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审讯室里接连嘲讽了这个刘逸夫好几句，打击了一下这家伙的自信心，孟林这才把这个弯儿转回来，步入正题。
    “好了，说点正经事儿吧……和我们说说，是谁派你们来的，偷的密档馆里面的东西。”
    “我们也不知道是谁……他是通过中间商人找到的我们。”
    “中间商人？你们还有中间商赚差价呢？”
    因为抓到这几个人，孟林心情很不错，所以难得的幽默了一把：“你们说的，是不是掮客？”
    “掮客？”
    “就是和你说的意思差不多，专门做中间商的。靠做中间商赚点钱什么的。”
    “对对对，那就是掮客！”刘逸夫用力的点头：“他是通过掮客找到我们的，所以我们并不知道他是谁。做我们这一行，都是单向保密，我们不知道顾客是谁，但是顾客知道我们是谁。”
    “他怎么和你们说的？就说让你们偷文件？”
    孟林手指头在键盘上飞舞，每问一个问题，都要做记录。
    虽然说有摄像头录像在，但是看卷宗的时候，肯定还是看文字版的更加方便，由更加便捷，没有人会在录像上浪费时间。
    “也不是，他主要和我们是这么说的。他说让我们去密档馆，偷所有有关王建安的文件。”
    孟林点点头，手指头继续在键盘上按：“你确定是王建安？”
    “确定，我们确定了好几遍。”
    “那你知不知道王建安的身份？嗯？”
    “知道，我们为了这次任务，还特意查过王建安是谁，心里面有点不想接。不过，对方给他开价很高，所以我们才……”
    “见财忘义是吧，可以理解。”
    孟林相当理解的轻笑，目光直视刘逸夫：“既然他给你出了你们无法拒绝的价格，那就说说吧，多少钱？”
    “两百万。”
    “才两百万？那也不高啊！我还以为得有两千万。”
    “我们还没到这个级别，能拿两百万，已经不算低。”刘逸夫小声解释。
    他们西山三杰，也就在西山里头有点名头，算是后起之秀，出了省几乎很少有人知道他们的大名。能得到两百万，已经算是不低。
    孟林目光从电脑屏幕上挪开：“你们这个级别？这么说你们这群小偷，还有等级？”
    “我们不是小偷，是飞贼！”
    刘逸夫据理力争，样子似乎有点生气。虽然说小偷和飞贼都是偷东西的，那差别可是相当的大。小偷都是小偷小摸，偷人钱包偷人手机，要不就是偷个电瓶车。反正打工是不能打工的，做生意又不会做，只有偷偷东西，才能维持生计。
    至于飞贼，那就高端了，飞檐走壁，只偷贵重物品。什么文件，金银财宝，他们都偷，档次可是比偷电瓶车的高出来一截。
    “好好好，飞贼！飞贼！”
    摆摆手让面前这家伙不要着急，孟林稍稍的咳嗽了一声。
    “那你就说说，你们做飞贼的，还分什么等级？”
    “那当然了，我们当然分等级！”刘逸夫用力的点头，还颇有些傲然之意：“我们飞贼的等级，一般也都是按名气来分。像我们这种在省内小有名气的，只能算得上是三流飞贼，还有那种在省内顶尖的，算是二流飞贼，至于在全国都有名气的，那算是一流飞贼，还有最顶尖的，在飞贼大会上，扬名露脸的，那是最顶尖的飞贼，也被我们称为贼祖宗，顶尖飞贼。”
    “所以对于你们而言，这些钱已经算是不少了？”
    “没错。”
    “那你们偷完文件之后呢？做了什么？”
    “偷完文件之后，我们把所有的文件，都发给了雇主。然后把原始文件，全都焚毁。这是我们雇主的决定，我们也只是按照命令进行。”
    “嗯，接着说。”
    “然后，然后我们雇主就说，文件的内容没什么用，让我们暂时先呆在静海不要走，过段时间还会有任务找我们。”
    “等一下。”
    坐在旁边一直久未说话的王晨，出言打断刘逸夫：“你们是不是怀疑有人看清了你们的脸，所以派人去医院，这医院里面的一个人，进行了再次攻击？”
    “是。但是我们没得手，那个人手里面有枪，我们没有。开枪的动静太大了，弄得我们的人有点措不及防，所以直接就跑了，没敢继续。”
    王晨挥挥手，示意孟林继续。
    孟林“嗯”了一声，开始下一个问题。
    “那你们是什么时候接到给王建安下毒的命令？”
    “大概是文件那件事儿过后三四天吧……”刘逸夫抬着脑袋想了想：“反正是知道这个文件没有作用之后，没几天，我们就收到了他的命令。说要要求我们，对王建安下毒，在王建安的饭菜里。我们调查过王建安的身份，知道我们一旦对他做这种事，很有可能就跑不出去。所以关于这个任务，我们最开始根本就没有想接。毕竟我们是飞贼，不是杀手，偷东西我们行，杀人……”
    “那你们后来怎么又答应？”
    “还是因为钱，他告诉我们，如果这件事办成了，给我们的钱翻倍。”
    “四百万？”
    “没有，五百万。”
    “五百万你们就同意？你们就不怕拿到这个钱没办法花，困在静海出不去？”
    “怕！怎么可能不怕！但是他给我们打保票，说他们有人脉，绝对可以让我们安然无恙的从静海出去。听到他再三保证，又看着这五百万的份儿上，我们决定铤而走险，派人埋伏在食堂里，伺机为下毒做准备。”
    “而事实证明，他们的确有人脉，今天我们跑的时候，他们已经让拦在路上的人撤退。今天如果不是你们在，恐怕我们已经离开了静海。”
    孟林眉头轻佻。
    “嗯，你说的对。”
    “所以你们对于他们来说，应该算是个意外。”
    “他们的确应该挺意外，或许他们现在都不知道，带走你的是谁。”孟林顺着刘逸夫的话往下说：“行了，那我接着问你，你们接到这个人的任务，心中就没觉得有点儿疑惑，想要调查一下发布任务的人是谁？”
    “想啊，我们当然想调查，毕竟能做出这种大事儿的人，一定不是普通人，我们要是抓到了他的把柄，以后肯定也是一帆风顺，说不准就可以提前退休，金盆洗手，再也不干这一行。但是他给我打电话，每次都十分保密，我们根本查不出来是谁。不过听口音的话，说话倒是有点儿燕京的感觉。”
    “燕京？”
    孟林看了王晨一眼。
    王晨目光微垂，眼睛微微一眯。
    看来他猜的不错，果然是燕京那边的人动的手，如果不是他们，估计也不会拉得动霍高义。
    霍高义现在毕竟位置不低，这件事如果要是和他没关系，他也不至于趟这趟浑水。说不准就是因为这伙人的来历，霍高义这才选择了站队。
    不过很可惜，他站错了方位。
    “除了这些，你还知道别的吗？关于你的这个雇主，他年纪多大，男的女的，姓甚名谁？”
    “年纪……听声音感觉大概是五十多岁，是个男的，叫什么我就不清楚了，他从来没和我说过他叫什么。”
    王晨深吸一口气。
    “说说那个掮客吧，那个掮客是谁？他既然能找到你，你肯定知道他是谁。”
    “我……”
    刘逸夫迟疑的看着王晨，心里面不太想把这件事说出去。
    在这行里混，最重要的就是讲义气，这要是直接说了出去，那以后自己……
    更何况，自己和他的关系……
    “不想说？这种时候还讲什么哥们义气江湖道义？”
    王晨冷笑一声，伸手在孟林腰间一抓，拿起枪来对准刘逸夫。
    “我数三个数，你要不说，我现在就解决了你。”
    “三”
    “二”
    “一”
    “！”
    “我说我说我说！”
    刘逸夫大叫一声，满脑袋上都是汗水。
    “那个中间商叫刘营，是我的堂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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