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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4页

    吴奶奶看到huáng单,眼睛瞪了一下,难得的没说难听的话,收敛了不少。
    想来这段时间,吴奶奶的手脚伸的没那么长了。
    聂秀琴在医院照看周薇薇,楼上比楼下还要冷清。
    huáng单在聂文远的卧室看书,他看的入神,冷不丁的听到嗡嗡震动声响,舅舅,你的手机响了。
    卫生间里传出聂文远的声音,你接一下。
    huáng单按了接听键,那头传来刘全武的声音,文文远救我快救我有人要
    惨叫声突如其来,huáng单的耳膜发疼,那股刺疼戳进了脑壳里,他疼的手一抖,连着喊了好几声,就只有咕噜咕噜的声音。
    有那么一瞬间,huáng单以为自己的头被人按在水里,耳朵被水灌满了,他顾不上别的,立刻就拿着手机冲进了卫生间。
    聂文远擦着脸上的水,宽肩厚背,腰窄,臀翘,手长脚长,皮肤是小麦色的,身材无可挑剔,背部有条细长的疤痕,不知道什么时候留下的。
    他没转身,背对着小外甥,慌什么?
    huáng单没心思欣赏,全武叔叔出事了。
    冷静下来以后,他回想着电话里那十几秒的细节,通话突然中断,我来不及问他,只听见了水声,很大的水。
    聂文远的手一顿,扔了毛巾就往外走,手拽上小外甥,舅舅去穿衣服,你通知司机,算了,别通知了,你去睡吧。
    huáng单说,我跟你一起去。
    聂文远看他一眼,就去拿手机打电话,下达指令。
    很快就有一辆车开出去,聂文远在驾驶座上,他的头发cháo湿,发梢滴着水,转方向盘的动作平稳,面上一片冷静,似乎什么事都不能让他方寸大乱,慌张无措。
    huáng单坐在聂文远旁边,心里问道,陆先生,刘全武现在是生是死?
    系统,他被套在装沙的袋子里,跟沙袋一起堵在堤坝口,你觉得他是生是死?
    huáng单的眉心一拧,不再说话了。
    第93章 风花雪月
    huáng单觉得陆先生这号人物很难摸透,他以为对方不会回答, 结果不但回答了, 还非常详细。
    知道刘全武在堤坝口,huáng单还不好直接告诉聂文远, 因为那是聂文远派出去的很多人都没得到的消息,他没权没势, 没理由知道的那么清楚。
    huáng单看着极速倒退的夜景,他的脑子转了转, 舅舅, 出门前我跟你说过的,我接电话的时候听到了很大的水声, 我怀疑全武叔叔在大堤那里,搞不好就装在沙袋里面堵着堤口。
    聂文远开着车,目不斜视。
    见没引起注意,huáng单凑过去,给男人把滚到后颈的水珠子抹掉,我越想越觉得有可能,舅舅,去那里看看吧。
    一直在路上平稳行驶的车子突然开出轨迹, 往一边偏移,聂文远握住方向盘的手指一紧, 他低了嗓音,严肃的警告,小于。
    换个人会立马老实本分, 甭管有几条尾巴,都得夹着。
    huáng单没有,他顺便用手擦擦男人cháo湿的鬓角,硬邦邦的,有点扎手,舅舅,你继续开车,不要管我。
    急刹车后,聂文远把车停在路边,他侧过脸看小外甥,面部线条严峻,眉头微皱。
    huáng单轻叹,不理会男人投过来的冷厉目光,全武叔叔那通电话是在求救,舅舅不相信我说的,如果错过了时间,他的命就没了。
    其实huáng单更担心刘全武一死,这条线就断了。
    毕竟刘全武这三个字就能引起周薇薇很大的反应,上次他还单独见过周薇薇,离开时头上多了个口子。
    聂文远抬起一只手捏住小外甥的下巴,他沉默不语,眼底深谙,眉头已经死死的皱在了一起,让人不敢去猜测他的心里在想什么。
    huáng单没挣扎,也没做什么,只是看着男人。
    聂文远撤回手拿手机打电话,通知自己的人前往大堤,他开门出去,站在不远处点根烟抽。
    huáng单靠着椅背看夜色中的挺拔身影,他的意识很清醒,心里非常焦急,希望刘全武这次大难不死。
    脑中闪过一个念头,huáng单立刻坐直了身子,他掐掐眉心让自己冷静,把整件事从头到尾再顺了几遍,坐不住的开了车门下车,往男人那里跑去。
    舅舅,会不会是个陷阱?全无叔叔被bī着打电话,对方想引起过去?
    聂文远不语。
    huáng单有些无语,舅舅,你在发呆?
    聂文远把嘴边的烟夹在指间,半阖着眼帘弹弹烟灰,没有。
    huáng单问道,那我刚才说了什么?
    聂文远撩了撩眼皮,淡定的开口,丝毫不觉得尴尬,小于跟舅舅说了什么?
    huáng单,
    他把那句话重复,还是让你的人去吧,我们就在这里等。
    聂文远吸一口烟,目光落在小外甥的脸上,像一片小小的火星子,烫了一下就消失了,好。
    很快,连十分钟都没有,聂文远的手机就响了,他把烟掐灭,开车去了医院,半路上腾出手丢给副驾驶座上的小朋友一块巧克力。
    huáng单把腿上的巧克力拿手里,舅舅,你为什么突然给我这个?
    聂文远说,这是你的奖励。
    huáng单听明白了,他早先从陆先生那儿就知道了,所以不意外,全武叔叔现在怎么样?
    聂文远说,不知道。
    huáng单拆开巧克力的袋子,咬了一口到嘴里,甜腻腻的,他蹙了下眉心,用舌尖卷住巧克力,让它慢慢被唾液融化。
    医院走廊上站着十几个人,身上都湿答答的,脚边积着一滩水迹。
    其中一人见到聂文远,就连忙跑了过来,他在说话前望了眼huáng单,yù言又止。
    聂文远颔首,说。
    那人得到指令,眼睛微微睁大,很是不敢置信,他又望了眼huáng单,huáng单也回他一个眼神。
    似乎没想到huáng单会迎上来,那人脸上不解的表qíng凝固,察觉一道视线扫来,他立刻就把头低下去,沉着声音汇报qíng况。
    接到电话过后,一行人就急忙去了堤坝那里,一个一个沙袋的拍打,如果里面是人,声音会不一样,他们是拍到最后一个时,听出了异样。
    刘全武被塑料薄膜裹住塞在装沙的袋子里面,他的头部有伤,身上多出骨折,伤势极其严重,塑料薄膜里面都是血,那血很多,像杀了头猪。
    当时刘全武还有微弱的心跳,现在手术室的门紧闭着,他的命会有多大,有多硬,谁也不知道。
    聂文远挥手让底下人离开,他揉揉额头,眉眼下的yīn影很深。
    huáng单说,全无叔叔会没事的。
    聂文远并不言语,面上也不见表qíng,不知道在想什么,捉摸不透。
    huáng单看男人这样,心里就很没底,他越看越觉得对方在某些方面像极了自己,之前几次真没有,怎么这次会
    头有点疼,huáng单不去想了,他背靠墙壁,等着刘全武的手术结果。
    手术室的灯一直亮着,聂文远的手机隔会儿就拿出来,不是接电话,就是打电话,在他掐掉一通电话后,嗓子都gān了,回去。
    huáng单摇头说,在这里等吧。
    聂文远的眉间出现川字,拉了小外甥的手就走。
    回到住处已经快零点了,huáng单洗洗就去客房睡觉,走前跟男人说了声晚安。
    聂文远在椅子上坐着,房门关上后他掀了一下眼皮,又阖上去,一口一口的抽烟,似乎是有困扰的事令他烦躁。
    刘全武的手术持续到第二天早上,结果说不上好,也说不上坏,目前对huáng单来说,他所面临的局面就是受害人疯了,嫌疑人之一尽人事听天命。
    huáng单喝着豆浆,刘全武这条线先搁着,剩下的就是陈飞陈小柔兄妹,还有个王明。
    他把豆浆放下来,咬一口油条,在心里问道,陆先生,我这次的任务目标有几个?
    系统,大于二。
    huáng单没料想会有结果,他只是抱着试一试的态度,这个答案真的已经很满意了,谢谢你,陆先生。
    早在周薇薇无意识地说求求你们放过我的时候,huáng单就知道伤害她的人不止一个,却没想到会超过两个,那是不是可以暂时把三个嫌疑人都圈定?
    不对,是四个,刘全武虽然受伤了,但并不能排除他的嫌疑,他的事或许还没完。
    也许是窝里斗也说不定。
    毕竟人与人之间复杂的很,亲兄弟都有可能因为利益大打出手,用刀对着彼此的心脏,放狠话说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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