可思议之色。
显然,大家做梦都没有想到,昭华公主居然会出现在这一个敏感异常的地方!
她疯了吗?
难道她不怕她的父皇知道她来送行后雷霆震怒的降罪于她吗?!
再说了,她已经在当今圣上的qiáng行gān预下与顾驸马和离,就算她今日没有出现在这里也不会有人说她什么不是吗?
苏老大人好眼力,本宫戴着帷帽居然也能够认得出本宫是谁!一身红衣似火的昭华公主对着苏老大人说了句玩笑话,然后在众目睽睽之下摘下了头上的帷帽,露出一张英气勃勃的俊俏面容来。
众所周知,这样的昭华公主像极了当今年轻的时候。
也正是因为这样,当今才会在顾氏一族犯下如此谋逆大案以后,还愿意给昭华公主的前夫一条活路的缘由所在。
因为他舍不得自己最心爱的女儿沾染上那克夫的名头,哪怕没有人敢当着他亦或者他女儿的面说也一样。
公主殿下说笑了,苏老大人gān巴巴地在小童和顺天府衙役们的搀扶下,小心翼翼地从囚车上下来,然后仰着脸对依然高踞马上的昭华公主道:不知公主殿下来此有何贵gān?
来此有何贵gān?当然是陪本宫的夫君一起去流放啊。昭华公主轻描淡写地在人群中扔下了一个把所有人都炸得人仰马翻的炸弹以后,才慢悠悠地斜睨着从她出现以后就一直用一种很是古怪的近乎探究的眼神紧锁着她不放的顾承锐道:不知驸马对此意下如何?
公主殿下说笑了,顾承锐用异常冷漠地声音对整个人看上去有若烈日一样英姿勃发的昭华公主说道:下官与公主殿下的姻缘已在当今圣上的做主下彻底了断,以后自然是一别两宽,各生欢喜,又哪里来的夫君,又哪里来的驸马呢?
本宫知道驸马对本宫有怨,本宫能够理解,在这么多人的眼皮子底下被自己曾经的驸马挖苦成这样,昭华公主却连脸色都没有变一下,不过所谓的和离之事,不过是本宫父皇的一厢qíng愿,本宫自己并没有答应,是以,在本宫的心里,夫君永远是夫君,驸马也永远是驸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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