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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页距离有些远 无奈5

无奈5

    罗家老两口为女婿的事情也在磨叽呢。老爷子坚持溯本求源, 唯有此才能让人心服口服。
    “咱们不能只看他们的现在, 就轻率地、不分青红皂白地说:小杨你错啦, 你错在考回省城就想抛弃糟糠之妻,是人品卑劣。还有你这半道上把人家抛下,是始乱终弃、是丧良心等。咱们得看他俩这婚姻最初的出发点, 让我说那就是一桩巧取豪夺的交换。
    我说交换还是美化了他们的婚事、抬高了小杨的地位, 因为他根本就没有资格在这桩婚事中发表不同意见的可能。你和罗英儿总认为他太怂, 但当时那个条件下,他不怂也保不住命。你们娘俩去年也这么说的,还记得吗?”
    罗老太太是个理智的人。丈夫的分析站得住脚, 她就一边掐芸豆线一边点头认可:“亏得小杨是个男的,他要是女孩子呢,长得漂亮点儿,下乡被大队长的儿子看中了, 不也就得嫁了。”
    罗老头给老伴儿摇蒲扇, 很诛心地说:“那还是运气了呢。就怕被大队长本人看中了。那样的事儿,那些年咱们还少听说了。当年云南传回来的那些事儿,那些在光天化日之下,被贾小山拉到吉普车上就强jian的女知青,唉……”
    罗老太太沉默了一下说:“幸好咱们在北方,几个孩子下乡都没去云南的建设兵团, 也没去新疆、黑龙江和安徽。幸好咱们英儿插队的地方, 你找到人关照了。”
    “是啊。幸好他们兄弟长得都一般啊。”老爷子自嘲:“亏得孩子长得都像我了, 要是像你年轻那时候就糟了。”
    他们所言的这几个地方, 是下乡知青被迫害严重的几个省份。在73年6月的全国知青上山下乡工作会议召开前,□□知青办摸底24个省、市、区,不完全的统计就有女知青被奸污案件1万6千余起。这是被官方确认的数据。还有大量的忍辱偷生没有上告的呢。
    在他们俩教的学生中,也有几个回城后因为不是处女,勉强结婚后,日子过得鸡飞狗跳、忍气吞声的。那还是下乡到本省的。
    提起二十多年前的上山下乡,老两口就忍不住一阵唏嘘。一句“容当统筹解决”的回答,让两三千万知青的青春年华,战天斗地抛在人多地少的农村、原始森林和广袤的草场;一句“不杀不足以平民愤”,就把那些利用人民赋予权力为非作歹的行为做了了结。那是一个时代的悲剧,不知道最后将谁钉在历史的耻辱柱上
    亏欠了那些孩子啊!
    可现在回头看看城里的那些待业青年,谁还能想不到当初知识青年上山下乡运动的不得已,谁还能认识不到66年以后的全国范围的知识青年上山下乡运动,已经与五十年代的初衷背道而驰了呢。
    *
    电话铃声响起,罗老爷拿着蒲扇去接电话。
    “喂,哪位啊?”
    “罗大爷,我刘卫武。下午你来过我们派出所。我给你做的笔录。”
    “噢噢,是小刘啊。你有什么事儿啊?对了,你是要今晚来我家学写字吗?”
    电话那一端的刘卫武有些尴尬,他清下嗓子说:“是这样的,罗大爷,杨丽他们兄妹俩一起来了,说他爸爸不追究这事儿,杨丽要撤案了。你看现在……”
    罗大爷摇着蒲扇没立即回答,电话那边的呼吸音就粗重了。大概是杨宇说了什么吧,老爷子人老耳背没听清。
    “罗大爷,是这样的。杨丽作为报案人,她现在接受调解,要撤销报警。我们派出所不能不听啊。这本是民事纠纷。”
    罗老爷子立即大声说:“她杨丽替父亲报案、可以撤案,我老头子是不是也可以替女婿报案?严家他们要打自己家的女婿,打死我也不掺和,有你们警察管呢。但是打我家女婿,这就得说道说道了。凭什么啊?”
    罗老爷子的声音很大,刘卫武周围的人都听见了。
    “那罗大爷你过来一趟?”
    “恐怕不行。我去年骨折了,现在累了。明天我顶你们上班的点儿过去,到派出所等你的调节了。”
    “那个那个罗大爷,你先别撂电话。你累了咱们就在电话里谈。你想怎么跟严大爷说道?”
    “起码要写一份检讨书啊。我教了一辈子学生,遇到打人的事儿,我都要求打人者向被打的先道歉,并保证以后再不随便打人了。有什么话可以好好坐下来慢慢谈嘛,你说是不是?”
    这个要求在刘卫武看来真心不高,罗老爷子真是他在基层调解纠纷中遇到的最好说话的一方了。但对于严老爷子来说,这可就是大事儿了。
    “还要写检讨书?”
    杨宇在严老爷子要爆炸之前,把刘卫武拽出去说:“刘哥,帮个忙,检讨书我来写,你要什么手续,我后补给你都可以。现在让我姥爷和舅舅们立即就走,还能赶上夜车回去。”
    刘卫武沉吟了一下说:“那你在这屋写检讨了。”
    “你姥爷是个老农民,看样子也不像有什么文化的人。”刘卫武撕了一张卷宗上的信纸给杨宇。“你写个百、八十个字就可以,你快点儿啊。”
    “好。”杨宇答应一声,三行字很快写好了。
    “结案签字可以等你回来再说。那你和你妹妹是各代表一方的。”
    “好好,那谢谢你了,刘哥。”杨宇跟刘卫武套近乎。
    刘卫武笑笑,拿着那页纸去找严老爷子。杨宇跟在他后面,满脸希冀地恳求地看着自己的姥爷。
    “严大爷,你外孙帮你写好了。你认不认字?不认字我就给你念一遍。要是认字,也同意这样的调节,你在这儿签个字,就可以带你儿子和儿媳妇走了。”刘卫武假装没看到老爷子的激动,先把签字认可的结果告诉给老爷子。
    严老爷在外孙子的恳求目光里接过钢笔,抖着手在调节文书上签字。并在刘卫武的指点下,用右手食指沾了印泥按到自己的名字上。刘卫武把调节同意书等东西收到抽屉里锁好,然后说:“你在这儿等会儿,我去把你儿子带过来。”
    杨宇拽着杨丽跟出去。
    “刘哥,让我妹妹先在这屋待会儿啊。我一会儿回来接她。”
    “行啊。”
    杨宇把杨丽推进他和刘卫武刚才写检讨用的房间。“小丽,你在这屋待会儿,就不用跟大舅他们朝面了。我送他们出去就回来接你。行不?”
    杨丽咬着嘴唇点点头。她心疼自己哥哥的不容易……
    *
    护士长小姜回到护士办公室,见温暖提前来接班了,就说:“每科院里只有一个名额。咱们科护士就温暖去了。温暖,我的名额给你。”
    “谢谢护士长。”温暖很感动,她今天下去特意提早来接班,就是想确定明天自己能不能跟医院的车去。
    “你别谢我这个,你今晚好好上夜班,我明天早晨提前过来替你。”小姜不想硬安排别人,谁愿意提前一小时上班啊。
    谢珊芊就说:“姜姐,我来吧。你家里有孩子,我在宿舍住,自己一个人怎么地都方便。”
    “你行吗?”
    “肯定行的。我明早5点就到科里,早接班什么的,来得及的。”
    “那就你来了。”
    马大夫就很急切地问:“护士长,我和老邓没法去呀?”
    “每科都是一个名额。温暖是因为前年的事儿欠了陈院长大人情。还有她妹妹进省院幼儿园,是不温暖?”
    “嗯。”
    “所以你俩真不好跟温暖争。”
    “我俩不是跟温暖争,陈院长在咱们科,院里怎么也该多给俩名额啊。”
    他们这边正说这事儿呢,吕青得知干诊赵主任给各科主任另外准备大客车后,就打电话告诉小姜。
    小姜撂下电话说:“还有一辆车,是给各科主任的。”
    这不是难为人么?
    邓大夫就说:“咱们科是不是应该有位置的?李主任不去,咱倆坐一个站一个,应该可以吧?”
    “我怎么知道。得看到时候让不让你俩上车的。肯定有人会去挤这辆车。这个是明早6点发车,要到陈院长家的。”
    “咱倆去问问李主任吧。”
    “是啊。是在不行请李主任送你俩上车呗。”
    李敏才送走罗主任,刚拿起书本,马大夫和邓大夫就进来说去殡仪馆的事儿。李敏先打电话问石主任。
    “石主任,听说明天有主任专车在篮球场发车?”
    “是啊。我问梁主任,他说是干诊赵主任准备的。小李,你不用去。”
    “嗯,我不去。是我们科马大夫和邓大夫要去。”
    “他俩是该去。要不我帮你问问梁主任?”
    “谢谢了,我自己问梁主任好了。”
    李敏打电话去普外,好一会儿之后,梁主任才来接电话。他听了李敏说马大夫和邓大夫要去,沉吟了一下说:“行啊,明早让他俩在车边等我,我带他俩上车。”
    “好,谢谢你啊,梁主任。”
    “明早你俩在车边等梁主任,他带你俩上车。”李敏交代贰人。
    “好好,谢谢。”
    “谢谢。”
    马大夫和邓大夫谢过李敏回去了。
    李敏叹口气,眼看着就到晚查房的时间了,这一下午除了接诊新入院的杨大夫,就没干什么正事儿。唉!这副主任当的,反不如住院总的时候,想看会儿书也要不停地被打断。
    想到这儿,李敏收拾了东西往实验室打电话,通知路凯文回来晚查房。然后她就带着这样的情绪回家了。
    *
    严虹和李敏在电梯那儿遇上了。
    出了电梯,严虹就问李敏:“怎么了,今天情绪上脸的?”
    李敏把下午的糟心感觉告诉给严虹,严虹笑笑说:“你们副主任的境界我不明白。潘志,你感觉呢?”
    “我每天也要处理一些杂事。嗯,只要护士长找我我就得管、还得弄利索了。”潘志也无奈。“从科里领东西,有些护士长自己签字不可以的,主任就都推给我。实习生的杂事儿也多。是不如单纯不如做临床大夫时候省心。”
    “是啊。我也有这感觉。比住院总的时候还操心。还全是一些鸡毛蒜皮、不得不马上做的杂事儿。”李敏抱怨。
    严虹笑吟吟说:“你俩都领了操心费,难道还想光拿钱不干活吗?”
    一句话,把李敏的抱怨、潘志的附和都堵了回去。
    *
    杨宇办好所有手续,然后对外家这些长辈们说:“我们省院这一千来号职工都住在宿舍区。我姑奶奶家就在我家隔壁楼。姥爷,我现在送你们去汽车站,免得一会儿我叔叔姑姑他们来了找麻烦。他们是本地人,到底人多势众,你们别吃亏了。”
    杨宇的舅舅舅妈被拷到派出所后,虽然只问了一遍话,也没人打骂他们,几人还是吓得够呛。
    “可是小宇,你妈妈那边……”
    “是啊,我们走了,你妈妈怎么办?”
    杨宇感动。“姥爷,舅舅,舅妈,你们放心,我妈妈一个人我还是护得住的。过几天我让我妈给你们打电话。”
    “唉!”老爷子叹息一声,站起来领着儿子等往外走。
    杨宇就对刘卫武说:“刘哥,帮忙照顾下我妹妹。”
    “好。”刘卫武爽快地应了。
    杨宇他大舅妈就有些不好意思了。她讪讪地对杨宇说:“小宇,你知道我这个人在家里干了一辈子的活,从来没轻没重的。要是中午我弄疼了小丽,你跟她替我说声对不起。下回你带她过年回去,我让你大舅杀猪给你俩吃。”
    严老爷子很满意大儿媳妇的这个态度,而杨宇的谦和也同样令他舒服了。这才对嘛!这才是严家外孙应该有的态度。一言不合就找公安来,哼!
    杨宇先带着人回家取东西,然后送他们去汽车站。千叮咛万嘱咐他姥爷一定把钱拿好,别被小偷摸去了。
    “我晓得。”老爷子殷殷叮嘱外孙:“小宇,照顾好你妈妈。等她出院了,我就来接她回家养着去。”
    杨宇点点头,说:“姥爷,我都听你的安排。咱们怎么对我妈好怎么来。那个,派出所那里还有一些手续没办好,我得赶紧回去在下班前补好。姥爷,舅舅,舅妈,我不陪你们等车了。”
    “嗯,你赶紧去吧。”老爷子开口了。看着杨宇往派出所去了。
    “小宇明白事儿,看起来也能干,妹妹也算是有福气。”
    “是啊,人老了不就要靠儿子嘛。”
    老爷子轻咳一声说:“从杨卫国那瘪犊子回城,小芬这些娘一直过得不顺心。我准备等小芬能出院了,就接她回家。她每月有工资,在家舒舒服服、开开心心地养着,比在城里这么憋屈强。你们同意不?”
    老爷子一言九鼎多年,面对他这样的通知,儿子儿媳皆不敢有反对意见,只连声赞同。
    *
    杨宇急匆匆又赶回派出所,从窗户那儿就见到刘卫武和杨丽隔了两张办公桌在说话。不知刘卫武说了什么好笑的事儿,自己妹妹肿着哭成桃子一样的眼睛竟然很开心地笑了。
    好丑 !
    杨宇不知道为什么心里不高兴。
    “刘哥,辛苦你了。”杨宇努力笑着说话。
    “送走了?”刘心武看杨宇笑得勉强,还以为他送人遇到麻烦了。
    “嗯,送到汽车站了。”杨宇轻舒一口气。“还有什么手续,我们现在签字。”
    “行啊,跟我过来了。”刘卫武自觉自己明了杨宇的心情。爸在脑外科躺着不能动,妈在普外科刚做完癌症手术。
    唉!这兄妹俩也是可怜啊。
    “这份同意调解意见书,杨丽,你在这儿签字。杨宇,你在这儿签字。这份也要签字。”
    “好。”
    “刘哥,你在派出所是不是经常遇到这样的事儿?”杨丽签字后语气平静地问。
    “是啊。现在居委会现在不大管事儿了,这一片鸡毛蒜皮的,全推到我们这儿来了。你们家这个算是好处理的,别的有在我们派出所里打起来的呢。”
    “在派出所还打?不怕你们?”杨宇吃惊
    “不听是正常的。先戴上手铐子冷处理。再不行把拘留文件本掏出来,来来来,报上姓名去拘留所待几天。呵呵,然后都可配合了。怎么调节怎么接受。”刘卫武收好东西,拿着自己的老板包说:“走啦,我也下班了。”
    三人一起往省院方向走。
    杨宇就问:“刘哥,你去省院?”
    “我得去罗家,把事情跟罗老爷子做个交代。今晚不做好他的工作,明天他去派出所闹就不好了。”
    ??
    兄妹俩一样的表情。
    “罗老爷子当了一辈子的老师,杨宇,你代写的检讨书,和你姥爷那个身份能写出来的字,是绝对不同的。我得说服他接受你代写的。”
    “刘哥,给你添麻烦了。”
    “不麻烦,为人民服务!”刘卫武问清罗家所在的方位,与杨家兄妹分道扬镳。
    “小丽,那警察跟你说什么了?我回来时看到你在跟他笑。”
    “嗯,他说他们警校男生的臭事。袜子塞褥子下面,被检查卫生的老师翻出来,然后一排人端着水盆洗袜子,整个年级的同学列队观看。最多的一个同学洗了六双半袜子,换了五盆水,最后才洗干净。”杨丽捂着嘴笑:“怎么会有六双半的袜子。”
    杨宇真不觉得这有什么好笑。
    “你知道男生宿舍的味道为什么不好吗?”
    杨丽摇头说:“不好吗?我没去过啊。怎么个不好?”
    杨宇假装没事儿地说:“八个人的袜子都攒到月底一起洗,屋子被熏臭了呗。什么好事儿,也值得拿出来炫耀。”
    杨丽愣住,她看看哥哥不以为然的表情,很敏感地发现哥哥的心情不好。于是她就问:“哥,你刚才跟刘哥谈得挺好的啊。”
    “是啊。男人在外办事儿都这样。一盒烟两瓶酒,下回再见面就是铁哥们、好朋友。”
    “哥,我觉得刘哥那人挺仗义的。今天中午要不是他脑子快,还未必能把舅舅舅妈铐起来,姥爷就未必会愿意在检讨书上签字的。
    哥,我怎么觉得你现在有些看不上他的意思,觉得你跟他不是再见面就是铁哥们、好朋友的意思。”
    “他是警察啊。你知道我们有患者说他们什么不——扒了那身警服就比地痞流氓还不如。心狠手很着呢。你别被他骗了。”
    杨丽立即反驳:“哥,你这么说话没道理。有的患者那么说,你只是听说。我们俩是眼见。你不相信自己看到的,相信别人说的,你平时不是这样的。你现在这是要过河拆桥,嗯,也可以说是忘恩负义!人家才帮了我们的。”
    杨宇张口结舌,想劝妹妹别搭理这个小警察的话,都被噎得说不出口了。他在心里叹气,跟着杨丽先去11楼。
    “哥,你去我妈那儿了。”
    “我先过爸这面看看,万一他要上厕所什么的。妈那边有特护,先不着急。”
    杨丽想想说:“哥,我眼睛是不是特别肿?”
    “嗯。好丑。难看死了。”
    “你……”
    “一会儿做个冰敷吧。不然明天会肿的更厉害。”杨宇换了一个口气。
    “那我今晚不过去妈那儿。”
    “也行。你们手术室有睡觉的地方吗?”
    “有。”
    “那你就在手术室睡吧,家里的门锁等我抽空换一个。”
    “嗯。”
    过了下班的时间,电梯一路到11楼都没遇到人。兄妹俩直奔16病室,却见一个男护工陪在杨大夫的床前。
    “爸。你好点儿没?”
    “回来啦。我还行,没什么事儿。”杨大夫躺在床上,不敢转动头部,只转着眼睛看着担心自己的一对儿女。
    “你姥爷他们回去了?”
    “嗯,回去了。”杨宇把罗老爷子的要求、还有自己代写检讨书一事儿说了。
    “行啊。就这么地了吧。”虽这场打挨得憋屈,但女儿能护着自己,儿子能把事情处理完全,杨大夫感觉很欣慰。
    “爸,罗姨呢?”杨丽问。
    “她回家给我拿饭去了。跟你哥去食堂吃饭吧。”
    “我不想去。没心情吃饭。哥,你去看看妈呗。”杨丽支杨宇。
    杨宇看妹妹是有话跟父亲说,就站起来道:“爸,那我先过去了。晚上8点我再过来。”
    “你不用过来了。我这面有陪护的。你照顾好你自己就行了,她那个陪护是普外科最好的了。”
    “嗯,那我就晚点儿过来,今晚上我在值班室睡觉的。”
    杨大夫眨下眼睛,表示明白了儿子的话。
    等哥哥出去了,杨丽说:“爸,你要不要喝水?”
    “不用。你有什么事儿?”
    “嗯——我有点事儿想问你。”杨丽看陪护。
    陪护立即提起暖壶说:“我去换壶热水。”
    “什么事儿你说吧。”杨大夫看着女儿。但见杨丽不发话,就说:“是不是因为你姥爷的那几句话?”
    “嗯。”
    “他说的有道理也没有道理。他光指责我没把你妈妈捧手心里。嗯,就像陈院长捧尹主任那样。可是尹主任为了照顾家、照顾孩子,从内科去了理疗室。可你妈妈……你想想从我们在筒子楼住,从你记事儿,你什么时候见过她像你姥姥、你那些舅妈们一样把家里的事情担起来。”
    杨丽难过地低下头。
    “小丽,我最生气的是我去医大进修那两年,她居然不管你们俩的学习。我不是说要她给你俩做辅导,她总该多联系老师把你们的学习情况告诉我。唉!结果你看看,你哥哥去了大专,你去了卫校,唉!”杨大夫连连叹气,想摇头,但头晕、恶心的感觉制止了他。
    “所以……”杨丽咬着嘴唇还是说不下去。
    “小丽,爸就是一个普通的凡人,做不到包容你妈妈所有的一切。你以后会明白的。每个人在家里都有自己的定位,我对你妈妈和对你肯定是不一样的。”
    杨丽盯着父亲,会说话的眼睛在问为什么。
    “你是我闺女,养着你、宠着你,是应该的。什么活也不干,我愿意!但我不是她爸,没可能她什么也不干,我还没有怨言的。”
    他们父女俩在这边交心,那边刘卫武在罗老爷子热情的招呼下,拿起了罗家的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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