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带着门内的行李袋一起踢出了门外。
门被重重的摔上。
任凭门外的人如何敲打门板,周遡也不再理会。
后来,忍受不了门铃的聒噪,他干脆直接去了地下车库,从车库里开了车出门。
而门外的男人却一直坐在他家门口。
等到三更半夜,周遡开着车回来,男人依旧没走。
就差在他家门口搭个帐篷,安营扎寨了。
男人见周遡的车回来了,他赶忙上前拦住。
周遡见着他就皱眉,滚开,他不耐烦的说。
阿遡,男人叫周遡的名字,你听我说。
周遡降下车窗,眼神暗了几分,我知道你要说什么。
正是因为知道,所以才不想听。
男人一时语塞。
但是他转念又说:你总不能逃避,是么。
周家男人的字典里没有lsquo;逃避rsquo;这两个字。
他的话反倒像是戳中了周遡的笑点。
那你就当我不是周家的男人好了,周遡轻蔑的笑道,对于周这个姓氏,他本就毫不在意。
在粤语里,周的英语是Chou,就好比周杰伦叫Jay Chou,而他在来多伦多的第二天,就给自己定了名字。
Dylan Chou。
他将Zhou,改成了粤语里的Chou,毫不起眼的姓氏,配上毫不起眼的名。
就好像是在挣脱了周这个姓氏给他带来的万千枷锁。
芸芸众生,天高海阔,他只想选择为自己而活。
显然男人只当周遡的话是句玩笑,在他看来,只要周遡还活着一天,周这个烙印就是被刻在了骨子里。
就算是死,也要带进坟墓。
他对周遡说:阿遡,你爷爷重病了,他想临了前,再见你一面。
你跟我回趟国,再见见老人家最后一面,就当是给你弟弟周钰尽尽孝。
当周遡听见男人口中爷爷这两个字的时候,他深茶色的瞳孔,冷不防的收缩了一寸。
而当男人毫无顾忌的说出弟弟这个词的时候,周遡最后忍耐住的脾气也被消磨殆尽了。
温度在他的身上瞬间消退,他成了黑夜里的极寒的一块冷冰,身上缀满了刀刺般的冰棱。
弟弟两字是他的逆鳞。
男人下意识的后退了两步。
周遡看着男人,目光里满是讽刺:韩生,在我离开周家的时候,周老头就说了,他说周家没有我这个孙子。
而我弟弟,你们没有一个人配提起他。
说完,周遡便合上了车窗。
车身没入无尽的夜色里。
又像是将周遡给吞没的一干二净。
只留韩生在原地,与他无尽的叹息。
有时候周遡在想,一个人究竟是为了什么而活。
为了钱,为了权,还是为了欲。
这个问题他想了这么多年他都想不明白。
又或许那个能让他想明白的人,早死了。
所以他才敢这么不要命。
打架不要命,飙车不要命,还天天烟不离手。
因为他从始至终,就不稀罕自己的烂命一条。
可偏偏这样的烂命还有人喜欢,还不止一个。
真是可笑。
自己有什么值得喜欢的呢,连他自己都不喜欢自己。
Naomi再次见到周遡的时候,是她托了约好姐妹逛街的借口来周遡新开的店里。
因此当她勾起唇微笑着对周遡say hi的时候,周遡的目光只是在她的身上轻飘飘的略过。
接着落到了她身后的外卖小哥身上。
仿佛她和空气无异。
那一晚上的风流在周遡这里不过是游戏一场。
周先生,您的外卖到了,您是刷卡还是现金?外卖小哥手里拿着POS机问道。
刷卡,周遡从口袋里掏出钱包准备刷卡。
八十块六,是VISA(维萨)还是MASTER(万事达)?
收AMX(美国运通)么?
可以。
闺蜜将她拉到角落问Naomi,他就是那个周遡?
Naomi僵硬的笑着点头。
真人比照片上要帅,而且看上去很吊唉,不过像他这样的吊也有资本。
的确。
周遡是谁呢,从周家出来的,在整个圈儿里都不是秘密。
虽然他只字不提,但是明眼人打听打听便也知道了。
但是Naomi觉得自己不一样。
她名牌加身,身材曼妙,脾气绝佳。
该撒娇该娇嗔该温柔的时候,她的分寸总是拿捏的很好。
她想不出周遡有什么可以不喜欢她的。
当然,最总要的是。
她喜欢周遡。
无可救药的喜欢。
当然也包括他身后的那些有关周家的背景与传闻。
她在这个圈子里,其实关注他很久了。
前段时间总算是借着机缘巧合搭上了线,她知道周遡很少出现在他们的轰趴上,一般也是来了坐坐就走。
因此那晚当她看见周遡出现,还落坐在身边的时候,她心里的激动可想而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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