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友香是真的没办法了。
好在老大老二从小到大就非常优秀,很争气,是周围人口中的别人家的孩子。
可现如今老大的工作还没定下来,老二在文工团那边也需要打点,聂友香心里发愁,全指着前段时间转了xing,就跟换了个人似的老三在舅舅那里说上话,对方却不拿她的话当回事。
这点跟以前一个样,不想听的就不听,说死了都没有,不想做的拿刀架脖子上也不做。
也不知道那xing子像谁。
聂友香琢磨琢磨,就去了堂屋,坐在椅子上拿座机打了一个电话,吴妈,吃过午饭没有?最近身体怎么样?还好吗?
吴奶奶在那头说,刚吃过,挺好的,没什么事儿。
聂友香的语气里透着关心,吴妈,天转凉了,你多穿点衣服,要是累的很,就跟文远说多请个人,身子骨要紧。
吴奶奶哎一声,请什么人啊,要是请了人,我这把老骨头就得被拨到一边去了,等我什么时候拿不起扫帚,走不了路再说吧,我看也快了。
聂友香说,吴妈你别这么说,你要是有个好歹,文远还不得担心死。
吴奶奶唠叨起来,说人上了年纪,这个想gān,gān不了,那个想gān ,也gān不了,跟年轻时候没法比。
聂友香听她唠叨了好一会儿,那什么吴妈,我家小飞工作的事一直还没解决,你看能不能在文远那儿说一说?你的话他会听的。
吴奶奶苍老的声音里全是怨气,像个老小孩,我也没法子,上回我跟文远提了小飞的事,他就拿话堵我,过些天我又提了一次,他直接给我甩脸色,我要是再提,还不得在我面前摔碗?
她叹了声,友香,小飞的事我是真没法子了,不过你也别太担心,他那么聪明,人又懂事,肯定会找到好工作的,最晚也就是年后,不会有问题的。
聂友香没想到连吴妈的话都不起作用,她很震惊,小于在吗?
吴奶奶说在的,我正好有事跟你说呢。
聂友香说,什么事你老说吧。
吴奶奶说,你家老幺有事没事的就在文远那里说我这个老太婆的不是,再这么下去,我要被赶出去了。
聂友香不信,吴妈你这玩笑开的,小于哪儿有那个能耐啊。
她笑着说,文远在进聂家以前就是您照顾着的,他是什么xing子您比谁都清楚不是吗?这世上他跟您最亲。
这话说的中听,说到吴奶奶的心坎里去了,这么一大把岁数,被哄着浑身舒坦,她又不高兴起来,言语中有一副地位不保的危机感。
话是那么说,可你是没看到,你小儿子每次吃饭别的不吃,专挑文远喜欢吃的菜吃,还进出他的房间跟书房,睡他的chuáng,友香,我说的都是真的,你小儿子在文远这里无法无天了。
聂友香惊的半天都合不拢嘴吧,无法无天虽然听起来有点夸张,但吴妈说的那些,足以让她难以置信,小儿子有那么大的本事?嘴巴抹了蜜,也不能在文远那儿讨到点好处,他是怎么做到的?
你让小于接电话。
吴奶奶在那头喊了两声,听筒里就传出青涩的声音,妈。
聂友香把绕了一圈的电话线给拨开,你现在往你舅舅那儿跑,家都不知道回了是吧?
huáng单说,你让我跟舅舅多学点东西。
聂友香噎住,那你跟妈说说,你都学了什么?
huáng单说,舅舅有很多书,我有不懂的地方问他,他都会讲给我听。
聂友香说,这个你哥你姐不都能给你讲吗?是你自己不听,还把书丢掉跑出去玩。
huáng单说,舅舅比哥哥姐姐讲的仔细,我能听得懂,他还会教我写毛笔字,妈,我喜欢跟舅舅住在一起,你让我住在这里吧?
聂友香怔了怔,小儿子这口气,怎么听起来有种求她成全的错觉?小于,你舅舅不是普通人,他接触的人和事都不是你这个小孩子能懂的,你别凑上去了,会出事。
huáng单说,有舅舅在,我不会有事的。
聂友香觉得小儿子现在这样儿,还不如以前那个,不但听不进去劝,还会反击了,她说一句,对方就顶一句,你是不是在你舅舅面前说吴妈的坏话了?
huáng单,
聂友香说,你舅舅的亲妈生下他就走了,是吴妈把他带大的,照顾他几十年,跟亲妈没区别,你别没心没肺的找事,听见没有?
huáng单说,吴奶奶对我有成见。
聂友香把一口冷茶喝进肚子里,火气降下去不少,儿子啊,你也不看看你平日里都gān些什么,你要是学好,吴妈也能像对你哥你姐那样对你。
她语重心长,老人都喜欢好孩子。有一句没说,谁都喜欢,包括做父母的。
huáng单说,知道了。
挂了电话,聂友香拿着听筒发愣,不对啊,她打电话不是为了跟吴妈聊文远下个月生日的事吗?想问问会在哪儿办,要是在家里,他们就早点过去。
结果硬是没聊到那一块儿去,聂友香又打电话,这次开门见山,也不扯一些客套话了。
吴奶奶说还不知道,文远没提,过天把我问问。
聂友香把听筒放下来,心里生出一个古怪的想法,觉得问吴妈,还不如问小儿子,她起身去屋里把皮箱子拿下来,翻出一只玉镯。
聂家没儿子,原本应该传给儿媳,一代代传下去的玉镯就落在了老大聂友香手里,她收藏的很好,之前还在犹豫是给女儿当嫁妆,还是给儿媳。
现在聂友香另有了主意,她寻思文远生日那天,把这玉镯给送出去,等于承认了他是聂家人,两家之间的关系没准能更近一些。
要是文远不肯收,就让小儿子转送。
huáng单刚走到聂文远的书房就打了个喷嚏,他揉揉鼻子,看到书桌上放着一个蓝色的盒子,跟桌上的笔墨纸砚格格不入,舅舅,这是什么?
聂文远在书架前整理书籍,没回头,随声听。
huáng单哦了声就没再问。
聂文远的眉头皱皱,还是没回头,舅舅给你的。
huáng单抿嘴,似是笑了一下,他把盒子拆开,拿出里面的随声听,天空的颜色,手掌大小,不重,我没有磁带。
聂文远说,这边有。
huáng单顺着男人的视线望去,才发现书架第二层左边有两个格子里摆满了磁带,他记得之前那里一直放着书,自己还去翻过。
没有多说什么,huáng单走过去,在一排排的磁带里拿出一盒,摁开随声听的开关把磁带放进去。
书房里响起一首《伤心太平洋》,歌词的开头就透着一股子让人说不出来的心酸,好像每个字都带着沉重的感觉。
离开真的残酷吗,或者温柔才是可耻的,或者孤独的人无所谓
huáng单关掉随声听,拿出磁带换一盒,第一首是《一见你就笑》,歌声很温柔,也很好听,像是在说一个甜蜜蜜的故事。
书房里的气氛缓了过来。
huáng单靠着书桌听歌,舅舅,这个不便宜吧?
聂文远说,别人送的。
哦。
huáng单的唇角翘了翘,我很喜欢,谢谢舅舅。
聂文远刚巧就在这时转过了身子,将小外甥的一抹笑收进眼底,他的瞳孔缩了一下,拿着书的手指轻微颤抖。
上次打了小外甥,聂文远的那只手颤抖个不停,按住都没用,而这次虽然也颤抖,感觉却截然不同,不是恐慌无助,是亢奋,无法形容的程度。
huáng单在聂文远的住处待到月底,几乎同进同出。
吴奶奶也不当着huáng单的面儿数落,就在背地里唠叨,擦个桌子,倒个水都能唠叨个不停,那感觉就好像自己已经成了孤寡老人,被人嫌弃,也被忽视,自己可怜自己。
得亏周围没有人住,要不然吴奶奶铁定天天上门说三道四。
huáng单什么都顺着吴奶奶,从来没有跟她起过冲突,即便如此,还是不讨喜,看他的眼神,像是他抢了她的要紧东西。
老一辈跟晚辈之间的相处,huáng单还摸不透,对他来说太艰难了,他宁愿通宵多画几张图纸。
医院那边没有qíng况,昏迷的继续昏迷,疯的还疯着。
王明不知所踪,聂文远的人在地毯式的搜索,他就跟人间蒸发了似的,找不到一点蛛丝马迹。
huáng单觉得这现象跟刘全武那会儿有点像,被找到的时候,就是出事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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