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早先那婆子形容的,十四五岁的少年人,许是正在蹿个子的时候,身高已经不矮了,但是整个人不够壮实,清瘦清瘦的,但就是这副模样,透着少年人特有的飘逸潇洒。
双文听这三爷说的,像也是打着红袖添香的主意,登时低下头去不吭声、不接话、不拒绝、不接受。
“不过也得看你的绘画基础怎么样,界画学过吗?”
双文愣住了,难道是认真要教?
她父亲曾是名动天下的画师,她多少也传了一些父亲的天赋,到了教坊司里,凭着母亲传给她那一手不算太高明的画技,也多少为自己挡去了好些麻烦,这时她点了点头,蚊蚋般出声:“学过。”
“很好。”对方也没见多惊喜,只是简短地应了一声,“明天白天我不在,你就自己在这里画一幅亭台,记住,一定要是亭台,我看看你的功底如何。”
“需要什么工具尽管向孙妈开口。等明天我看过你的基础,再说怎么教你的事。”
“对了,记账算账会吗?”
双文觉得好像多了些自信,点点头道:“会。”
“孙妈老花眼,这两天记账记得很是吃力,你去帮帮她,你来记,每天给孙妈念一遍,让她听着核一遍。”
“来报账的人是个毛头小伙,人有点油滑,你不要怕,账目上有任何疑问都可以直接问,该凶的时候就直接凶他。但如果他的账没报错,而你记错了,错处需得记在你头上。”
双文听见,心里倒越发多了几分安稳,对方好像很信任自己的样子?
“夜了,孙妈想必跟你说过了规矩,早些安置。”三爷随口说了一句,自己将画架上的画纸都取下,重新铺上一张熟宣,用尺比了位置,然后去取笔,似乎打算作画。
双文不动,而对方也完全没有让她帮忙的意思。
双文心想:或许孙妈说的是对的,这位新主人,只要旁人不烦他,他就满意了。
于是,双文悄悄地抬起眼,望向这少年人,登时发觉对方一对乌亮的黑眼珠也正盯着自己,她登时一吓。
“你放心,我对你的人没兴趣——”
不知怎么的,少年的声音有点儿冷峻。双文听了却心头一松。
大晚上的,正屋里只有他们一主一仆,但正屋几扇屋门全都大开着,温暖的灯光正静静地从屋里倾泻到屋外。
“所以你袖子里那柄簪子也就莫要再握着了,没用。”
双文冷不丁被他一下子喝破了心思,心一慌,手一松,那柄簪子“叮”的一声掉在了地上。
*
早先贾政凑到贾放耳边,就是特地告诉贾放,说那个姑娘一直在袖子里捏了一柄簪子。贾政说,罪臣之女,又是没入教坊司的,应是吃了不少苦头,要贾放好生善待人家。
贾放想想对方也是可怜,早年间锦衣玉食,被当成心肝宝贝地养着,转眼间从天堂跌入地狱,眼前的一切都不如意,偏偏早年间的记忆根深蒂固,不断提醒着眼前的生活有多悲惨。这便是“心比天高,身为下贱”,过去与现在,眼前与回忆,永远上演最惨烈的冲突。
他察言观色,在对方情绪最不稳定的时候喝了一嗓子,双文的簪子登时从袖子里掉了下来,而她也唬得退后了两步,突然跪下,垂着头不敢看贾放。
“你叫什么名字?”贾放看似随意地问。
“婢子名叫双文。”双文老实回答。
爽文?——贾放一开始听左了,心想,谁不想成为爽文主角呀?
随后他才反应过来,应该是“双文”,林黛玉曾经感叹过,“双文,双文,诚为薄命佳人——”可见这姑娘应当是感怀身世,自怨命薄。
可人家却又始终捏了一把簪子在手心里,可见是伤怀之中,还夹杂着一股子愤懑不甘,就好像明明是命运将她打入了尘埃,但哪怕只留着一口气,也要奋力冲命运翻个白眼儿。
如果对方完完全全是个没脾气的,贾放便罢了,让人做个杂使丫头就算了。
可是这姑娘偏偏是个不想认命,不想就这么低头的,他便决心帮人家一把。
更何况,双文基础不错,能写会画,而且对新鲜事物接受度颇高,刚才盯着贾放用透视画法画出来的画,几乎就没有挪过眼。贾放觉得有潜力,可以好好栽培一下。
“你可能一进来就察觉到了,我这里,与府里其他地方都有些不同,也与世间其他的人家,都有些区别。”
双文不解地抬起头,不明白为什么贾放会在这个时候说这个。但是她必须承认,对方说得对,这确实是个不同寻常的小院子,而且只要在里面生活一天,就会被院子的主人所感染。
“这是因为,我这小院,绝不仅仅是一个吃喝拉撒睡的地方,更是一个实现我心中所想的地方。”
双文立即想到了贾放的那些画儿,一张张跟仙境似的,难道贾放想要实现的,就是那些个?
“我希望你能成为我的助手。”
基建高手在红楼 完结+番外_分节阅读_1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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