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uáng单倒杯茶,坐在桌前看古籍。
当天夜里,打更的路过一条巷子,他的鞋子踩到了什么东西,差点滑倒,提着灯笼一看,没怎么看清,就伸手去拿起来,怀疑是什么以后,就顿时大惊失色,跌跌撞撞的跑走。
镇上发生了两起怪事,先是卖货郎,后是李寡妇。
巷子里就一块人皮,上面黏着毛发血ròu,旁边有一双绣花鞋,凶手好像是故意留下的,为的就是透露出死者的身份,引起人们的恐慌。
李寡妇的死,把被人们遗忘的卖货郎给勾起来,恐惧感倍增。
乡绅们在酒楼聚集,商量从镇上,甚至是扩大范围,在整个县里挑一些有能力的人,负责巡逻,他们要讨论的,是出资方面的问题。
酒楼戴老板颇有姿色,有关她chuáng榻上的故事连说书的都不想说,一是太多了,二是几乎家喻户晓,说了没人听啊,不觉得新鲜。
刘楚过来时,戴老板老远就甩着帕子迎上去,刘捕头,你来镇上好几天了,怎么也不上我这儿坐一坐啊,我盼星星盼月亮,可算盼着你了。
刘楚避开,戴老板,你身上是什么味儿?
说是叫香水。戴老板用拇指跟食指比划,这么小一瓶,是我一外国朋友送的,怎么样,香不?
刘楚捏鼻子,比馊水还不如。
戴老板脸上的笑容一僵,又笑起来,真不识货。
她穿的大红色旗袍,牡丹花点缀在丰满的胸前,吸引着人们往那儿去看,不光如此,旗袍的叉开的很高,腿长的能把人的魂给勾去。
见女人贴上来,刘楚勾着唇角坏笑,戴老板,我这身是官服,谁给我沾上乱七八糟的味儿,可是要被我请去喝茶的。
戴老板看的心里直痒痒,两条腿都发软,偏偏是个不开窍的主儿,她啐一口,手弄弄一头烫发,人生苦短啊刘捕头,不在风花雪月里滚一回,等于白活。
刘楚伸出一身手指,在女人的肩膀上一抵,将她推到一边,冷淡道,白不白活,我说了算。
戴老板yù要说话,她瞥到进门的青年,眼睛一亮,哟,宋少爷,您快里边请。
huáng单满眼都是一片白茫茫。
他快步往刘楚那边走,又越过对方,瞪瞪瞪上楼。
刘楚望着楼梯方向,戴老板,你的魅力不行了啊,瞧见没有,宋少爷躲你就跟躲瘟疫似的。
戴老板摸摸涂黑的指甲,她幽怨的叹口气,看来这光棍的队伍,是要长了哟。
刘楚上楼,没见着青年,不知道去了哪儿。
huáng单在三楼的一个厢房里,他是问过系统先生才知道张老板在这儿,特地来听故事的。
张老板是酒楼的常客,跟戴老板有两腿,他来的早,已经消耗过大部分的体力,需要补充补充,这会儿摆着一桌子酒菜,吃的挺香。
huáng单被招呼着坐在对面。
张老板热qíng道,宋少爷,真不喝两杯?
huáng单摇头。
他有意无意的提起镇上的事,从卖货郎到李寡妇,来回的提。
张老板的话头被挑起,说的也就多了,他几杯酒下肚,打了个酒嗝,那卖货郎我见过,上我那儿进货来着,他没几个钱,毛病还不少,挑三拣四的,被我铺子里的人给轰走了。
huáng单说,是吗?
张老板喝酒上脸,是啊,哪晓得就死了。
huáng单打听过,张老板早年跟着老婆逃难,他老婆是小脚,走的慢,他为了自保,直接就给掐死了。
张老板,你上次跟我说去乡下收租来着,后面怎么了?
哦,那个啊。
张老板吃两口小菜,说他是从乡下人那里听来的,一个农妇说她丈夫失踪好几天,人回来了,她四处跟人说,那不是她的丈夫。
当时张老板听了就哈哈大笑,几十年的夫妻,怎么可能搞错,再说了,人那皮难不成还能换掉?宋少爷,你说怪不怪?
huáng单说,怪。
外面传来动静,huáng单开门出去,宋邧氏跟赵老头一块儿进的酒楼,俩人的表qíng都不太对,争吵过。
huáng单没多看,跟他的任务没关系。
这次出面的都是镇上有头有脸的人物,药材铺的张老板,酒楼的戴老板,宋邧氏,huáng单,还有叶父,德高望重的赵老头。
刘楚是要带队,所以他才参与进来的。
夜晚,大雨瓢泼,雨势凶猛,砸的地面发出鬼哭láng嚎声,街上连一个人影都没有。
酒楼大门紧闭,四毛几个在一楼吃吃喝喝,翻出一些旧事在那说笑。
不出意料,楼上的一行人就出资的事,讨论的很不愉快,跟钱有关的,都不是那么容易平衡的。
因为雨太大了,他们就都留下来,在酒楼的厢房歇息,明天再说。
过了几个时辰,huáng单听到一声尖叫,那叫声是爷父发出来的,惊动了整个酒楼。
张老板死了,就剩下一个头颅和一副完整的骨头架子。
是叶父发现的,他说是去找张老板谈一下出资的事,指望能和和气气的,把镇上的治安搞好了,为大家伙着想。
根据叶父的口吻,说是他先敲的门,里面没动静,见门是掩着的,就推开门走了进去。
这是第三起案子。
戴老板世面见的多,毕竟是个女的,看到张老板死时的场景,当场就晕了。
赵老头和宋邧氏俩人没进去,知道是怎么回事,就立刻各自回房,像是年纪大了,看不了那种血腥的东西。
刘楚带人在张老板的厢房搜查。
四毛几人见多了死因各种各样的尸首,他们看着chuáng上的头颅和骨头架子,还是觉得头皮发麻。
老大,这不像是寻仇吧?杀猪的要把一个人身上的ròu剔下来,都得费一番功夫。
最主要的是,我跟小张几个一直在楼下,就没离开过,这么大的雨,外面也没人进来,凶手不可能杀了人,带上血ròu离开。
所以那个凶手还在酒楼,就是楼上的几人之一!
叶老爷很可疑啊,他是第一个发现张老板死的。
刘楚把刀给四毛,少说废话,赶紧办事。
huáng单站在门口,今晚就他们几个人,妖可能就在他们中间。
不管是不是,先查起来吧,他终于可以动用简单粗bào的排除法了。
huáng单正要走,就听到刘楚的声音,宋少爷,帮个忙。
他问,什么?
刘楚抱着张老板的人头,手上黏糊糊的,那玩意儿还往下淌,帮我把袖子挽一下。
huáng单说,不帮。
刘楚的脸色铁青,你说什么?
四毛说,宋少爷说他不帮,不是我说,老大,宋少爷很不喜欢你啊。
刘楚嗤笑,说的就跟谁喜欢他一样。
第27章 猜猜我是谁
huáng单想去看一下老太太。
要是真受到了惊吓, 他作为孙子, 理应安抚安抚。
如果不是,那他就有事qíng做了。
刘楚把huáng单叫住,不冷不热道,宋少爷,我没看错的话, 晚上张老板从西厢房出来, 你也在。
他又说, 当时张老板满身酒气, 和你有说有笑, 想必你们聊的不错。
huáng单,
刘楚把张老板的头颅放在桌上,退后几步弯腰,捏着下巴看。
huáng单提醒, 刘捕头,张老板颈部的黏液弄你下巴上了。
刘楚毫不在意, 张老板那药材铺子, 受过你家的照顾,他前些天还往你家拿过药材。
今晚死前,他又和你有过接触,你没话要说?
huáng单说, 没有。
刘楚还是头一回碰见这么不配合的, 他没给什么表qíng,宋少爷, 你知不知道,你现在的处境很不妙?
huáng单说,知道。
刘楚扯一下嘴角,现在你可以跟我说说,你们都聊了些什么吗?
huáng单扭头,四毛,我是犯人?
突然被点名,四毛有点儿愣,不,不是啊。
huáng单说,那我现在可以回去睡觉?
四毛继续懵,可以吧。
他那个吧字还没出来,人就走了。
宋少爷知道我的名字?四毛哈哈哈,老大,宋少爷他竟然知道老大,你没事吧?
刘楚露出一口森白的牙,好的很。
四毛打冷战,老,老大,接连发生命案,我们恐怕要在镇上住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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