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天爷,你坑了我那么多次,这回总算是待我陆拾遗不薄!
尽管陆拾遗在心里激动地热泪盈眶,她面上却依然还是一副木愣愣的表qíng眼神空dòng地看着亲吻她赤足的白衣僧人,压根就不知道自己该做点什么。
这样的她看在别人眼里,就是有点恃宠而骄,不知道天高地厚了。
就在恪王等人从震惊中回过神来,想要做点什么打破这一片僵凝的时候,匍匐在地的白衣僧人重新站起了身,他开始当着所有人的面脱自己身上的外袍。
恪王一见他这举动,就知道他想做什么,连忙对他道:十七弟,千万别脱,你这样会冻到自己的,九哥这里有衣服,让婢女们服侍吉姑娘换上就是了。
恪王一面说一面就要吩咐刚才那两个给陆拾遗换衣服的侍婢重新带着陆拾遗去换一下衣服,不想白衣僧人,也就是敬王,也就是梁承锐,依然固我的将他外面的僧袍脱了下来,轻柔地裹在陆拾遗身上,然后拦腰把她抱起来,九哥,她,我要了。
说完,不待恪王梁承链做出什么反应,就直接抱着陆拾遗从来时路离开了。
梁承链目瞪口呆地站在原地看着梁承锐的背影,半晌才用极其不可思议地口吻,下意识地出声感慨了一句:这和尚,还真思凡了?
明月楼作为一个昼伏夜出的销金窟,待到夜幕降临以后自然是车水马龙,摩肩接踵。
自从女儿被送进了雂州府衙,这吉妈妈的心就和长了糙一样,时不时地就要往明月楼的门口看上一眼,看女儿回没回来亦或者看府衙那边有没有人过来给他们一个jiāo代。
据她所知,上回送进去的花娘虽然至今都没回来,但那金灿灿的金元宝和各种花团锦簇的锦缎珠宝首饰什么的可是赏下来了一大堆,都够她那竞争对手又连着开三家楼子出来了!
就算她不庸俗不想那些沾满了铜锈味的真金白银,这活要见人死要见尸的,他雂州府衙门总要给她这开门做生意的老鸨儿一个jiāo代吧,要不然以后谁还敢把白生生水嫩嫩的huáng花大闺女往那里面送啊!
吉妈妈不停的在心里嘀咕,连招呼客人都没有了心思。
好在那恪王还是个讲规矩的,再又过了大概半个多时辰以后,雂州府衙门来人了。
可他们透露的消息却让吉妈妈震惊的三个魂都跑了两个半。
两位官差大爷,你们确定你们不是在耍着我这个老鸨儿玩嘛?!就我女儿那点姿色,怎么可能会被被敬王殿下被悬空寺主持大师的关门师弟看重这话可千万不能红口白牙的乱说会遭天谴的!
我们没事编造这样的谎言,哄骗你一个上不得台面的老鸨子作甚?
那两官差脸上的表qíng看着也十分的不可思议,显然,他们也有些难以置信传说中的佛子敬王殿下居然会做出那样的事qíng出来。
不过这该办的事qíng还是要尽快办好。
您的女儿现在已经被恪王殿下送给敬王殿下了,其中一个官差塞了一荷包到吉妈妈怀里,还顺势用力掐了把她尽管人到中年却依然没有下垂的鼓囊胸部,这是赎身的钱,明儿一大早,你记得把卖身契送到东街榴花巷的梁府里去,那是敬王殿下才买的房子,就是为了藏你家那朵飞上枝头变凤凰的娇花的!
吉妈妈被那粗手促进的官差掐得生疼,却是半点抱怨都不敢有,一脸赔笑地把两人送大爷一样的送走后,这才迫不及待地扭着她的肥臀蹬蹬蹬蹬地上楼去了自己的房间。
身为一个过尽千帆的老江湖,吉妈妈可不是那等眼皮子浅的人,自然不会因为这荷包轻飘飘的看着没有丝毫分量就感到失望。
她心里很清楚,比起竞争对手那眼花缭乱的赏赐,这才是真正的油水和大头呢。
吉妈妈抖着手解开了荷包,从里面取出一张薄薄的银票来。
她没有第一时间就打开它看个清楚明白,而是捻了三根香拜了拜管仲祖师爷,随后才一边吞咽着不断分泌的口水,一边一屁股坐到被她的超重体积压得嘎吱作响的jú花式五开光圆杌上,剧烈喘息了两口,默默祝祷道:还请祖师爷保佑,还请祖师爷保佑。随后她才抖着手,一点点地将折叠成四方形状的银票打开。最少也要五千两,最少也要五千两她絮絮叨叨地越说越紧张,整个人险些没就此休克过去。
等到最后银票被她打开一点点捋平了,她却紧张的根本不敢拿眼睛去看是又做了一番心理建设以后,才勉qiáng睁开一只半眯着的圆眼做贼似的往那银票上瞥了两瞥。
嗷呜!!!!!
明月楼里半点预兆都没有地突兀响起了一阵欣喜若狂的láng嚎声。
吓得好些热爱体力劳动、勤快耕田不缀的客人变成了软脚虾,恼羞成怒的在那里顶着华娘们失望透顶的眼神咆哮连连。
如果是以前碰到这样的事,吉妈妈早就如同一颗球一样轱辘轱辘的滚下来赔罪了。
可现在的她却完全没有这个心思。
她的所有注意力都被自己手里拿着的这张银票给吸引住了。
嘿嘿嘿嘎嘎嘎嘻嘻嘻哈哈哈
她一面乱七八糟的傻笑着,一面将那银票搁在自己嘴巴上亲了又亲。
真不愧是王爷啊!出手就是大方!哎哟喂!我吉chūn花这不是在做梦吧!这可不是什么一万两万的银票啊!这是六万两啊六万两!不得了,不得了!我这笔买卖不得了!
吉妈妈抱住银票在chuáng上快活无比的打起了滚,一张又肥又圆的脸上满满地都是欣喜若狂的颜色。
至于她的那个好女儿吉拾娘,早八百万年以前就已经被她彻彻底底的抛到脑后边去了。
而被她遗忘了的好女儿摇钱树,此刻正在东街榴花巷的梁府里泡热水澡。
顶着一个大光头的梁承锐站在大木桶外面,表qíng格外严肃的监督。
目前还处于失魂状态的陆拾遗懵懵懂懂地歪着唯一露在木桶外面的脑袋看着梁承锐。
她的脸上分明带着一丝委屈的颜色,显然,这大木桶里的水实在是热得让她浑身都难受得紧。
梁承锐一看陆拾遗这模样就心疼的不行,但是他却不得不硬着心肠和她解释:你刚才在雪地里跳了那么久的舞,又穿得那样少,还打着赤脚,别看现在还没什么,要是不加紧把体内的寒气bī出来,等到老了,恐怕就只能瘫在chuáng上过日子了。我这药十分难得,即便是在大梁的太医院内,也可以算得上是千里挑一的好宝贝,只要你扎扎实实地泡上个五六时辰再出来,那就什么后遗症都不会有,你乖乖听话,等你出来了,我再带你去吃好东西。
在最初的激动以后,梁承锐已经发现自己的妻子虽然容貌比起前两世都要漂亮上许多,但是她的脑子却好像出了什么问题,再没有过往的灵动和鲜活了。
不过他一点都不在乎,只要他的拾娘还在他身边,别说是傻了就是变成了一个连动都不能动弹的活死人,他也会爱之若宝的把她捧在自己的手心里,好好疼爱。
而且,话又说回来,比起自作主张破腹取子和以命换命的拾娘,现在的这个她真的是说不出的可爱。
梁承锐想到打从他把拾娘抱回来,她的眼睛就一直紧缠着他不放,丝毫都不肯从他身上离开后,心里也是说不出的快活和喜悦。
他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地走上前,撩起陆拾遗的一绺湿漉漉的青丝,在上面浅浅地啄吻了一口,我的好拾娘,这些日子以来,你也和我一样,一直在思念着渴盼着能够与我重逢对吗?
陆拾遗好奇地看着他的一举一动,撅着粉嫩嫩的樱桃小口,大眼极其无辜又极其纯粹的继续紧盯着他不放。
梁承锐的喉结止不住的滚动了两下。
他几乎是条件反she地退了两步,张口就念了一句阿弥陀佛。
念完以后,他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自嘲一笑,还真是习惯成自然了。
他努力调匀了一下自己有些紊乱的呼吸,把因为他的后退而想要从大木桶里爬出来捉他的陆拾遗又重新按回了木桶里。
当他的手指在不经意间碰触到那滑腻的香肩时,他再次控制不住地gān咳了两声,才勉qiáng掩饰住心里的蠢蠢yù动,重新又往后退了两步,自言自语地对陆拾遗道:也不知道你是什么时候过来,不过我想我应该要比你早些,因为我才从娘胎里落地,就回想起了上辈子和上上辈子的记忆,拾娘,你说我们是多么幸运,才能有这样的三生缘分,又是多么的可怜,才会两世都不得善终?
梁承锐眼眶微微有些发红,不过好在,这老天爷也不是半点活路都不肯留给我们,好歹,这次转生让我保留了记忆,梁承锐双脚仿佛有了自我意识的,重新来到大木桶前,他隐忍而克制地看着陆拾遗,羞愧又带着乞求地自言自语道:我知道我现在不该毕竟我们这辈子还没有成亲我知道我这样做是对你的不尊重但是拾娘但是我的好拾娘你让我亲亲好不好?就一口,我就亲一口,让我清楚的感受一下你的存在,让我知道这一切都是真实的,而不是我做的又一个随时都可能消失掉的可悲幻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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