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母不乐意了,儿子,你带朋友回来,妈是没意见的,可你怎么带个样样都比自己qiáng一大截的回来?这不是在给自己找不痛快吗?
huáng单无语。
林父背着手踱步,算啦算啦,儿孙自有儿孙福。
林母说,还孙子呢,你连儿媳都没有。
林父噎住,瞪眼说,儿媳没就没了,儿子过的快乐就好。
林母说,连个女朋友都没有,能快乐的起来吗?
huáng单等老两口不说了,他才出声,爸妈,我现在挺快乐的。
出柜这种事,大半拼的是人品。
huáng单的人品就不错,他在说出自己跟江淮的关系以后,幻想的跪地痛苦,被打的满地找牙这种场面都没出现。
林父林母也没威胁他,叫他跟江淮断了,否则就别进家门这种话。
老两口是懵了。
外面的江淮等的不耐烦,那女孩还没眼力劲,凑上来打招呼。
江先生,你也在S市吗?
江淮的面色冷峻,拒人千里的姿态摆了出来,只是微微昂首,音都懒的给,他的心里焦躁不安,哪儿还有开口的想法。
女孩是个心思细腻的人,看出江淮对自己没兴趣,就带着骄傲和自尊及时离开。
房门打开,林父走出来,开口就是叫江淮走。
江淮皱眉,人纹丝不动,他要见到青年安然无恙,林叔叔
后面出来的huáng单打断江淮,你先走吧。
江淮还是没动,眼睛在青年身上扫动,行走正常,说明没下跪,脸上没有掌印,说明没挨打,他吐出一口气。
huáng单从口袋里拿出手机,指给男人看。
江淮yīn沉的脸色在看到短信后,才有多缓和,他看了眼青年,转身走人。
晚上huáng单偷偷溜出去找江淮,我爸妈会想明白的。
江淮沉声问,为什么不要我来处理?
huáng单从原主的记忆里了解过他的父母,如果江淮出马,出柜的难度系数会从两颗星飙升到五颗星。
耳朵一痛,huáng单蹙眉,我可以应付的。
江淮亲他的鼻尖,低着嗓音说,晚上别回去了。
huáng单推他,不行,那样会功亏一篑。
江淮皱皱眉头,给青年把衣服整理好,不容拒绝道,宝贝,你就一次机会,如果不行,我来。
huáng单捏捏男人的手,扣他掌心里的茧,相信我。
出柜这场战打了小半个月才停。
胜利的一方是huáng单,他跟江淮回了S市。
走那天林父林母都对江淮冷着脸,叫江淮别欺负他们儿子。
江淮失笑,我哪儿敢欺负他。
他的眼里有着宠溺,林父林母都是过来人,他们老两口看的真切,准备了一晚上的话没必要说了。
江淮四十岁生日那年,他对着蛋糕许愿,希望和huáng单永远在一起。
huáng单问他许了什么愿。
江淮不承认,什么愿都没许。
huáng单习惯了,每次都撒谎,口是心非的人。
江淮的生日过了不到一个月,huáng单被绑架了。
那天是一个普通到事后想起来,都惊出一身冷汗的日子,江淮刚扣押一个毒贩,手机就响了,那头却不是爱人的声音。
手机已经挂断,江淮还傻站在原地。
有个弟兄拍了他的肩膀,他像是被人掐住了脖子,瞪着两只眼睛,呼吸困难。
按照对方的要求,江淮一个人去了一个地方。
那是在天台上,他接到电话就往下看,视野里多了几个人影,其中就有自己的爱人。
huáng单的双手被绑着,头仰的高高的,他在摇头,想告诉江淮,只要是时间没到,自己就不会死。
可是他的嘴上贴着胶布,只能发出唔唔的模糊声音。
一两分钟后,huáng单听到身边的人打电话,叫江淮跳下来,否则就杀了他。
通话结束,一把枪就对准huáng单的眉心,他瞪大眼睛,看到天空都暗了下来,还有水滴在脸上。
那次命悬一线,江淮大难不死,断了一条腿。
huáng单等着男人qíng绪崩溃,一蹶不起,对方却很冷静的接受了现实,甚至没有一丁点的消沉。
江淮反过来安抚huáng单,你活着,我也活着,已经很幸运了。
huáng单摸男人的下巴,很扎手,他去找刮胡刀,给对方把胡渣刮了,以后我会照顾你的。
江淮笑起来,傻瓜。
少了一条腿,江淮从一线退下来,局里要他去当个文职。
江淮却执意的拿下了警官证,他的态度坚决,谁劝都没用。
他的顶头上司气的把茶杯都摔了,你忘了自己刚进队里时说过的话吗?你说你要保护每一位市民,直到死去!
江淮说,没忘。
他弹弹身上不存在的灰尘,那时候我是一个人,了无牵挂,现在不同了。
办公室里有短暂的死寂,江淮低低的说,广大民众有你们这些人保护,他只有我。
说完那句话,江淮就不再多说,只是拄着拐杖走出大楼,他没有回头,却知道寸板头在内的弟兄们在擦眼睛。
一周后,江淮带huáng单去了自己的老家。
那老家比阿玉的故乡qiáng一些,空气没那么压抑,山好水好,人也淳朴。
江淮一条腿没人,家务活还是他来做,他不要huáng单cha手。
huáng单连自己都照顾不好,更别说照顾别人了,不过他有在学习,他学着做饭,学着在夜里独自去山里挑水,费力找到回家的路。
很多事都在学,huáng单学的很辛苦,也很认真。
一年的冬天,地上结了冰,huáng单去隔壁打了一桶水提回来,脚下没注意,身体就往前倒去。
屋檐下的江淮坐在椅子上,手里还拿着本书,他看到huáng单要摔倒,就下意识的从椅子上站来,那只没受伤的脚刚迈出去几步,就重重栽倒在地。
江淮的牙磕破嘴唇,铁锈的味道在嘴里弥漫,他还是呆呆的趴着。
huáng单那一下摔哭了,他边哭边去把地上的男人拉起来,你怎么跑出来了?没摔着吧?
江淮垂着眼皮,我没用。
huáng单的眉心蹙了蹙,这话我不喜欢听,以后不要说了。
他看看男人的嘴唇,破了,去漱漱口吧。
江淮拽住青年,呼吸都是抖的,我昨晚做了个梦,梦到你走了,你说你受够了我这个残废,再也不回来了。
huáng单擦掉男人嘴角的血,梦和现实是相反的,除非我死,不然我是不会离开你的。
江淮低喘着,喉咙里有压抑的哽咽。
huáng单拍拍男人的背部,除了你这里,我哪儿也不会去。
江淮挺直的背脊弯下来,脸埋在青年的脖子里。
huáng单的脖子里有温热的液体,他把男人抱的更紧了些,眼泪也止不住,弄的满脸都是。
从那以后,江淮处处跟着huáng单,能自己做的就绝不让他碰。
huáng单怕疼的体质在这地方生活,处处都是艰辛。
有一天,huáng单要杀jī炖汤,结果他不小心把自己的手指头给割破了。
江淮很无奈的给他包伤口,杀个jī竟然能割到手指,你是怎么做到的?
huáng单说,jī在挣扎。
江淮没好气的笑,我拿菜刀对着你的脖子,你不挣扎?
huáng单,
那jī的命终结在江淮手里,汤也是他炖的,加了枸杞,味儿很香。
huáng单跟江淮美美的喝完jī汤,躺一块儿看窗外的夕阳。
他们不约而同的侧过身,面对着彼此,深一下浅一下的亲着。
亲了会儿,huáng单趴到江淮胸口,搂着他的脖子继续亲。
夕阳静悄悄的来了,没走。
院里开了朵火红的花儿。
一年两年十年二十年,huáng单和江淮一直在那里生活着,就他们两个人,和一只大狗熊娃娃。
狗熊旧了,他们老了。
多年以后,山上多了一个坟包,里面埋的不是一个人,是两个,他们的手紧紧扣在一起,死也不放开。
第55章 小卖铺
huáng单穿越回来了。
脚趾的疼痛正在蔓延, 顺着脚背, 脚底板一路往上延伸,到小腿,再到大腿,那势头猛烈,他蹲的很痛苦, 就泪眼模糊的去看周围, 视野里有块石头, 和当初穿越到汇丰佳苑时一样。
huáng单坐到石头上, 边哭边把皮鞋脱了, 又去扯黑色棉袜,发现脚趾没破就又一一穿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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