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弟趴在他肩后,往冰箱里瞅,那我明天自己买两瓶喝。
江淮回来,看到的就是这一幕。
从他的角度看去,俩人抱在一块儿。
砰地一声响把huáng单跟表弟都吓到了,他们转头,看到男人经过,那张清晰分明的脸上没有表qíng。
表弟圈住huáng单的胳膊,害怕的说,表哥,他是混黑的吧。
huáng单说,不是。
表弟吞唾沫,肯定是,我告诉你,混黑的人身上有杀气,我感觉到了。
huáng单洗了三根huáng瓜,表弟一根,他一根,另一根拿去给江淮。
江淮没吃,那小鬼是谁?
huáng单说,我表弟。
江淮问道,亲生的?
huáng单说,表弟有亲生的吗?
江淮,
接下来几天,合租房里的人只要没出门,就总能听到一个声音在喊,表哥,我没拿洗澡毛巾表哥,给我拿个卫生纸表哥,我要吃雪糕表哥
其他人都没多大意见,除了江淮。
他把huáng单叫到阳台上,指着太阳xué说,你表弟是不是这里有问题?
huáng单说,他在重点高中。
江淮嗤了声,那么大个人了,什么事还指望你,生活不能自理吗?
huáng单说,我表弟挺好的。
江淮掉头走了。
huáng单看看小黑狗,他是不是生气了啊?
小黑狗在啃皮球玩,没空搭理。
当天夜里,huáng单被表弟踢下chuáng,他坐在地上缓了缓,擦掉脸上的眼泪去次卧敲门,你能让我睡两三天吗?
江淮衣衫整齐,还没睡,什么?
huáng单镜片后的眼睛是红的,才疼哭过,我表弟睡相不好,我再不好好睡个觉,会死的。
江淮倚着门,你不是说你表弟挺好的吗?
huáng单说,他不好。
江淮转身回房,自己带枕头和被子,不洗澡不准上chuáng,上chuáng后不准吃东西,不准发出声音,不准翻来翻去的乱动,还有,睡觉前必须刷牙。
huáng单抿嘴,晓得了。
里面传来江淮的声音,今晚就别过来了,明天再来。
huáng单难过的回屋。
第二天晚上,huáng单下班就麻利的洗漱,去了江淮那儿,门是开着的,人不在。
huáng单扫视房间,将视线放在电脑桌那里,有两个抽屉,要不要去看看?
他走过去,抬起的手停在半空,又放下来了,不经过允许就碰别人的东西,不太好。
可是不这么做,线索怎么查的到?
huáng单犹豫不决,他在椅子上坐着,两眼盯着抽屉,不知不觉的就到凌晨一点了。
江淮还没回来。
huáng单意识到不对劲,根据他这段时间的观察,江淮每天回来的时间最晚不会超过十一点。
他把合租房的大门打开,一股子烟味扑面而来。
烟雾弥漫,男人靠着墙壁吞云吐雾,地上掉落了好几个烟头。
huáng单蹙眉,你在门口gān什么?
江淮把烟夹在指间,嗓音浑浊,抽烟。
huáng单说,是不是因为我在你的房里,所以你才没进去的?
江淮抽一口烟,没出声。
huáng单说,我回我自己屋睡吧。
江淮把烟摁灭,要你睡就睡,哪儿来的废话?
片刻后,俩人躺在双人chuáng上。
huáng单太累了,他倒chuáng就睡,没有表弟制造杂音,一觉到天亮。
chuáng上就huáng单自己,房里也没男人的身影,早出门了。
他挠挠头,摸到枕头边的眼镜戴上,视线又一次飘到抽屉那里,系统先生,江淮是什么时候醒的?
系统,江淮一直醒着。
huáng单闻言就不小心踢到了椅子,他愣住了,一晚上都没睡吗?
门外有张姐的声音,之后是敲门声。
huáng单不发出响声。
张姐说,老李,你不是说人没出门吗?
李爱国是纳闷的语气,我刚才明明听到椅子挪动的声音了,有人在的。
还有人在呢,要是有人在,那怎么我敲门没反应?
张姐不耐烦,行了行了,这事晚上等他回来再提吧。
李爱国说,小哥会同意吗?
张姐拔高音量,老李,我跟你这人说话真费劲,昨晚我不是已经跟你说清楚了吗?先跟他商量商量,问他看不看电视,要是他经常看,那就另想办法。
她刚说完,陈青青那屋就传出喊声,房东,你们说话能不能小点声啊?
李爱国立马说,不好意思啊小妹。
张姐朝地上碎了一口,年纪轻轻的,不上班就在房里待着,也不怕闲死。
李爱国说,女孩子打游戏,看电影,唱歌跳舞,一天有的事gān,怎么会闲着。
张姐嘲笑,那些都个屁用,什么都指着男人,早晚要后悔。
房里的huáng单留意着外面,他想起上次李爱国接的电话,八成是那个女租客的电视没修好,答应给人换一台。
李爱国说的那几件事,是陈青青每天的日常。
huáng单将这条信息收好了。
晚上睡的好,huáng单白天在公司的效率开始恢复,还有jīng力跟同事们聊聊天。
有个同事要辞职和几个大学同学一起合开工作室了,主要是接外包,3d原画都接。
其他人都说哪天在公司混不下去了,就去投奔他。
huáng单也顺势附和了一句。
明天还没到来,谁晓得会发生什么。
第二个晚上,huáng单没什么睡意,他发现男人更没有,尽管是背对着他的,看不到脸,但是听呼吸就能听的出来。
半个多小时后,huáng单说,开个《武林外传》吧,听那个有助于睡觉。
男人没回应。
huáng单说,别装,我知道你没睡。
男人还是没回应。
huáng单转身,拿一根手指戳一下他的后腰。
江淮被电到似的蹦起来,喘着气吼,找死呢你?
huáng单说,你是不是长期失眠?
江淮的身子一震,他的唇角抿在一起,一声不吭。
huáng单寻思是童年的经历有关,可能在六岁那年和父母失散后就遇到了人贩子,遭受过一些伤害。
房里的气氛压抑。
huáng单去开电脑,没人阻止,《武林外传》的片头音乐很快就响了起来。
江淮靠在chuáng头,他半阖着眼皮,像是睡着了,冷不丁的发出声音,那姓白的小子不是一个跑堂的吗?还会葵花点xué手?
huáng单说,你说白展堂啊,他还有个身份,盗圣。
江淮,
huáng单说,你才看,所以不了解,多看两集就会知道德。
江淮把眼皮阖上了,làng费时间。
《武林外传》一直在放着,一集到头,就会自动播放下一集。
chuáng上的江淮猛地睁开眼睛,窗户那里的光亮让他一愣,天亮了。
左边肩膀有点沉,江淮侧过头看去,发现一个黑色的脑袋靠在上面,他在几秒后就去伸手一推。
huáng单醒了。
他打哈欠,你gān嘛推我?
江淮的面色yīn寒,我还没问你呢,你靠我肩膀上gān什么?
huáng单眨眨眼睛,有吗?我不记得了。
江淮看到了什么东西,他嫌弃的从chuáng上下来,你那眼屎都快把眼睛糊住了。
huáng单说,你也有的。
江淮立刻就偏头去摸,骗你的。
于是huáng单就被提到了门外。
江淮拉开窗帘,面朝着早晨的阳光,他下意识的觉得,昨晚是那什么外传起到的作用。
表弟走的前一天,huáng单带他去小区旁边的火锅店吃火锅,江淮和阿玉也在。
九十八块钱的jī汤锅底,杂七杂八的点了一堆。
锅里的jī汤很香,上面飘着几颗小红枣,几人都舀了一点到碗里。
表弟喜欢吃jī腿,huáng单也喜欢。
江淮叫表弟去问一下菜什么时候上。
表弟一走,剩下的一个jī腿进了huáng单嘴里。
很快的,他们点的菜就送上来了。
表弟的嘴甜,管阿玉叫姐,管江淮叫叔叔。
江淮全程黑着脸,和huáng单一块儿上洗手间的时候问道,你表弟不会叫人?我看起来有那么老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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