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不在,荆文武恢复活力,跑到沙发跟梁楚坐在一起,说:他不想在咱家,为什么呀。
大概他有不能当饭吃的骨气吧。
荆文武又说:你不要难过啦,我们可以找他去玩啊,我陪你。
梁楚犟劲也上来,盯着谢慎行说:那好的吧,拿你的书包来。
荆文武愣了愣,他越来越不懂小叔叔想的是什么,问:拿我书包gān嘛,你书包呢。
梁楚有些犹豫:我的也拿来吧,但你不能看里面,先拿过来给我。
荆文武依言去做,谢慎行道:你想做什么?
梁楚像个恶霸,凶巴巴恶狠狠地威胁:我要去砸掉你的房子,让你没有地方住,只能跟着我。我告诉你都怪你,要不是你不听我话,又住在那种地方,我怎么会摔跤,你要负责的!
谢慎行良久没有说话,静静看着他。
没有人能qiáng迫他谢慎行做什么,现在他居然有了被步步紧bī的感觉,这种陌生的感受席卷他全身,他非但不反感,竟然还想束手就擒。这个小萝卜头,他居然敢威胁他,太不自量力了,他可以轻易欺负他到哭泣,欺负他到认错。但正是如此他才更加慌张。
他有最锋利的棱角,有巨大的力量,他却只想放柔了力气,轻轻地、小心地拥抱他。
谢慎行回首这十几年来,没有人真正的喜欢和需要他,他可以被随时、随手丢弃。像是一棵飘零的无根的野糙,他飘到这儿,飘到那儿,他飘着飘着,看到一片肥沃的、可爱的小土壤,他必须极力控制自己,才不至于立刻在他身上扎根。
任务值+9,当前任务值10。
那他就再退一步吧,谢慎行重新做了决定。
荆文武拿来两个小书包,他接过鼓鼓囊囊的那一个,拉开拉链,取出最上头的几本书,下面塞满了零食瓜果。谢慎行拿一包他中午吃的炼rǔ饼gān,走到沙发前,梁楚挺不高兴地抢过书包,都说了不要看里面了,但他大度的没有跟谢慎行计较。
谢慎行看着他的眼睛,往他嘴里喂了一片饼gān:是的,我要负责。
那时候他还不知道这一刹那的心软意味的是什么。他还没有当父亲,就有了一个孩子,可这是上帝赐给他最好的礼物。他心甘qíng愿跳进他的陷阱,他在他身上花时间花jīng力,再没有清净日子过。
那小猎人拉拉他的手指,他就什么都愿意为他做。
第5章 我的可口小羔羊
荆文武背着书包坐在梁楚旁边:还用书包吗?
谢慎行愿意留下来,自然不用往外跑了,梁楚摇头想说用不着,晃了两下头晕,摇手指说:不了。
荆文武勤劳地拿出课本,笑呵呵说:那一起写作业吧!
梁楚不假思索说:不写!
不仅不写,把荆文武拿出来的书本一股脑又给他塞了回去,指着大门口赶客:你不要守着我写,想写回你家写去,我头疼着呢。
荆家是一个大家庭,还保留着不分家的习俗,除了两个出嫁的女儿,荆家子孙都住在一个大宅。
长子一家在北院,老二、老三一起住在南院,梁楚和荆父荆母住在东院,一楼待客兼几个保姆住,主人卧室在二楼。
荆文武听到梁楚说头疼,配合地拉上拉链,说:不写了不写了,行了吧。
不写了梁楚也不想说话了,他jīng力不像荆文武那样旺盛,一天二十四小时恨不得睡一半,这具身体也沿袭了以前是梁楚时的习惯,哪怕只眯上十分钟,下午jīng神也会非常好,上面是梁楚chuī牛的,因为他午睡都在半小时以上。
现在麻醉药的效用渐渐消失,伤口开始隐隐约约疼起来,又流了那么多的血想睡觉。
谢慎行站在一边看到他眼皮睁睁合合,抖动的睫毛在他心底搔啊搔,还是很想抱抱他。
荆文武还想着邀请梁楚一起去找橙橙做试验,之前说好了的,看那条大狗吃不吃蔬菜,他还没能说话,谢慎行动了,走到梁楚面前正好遮住他的视线。
谢慎行垂眼问道:你房间在哪里?
梁楚看了看天花板。
谢慎行神色不动,又问:想动吗?
梁楚舒舒服服躺在沙发上,本来没想过使唤他的,不想动他就在沙发上睡,很好打发的。现在被问到了,有些奇怪谢慎行怎么可以这么积极,然后认真想了一会:那你背我上去啊。
谢慎行没再多说,倾身把人抱了起来,顺手勾起他的书包带,怀里重新被填满的感觉让他微微眯起眼睛,显然极为享受的。
两人往楼上走,荆文武放下书包眼巴巴跟在后面,谢慎行驻步在楼梯口看他,既不让路也不说话,足足快有一分钟,荆文武摸摸鼻子:我还是写作业去吧,明天再来找荆可玩。
荆文武满腹心酸的走了,他找他的小叔叔玩还得经人同意,什么道理啊为什么好像又多了个家长的感觉,他们这是捡了个家长回来啊!
卧室在二楼东南角,东南两边都有大窗户,每天都有阳光洒进来。
谢慎行把梁楚放到chuáng上,半跪在chuáng前很自觉地替他脱鞋,梁楚一条腿搭在谢慎行膝盖上,摸了摸兜里的大蛋,充满了感慨说:看吧,我连鞋都不用脱,虽然我的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但是好慡啊,唉,幸福的我。
大蛋动了动,传来板牙熊的声音:你怎么知道谢慎行痛苦,他没准乐在其中呢。
宿主和系统可以像正常人一样说话jiāo流,也可以在脑海里直接对话,别人都听不见的。
梁楚把蛋掏出来,板牙熊顶开一条fèng,梁楚说:这还用说吗,他刚才上楼的时候走的那么慢,每一步都那么沉重,他心里一定感到特别屈rǔ,但是又无法反抗我这个恶棍
板牙熊说:走得慢我发现了,不过我没感觉他走路沉重啊,有吗。
梁楚说:你看他现在的表qíng啊,脸上没有一丝笑容,脱个鞋都大半天,他一定在想我为什么要替别人脱鞋,还要脱袜子,心里很想打我。
板牙熊仔细看了看,点头说:好像真有一点。
梁楚很体贴地给了谢慎行适应的时间,假装摆弄手里的蛋没有发现他的动作缓慢,没办法,他就是这么一个好人。谢慎行慢慢脱去梁楚的袜子,小孩儿有些像女孩子,骨架小,但是ròu多,脚丫白嫩可爱,被他握在手里,乍然接触冷空气的脚趾不自觉地微微蜷起,想咬一口。
谢慎行手指在他脚心滑过,脚趾动的更厉害了,他忍不住想如果他握住他的脚不放,一直挠动他的脚心,他会有什么样的反应,会不会很怕痒。
又摸了两把才放开,梁楚盘腿坐在chuáng上,睡意过去,这会儿反倒不太困了。
谢慎行还穿着那身可怜的破烂衣服,外面的棉袄也不知道哪儿捡来的,明显不合身,像一根竹竿披着大麻袋,又肥又大。
脱了衣服睡吧。谢慎行说。
你别过来,梁楚说:好臭啊你,快去洗澡,不然不要和我说话。好像人家求着想和他说话似的。
但是还真有个求着想和他说话的人,谢慎行愣了愣,抿起嘴唇。
梁楚继续说:我也要换衣服,被你传染臭了,衣柜在那边,快去给我拿。
谢慎行挑了一套浅色套装,梁楚失落的说:为什么呢,为什么他要拿这身,我最喜欢这一身了。
然后跟谢慎行演戏说:为什么你要拿这一套,我不喜欢,太难看了,你穿去吧!不然谢慎行一会儿洗完澡出来会光着屁股出来的。
谢慎行转回去又拿了一身过来,梁楚挑剔地看了看,点头说:就这个吧。
谢慎行笑道:我帮你换吗?
梁楚拒绝:不行,你臭。
谢慎行拿着衣服去浴室,很快传来落水的声音,梁楚打了个哈欠,说:好无聊啊。
板牙熊坐在蛋壳里说:是啊。
梁楚说:那我们去看谢慎行洗澡吧!
板牙熊无语道:为什么无聊要去看别人洗澡!
为了一些不可言说的小秘密,梁楚抓着大蛋跳下chuáng,悄悄走了过去,明明谢慎行没比他大多少,而且长得还没他高呢,怎么可能开了外挂似的有那么大的力气,他现在要并不是出于嫉妒的去考察一下谢慎行到底哪里不一样。
板牙熊卧在蛋里说:我不是变态,我不要看。
梁楚已经决定了跟它共沉沦,抓着蛋一起从门fèng往里面看。
谢慎行正在冲水,脚底流动的水都是深色的,那侧对着他的赤luǒ身体太瘦了,快要皮包骨,这也说得通,个都不长怎么能长ròu。但这样也对比的更加鲜明,谢慎行的骨架明显比常人要大,上面附着一层薄薄的肌ròu,大手和大脚,腿长胳膊长,这样的骨架以后肯定会是个大高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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