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珠点点头,若是做个玉坠子呢?rdquo;
阿婆晃了晃手里的松青色络子,就是这个模样,若是姑娘家,用个桃红色娇俏。rdquo;
宝珠粗略地看了会,只是饿极了才与阿婆约好晚些来学,她匆匆收好打了个结的络子,出去前看了眼屋里的徐明亦。他大概是真的倦,上午烧才刚退,又帮她赶走了那几个人。
她踩着轻便的雀鸟衔珠的绣花鞋悄悄走出去,拢上了院门才放慢脚步,咬着手指思考应该怎么处理自家那一糟子吸血亲戚。
时间在宝珠学络子的过程中飞快流逝,夏蝉在飞上枝头从轻细的试探一般的鸣嗡到肆无忌惮,最后微弱下来,落进铺满了落叶的黄土里再没了生息。
夏天在徐家村停留了几个月,也没凑上什么热闹,悻悻离去。这个时候,宝珠家门前从不结果的梨树就已经落下了一大片一大片的黄叶。
初秋到了,王大婶一家人和阿婆,明亦身上都挂上了宝珠学会打好的络子。菜地里的土豆已经成熟,个大微甜,爽爽脆脆。宝珠拉了徐乞旺去挖土豆,扛着重重一大篓子回来,准备第二天就拿去卖了试试效果。
宝珠再一次检查了一遍土豆,确认了没什么问题,才一蹦一跳跑去阿婆家学刺绣。
阿婆身体并没有越来越差,在明亦看来,这一世最大的收获大概是宝珠和阿婆的逐渐康复。他知道了阿婆的身体状况,于是提早将父母留给他的人喊出来,替他给阿婆买药。又有宝珠几乎日日来访,阿婆的心情终于不像上一世那样忧心忡忡,抑郁卧榻了。
她甚至能在晴天是走一炷香的路而不会感到腿疼,咳嗽也不再撕心裂肺几乎要把五脏六腑都咳出来。她说话有力多了,每天还有用半个时辰在院子里边晒着太阳教宝珠刺绣。
对于教刺绣这件事,系统曾经一度非常不解。如果宝珠想要得到这个技能或者得到一块绣艺超群的绣品,都能轻易在他这里得到,为什么还要耗费这么多的时间精力去学习呢?
宝珠只会对他摇摇头,说,你不懂的。rdquo;
系统只好冷漠脸。
这个时候的日头依旧有着强烈的灼意,明亦替她们在头顶竖了几块板子当成一个简易的遮顶木棚。她们就坐在里头,你一句我一句地讨论着这处该用什么阵法,那处落脚该落在哪里。
明亦将西瓜切成小块放在碗里湃了两道刚打来的井水,站在厨房门口等着瓜肉沁凉。回头看见宝珠垂头一针穿过绷子,另一只手熟稔地捏过针从另一头传过来,尾指轻微翘起,上面是干净粉嫩的椭形甲盖儿。
他看着竟舍不得挪开眼,忽然有阵恍惚感,头似乎又在隐隐作痛。
这是第五次了,从那天种小土豆开始,他就开始每隔十天半个月头痛一次。毫无征兆地痛法,却都是在宝珠旁边发生的。
他隐约觉得是上一世的记忆漏掉了什么mdash;mdash;他活到了十六岁,死在宝珠死后的第二年。但他是怎么死的,或者说,宝珠死后,他就再也没有了记忆。
徐明亦用他上一世像是尚未开智的愚蠢做法代入回忆了一下,宝珠死后,他大概会荒废了学业,茫茫然然跟着带着他的几位师傅走。他们让做什么便做什么,反正不都无所谓了?
那他大概是被桓與杀了的。
这是他猜的,但他又想起第一次头疼是因为齐虎生的出现,何况当天晚上做的梦就与齐虎生有关。是他失败了逃亡途中被齐虎生带来人抓走了?
可是齐虎生hellip;hellip;不过一个只能在齐家村横行的地痞而已,怎么会去遥遥千里外的京城呢。
他低着头看似发呆,却拼命想着东西来压下突如其来的头疼。宝珠转头看见了,走过去仰头看他,明亦,你在想什么呢?rdquo;
对了,徐明亦突然长高了。短短几个月,宝珠就能看见他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拔高,从以往稚嫩的小个子变成了比她还要高些的小子。
宝珠看见他软软趴下来的辫子,摸了摸,明亦?rdquo;
明亦恍神回来,他摇了摇头,觉得头疼舒缓了许多。又看见她担忧的眼神,漂亮的眼睛看着她,让他有一瞬间觉得她和那个逃婚出来的十五岁少女重合,眉目同样似蹙微蹙,像是含了水一样柔婉温和,让他一眼看了就离不开。
我湃了西瓜给你们吃吃。rdquo;
这个时候的西瓜已经快要没有了,宝珠踮脚往里面看了看,一块来吃吧,待会我给你补个袖子,你那袖口不是被黑狗咬坏了吗?rdquo;
他不由自主捏了捏自己的袖角,耳尖子微红了点点头,好。rdquo;
既然要吃瓜,针线活自然先摆在一边了。宝珠让明亦学着她画的小图样做了牙签,插在上面方便入口。吃了几块暂时解了渴后,宝珠开口道:我和乞旺哥说好了,明日一早去镇里摆个小摊先试试水,明亦你要不要一块去看看?rdquo;
阿婆不能吃多了,她只吃了一块就放下竹签,怕是那些人不知道是个什么东西,不敢轻易尝试了去。rdquo;
宝珠笑着挥了挥手,偎着阿婆的手臂摇了摇,开口道:阿婆提醒得对。我原就想到这些,想着到时候不光要摆着生土豆在他们面前,还在带了家伙去做给他们看,免费尝几口,觉着满意了就买。rdqu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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