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好梦。
    白凤凰醒来之时，天已经大亮。身旁没有赫连烬的人，倒是值守的宫女捧着衣衫候着了。
    “秦王呢？”白凤凰睡眼惺忪问道。
    更衣的宫女答道，“王上每日五更天时分，便会去校场练武，一个时辰后，去太初殿上朝，早朝结束再去御书房批阅奏折。如今这时辰，若早朝早散，王上必定在御书房。若遇上有重大国情商量，持续到午时也有。”
    “真是勤奋。”白凤凰微微一愣，随即嘀咕了一句，“早膳呢？”
    之前虽然和赫连烬朝夕相对，但那毕竟是在外面，此时才是第一次真切地感受到，他作为一个秦王的生活。
    “娘娘放心，御膳房会备着的。”那宫女连忙答道，“当然娘娘若是有什么吩咐，奴婢立即就命人去办。”
    娘娘。
    这个陌生的称呼，感觉还有些新奇。
    从今天起，她就是秦王赫连烬的妻子，大秦的王后，一国之母。
    “没事。下次秦王起床叫我，本宫要和他一起用早膳。”白凤凰说道。
    宫女答道，“秦王特意吩咐的，不要惊醒您……”
    白凤凰一愣，低笑一声。原来冰疙瘩，还这么体贴？
    “那可不行。”白凤凰一脸严肃冲着那宫女摇摇头，“本宫看不到秦王的脸，胃口就不好。拉不了秦王的手手，就不想用膳。”
    宫女们听的面红耳赤，不敢搭腔。
    白凤凰心情颇好，在宫女们的伺候之下更衣洗簌，便有宫女禀报玄清禅师求见。
    随同他进来的是几个美貌女子，月影也在列。
    月影和轻风都是赫连烬的心腹侍卫，自小一起长大的，向来与他形影不离，怎么今日却没有随行？
    白凤凰视线落在他身后的莺莺燕燕上，很是惊奇地啧了一声，“玄清师傅，清禅山还俢欢喜佛吗？怎么你身边这么多美娇娥？”
    玄清无奈苦笑一声，“这些……与贫僧无关。白施主，师兄以往一心军务政务，所以这后宫琐事，乃小僧打理。如今白施主为后宫之主，小僧只是来交接一下。其他的宫中自有管事禀报，唯独这几位的身份特殊……”
    “让一个和尚打理后宫，秦王他是怎么想的？”白凤凰抽了抽嘴角，视线落在月影身上，“月侍卫的身份是挺特殊，这些女子，也是侍卫？”
    月影不情不愿哼了一声，“本姑娘才和她们不一样。她们都是送入宫的待召宫女，我是秦王派来保护你的！”
    “如今白施主身居后宫，花景璃等人不便贴身保护，师兄便把月影指派过来，贴身保护白施主的安全。月影忠心又武艺高强，必定能好好保护白施主。师兄也能放心了。”玄清解释说道。
    白凤凰故作恍然大悟的点头，“懂了。秦秦大宝贝这是关心我，等会我亲自去致谢。”
    “哼。”月影看见白凤凰这番姿态，气的又哼了一声。
    白凤凰瞟了月影一眼，慢悠悠说道，“既然她被秦王指给我，以后她就是我的人。她若恃宠生娇，不听我的命令呢？”
    “白施主放心，师兄御下极严。若月影违抗命令，师兄自然会遣她回家。”玄清答道。
    白凤凰似笑非笑看了月影一眼，倒也没有特意刁难她，只是摆摆手，让她去门外守着。月影若是不找麻烦，她也不会苛待他的人。但她若是自讨苦吃，那就永远消失。
    “待召宫女？”白凤凰的视线落在剩下那些女子身上。
    所谓待召宫女，就像是官宦人家的通房丫头。干的还是宫女的活儿，但随时可以伺候秦王。所以挑选规则和一般的宫女不一样，容貌必定是上上佳。
    平日在宫里也不会让她们干粗活，只是做些轻松的活计。
    秦王并无妃嫔，要不是这些待召宫女属于宫女，不属于妃嫔这一类，她们连宫门都进不来。
    五年前秦王复国，不选妃不纳妾，各国各世家便打着送宫女的借口，往秦王宫塞了不少人。但这五年，秦王根本不踏足后宫。
    她们十五岁入宫，年龄一天天大了，秦王却不宠幸，有门路的都找了关系把自己放出来，剩下来的这几个，都是没办法的，皆蹉跎成了二十岁左右的老姑娘。
    “白施主，秦王宫的宫女，遴选十三至十五岁身世清白女子，满十年方才能放出宫去。待召宫女也是如此，而且按照规矩，她们以后就在你宫里伺候。”玄清说道。
    众女听见这句话，脸色皆是白了一分。
    按照礼制，待召宫女都会分给各宫的主子们，这样什么时候秦王看上了，才能入眼。
    要是天天在浣衣局洗衣，再美的宫女，也连秦王的面都见不上。
    如今秦王宫终于有了第一位主人，这些待召宫女们，当然就全部分到了白凤凰手中。
    可是，众所周知，这位妖女善妒。
    王上为了她六宫无妃，在祭祖时发誓不再二娶，连世族千金们都入不了宫，自然不可能宠幸她们这些待召宫女……
    现在落在这一位手中，还不知道她要怎么心狠手辣……
    “女子年满十八，便难婚嫁。宫女们出宫之后都二十五岁了，还能许人家吗？”白凤凰突然问道。
    玄清一愣，没想到她突然问这个，答道，“宫里会送养老银子，即便不能婚嫁，也能过得一生。还有一些受宠的宫女，会被各宫主子提前赐婚赏出去。不过很多宫女选择留在宫中当一辈子嬷嬷……”
    “婚嫁未必重要，但孤身一人却实在孤苦，这些宫女，为秦王宫牺牲了最美好的年华，理该给她们多留一条出路。”白凤凰食指轻叩，“凰廷有女官，又岂能无吏？本来我还想再择女使，如今看来，不必如此麻烦。来人，立即招萧洛衣入宫，本宫和他有要事商议。”
    宫女立即去传令了。
    玄清说道，“白施主，那这些宫女们……”
    “你们被选为待召宫女，本是为了秦王。如今蹉跎五年，秦王又不会纳妾，所以，是本宫断了你们的希望，自然，也要给你们一些补偿。如果你们愿意出宫，本宫每人补贴一笔赏银，立即送你们出去。若你们有些真才实学，本宫特许你们参加凰廷大选，考上了日后还能当女官，一辈子吃皇粮俸禄，体面风光。”白凤凰望着那七八个女子说道，“你们自己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