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真,小姜氏的面色即刻慌张了:“有啥好回来的,你长兄的学业紧要。”
……果不其然。
胡慧姐合上了眼。
大约是县丞老爷那一顿板子,震住了胡家人,他们有好一段时候不敢再作妖。即使是对胡春姐满含怨恨的胡慧姐,每每想去跟胡春姐算账时,一想起府堂上的那一顿羞辱的板子,心思也是给强行抑了二分。
胡家次房可不管胡家正院儿中的人咋想,她们照旧美滋滋的过着她们的小日子。
开了蒙的胡滨城在学问一途上愈发了的,他善于举一反三,经常问的夫子全都哑了口,可脾性又不倨傲自矜,那张粉雕玉琢的小脸蛋儿更是惹的学塾里许经年长些的学子对他多有照料,此是连夫子全都曾赞过一句“友爱”的。
仅不过小滨城这字儿,虽亦是打小勤学苦练的,可胡春姐总是觉的缺了些啥,小滨城亦是不甚满意异常。他嘟嚷道:“二姐写的字比我好看多了。”
胡春姐拍了下小滨城的脑袋:“你二姐每日勤练不缀,字好那是自然的……聪慧如你长姐我,那亦是没法跟你二姐比的。算啦,转脸我去书局给你寻几本字帖,你好生临摹下,你年岁小,字肯定要好生练起来。”
胡滨城点了下头:“这几日连桂芝姐练字全都用功异常,我可不可以落下!”斗志昂扬异常。
胡春姐一笑没讲话,去书局挑拣了几本字帖,买回来给胡滨城临摹,结果这事儿不知咋又给宋桂芝晓得了,她磨磨噌噌的去寻胡滨城:“滨哥儿,你那字帖,临摹完了要我也练练?”
这不是啥难事儿,胡滨城才想应了,胡春姐恰好端了些心来寻胡滨城,听着这话,心头愈发惊异:“桂芝,你近些日子,着实用功异常呀。”
宋桂芝面上闪过一抹惊惶,垂下啦头,半日才焖声道:“我同夏姐同岁,见夏姐那般的了非常多人称赞,也是想要旁人夸夸我……大姑娘,你不要生气,我不是有意跟夏姐攀比的。”
胡春姐瞧着宋桂芝,说:“如果你真真是这般想,向学之心是好事儿,我是不会怨你的。”
宋桂芝轻声应了下。
这几日县丞太太的生辰便要到了,因着县丞太太还年青异常,又不是整寿,本来不计划打算大办,可县城中各家的太太们闻风而动,齐齐提前1两月便送去啦贺礼。县丞太太也是没了法儿,仅好在后院里办了个小型的宴席,亦是不讲是生日宴,仅说请诸位太过于来吃个小酒,聚一聚。
县丞过于早便给胡春姐打了下呼,要她届时肯定要带着小弟小妹过去。
胡春姐想了下,也应了。
到了那日一大早,胡春姐便带着胡夏姐梳扮好了,至此才妥当的出了门儿。
因着这回宴席仅请了女眷,胡滨城究竟八岁了,亦是不小了,这回便没带上他,要他乖乖上学去了。
宋桂芝见着大姑娘牵着胡夏姐从屋中走出来,即使是看惯了胡春姐胡夏姐姊妹俩美色的她,亦是不禁屏住了呼息。
胡夏姐的收拾打扮同大姐差不离,仅是究竟年纪小,花冠略小些,作工亦是一等一的精巧。虽是姊妹俩,可夏姐的五官还没有长开,带了二分孩儿的稚气,独独眉宇又温绵异常,要人瞧了便心生喜欢。她着了身茜色的花软缎留仙裙,跟大姐站立在一块,活活像天上下凡的一对仙女姊妹俩。
宋桂芝瞧的眼全都有一些疼了。
胡夏姐冲着宋桂芝抿了一下唇:“桂芝今日一同去么?”
宋桂芝出自本能的瑟缩了下:“不,不了……”
胡春姐大抵晓得宋桂芝的心结,她心气高些,她大约是不乐意给当作是同旁人一般的丫环。
宋姥姥满面赞叹的瞧着姊妹俩,听到女儿讲不去,急了,拍了下女儿的后脑:“你这妮子,咋可不去呢?”虽说宴席上铁定少不了丫环,可咋也比不上自家带去的侍奉的细心呀。
宋桂芝扁着嘴:“我没好看的珠宝首饰衣裳,我怕给大姑娘丢人。”
宋姥姥又想说啥,胡春姐笑着拦住了:“宋姥姥,桂芝不乐意去即使了。荀姨同我们亦是不算外人,她们家的丫环定然是不会怠慢我们的。”
既然大姑娘全都这样发话了,宋姥姥满腔的话也熄了火,瞠了一眼自家女儿,没再谈啥。
待胡春大姊妹俩坐着辕车走了,宋姥姥至此才凶狠的点着宋桂芝的脑门:“你说你这妮子,适才那是啥话,你出去瞧瞧,哪儿家的丫环比你的衣裳珠宝首饰多。哪儿回大姑娘给二姑娘买衣裳,不捎上你的?你一个给人当丫环的,还是要啥好看的珠宝首饰衣裳?是否是要大姑娘开了妆奁给你挑套珠宝首饰才可以?!”
宋桂芝红着眼,不响声了。
她见宋姥姥气的狠了,至此才弱弱出声道:“娘亲,你不要气了,适才是我想岔了,见大姑娘二姑娘收拾打扮的那般美,我是真怕出去给大姑娘她们丢了人。往后不会了……”
宋姥姥叹了口气儿不再谈啥。
辕车上,胡春姐在跟胡夏姐殷殷叮嘱:“有一些大姑娘公子哥全都讨厌的紧,届时你不要理睬他们就可以了。倘如果他们闹的太难瞧,你亦是不必忍,咱不惹事儿,可是也决对不怕事儿,明白么?”
胡夏姐倚靠在胡春姐的肩头上,倚恋道:“有长姐在,我不怕的。”
胡春姐摸了一下胡夏姐的小脑袋,柔声道:“长姐荫蔽你一时,荫蔽不了你一世,有一些事儿我亦是不乐意你过早碰触。只是究竟人全都是要成长的,夏姐也是要缓慢去接受。”
胡夏姐缓慢点了下头。
她虽对长姐的话还是有一些懵懵懂懂,可她晓得,长姐10岁时便撑起了下个家,她现而今也10岁了,也应当长大了。
到了县丞后院,胡春姐先下啦车,又把胡夏姐抚下。
门子已跟胡春姐熟异常了,瞧见胡春姐时,楞了楞,嘴甜道:“胡娘子今日真真是漂亮。”
这边儿胡春姐胡夏姐进了门儿,那边儿便有机灵人一遛烟的去禀告,不片刻县丞太太边儿上的脸的大丫环银翘儿,笑吟吟的过来了,见着联袂过来的胡春姐胡夏姐,楞了楞,又笑道:“适才我们太太还在念叨二位娘子呢。二位娘子今日这收拾打扮可真真是漂亮,婢子多句嘴儿,二位娘子大约是咱县城中顶好看的姊妹了。”
一边儿说笑着,银翘儿一边儿引着胡春姐胡夏姐往内院儿走。因着天儿渐热了,仨人走的全都是廊道,倒是也晒不着。
县丞太太恰在花厅中跟一些太太说笑,见银翘儿领了胡春姐胡夏姐姊妹俩过来,先是一怔,又是一喜,起来招呼道:“春姐夏姐来了,快到荀姨这儿来。”
胡春姐胡夏姐对着县丞太太福了一礼,讲了通吉祥话,给县丞太太一掌一个抚起。
花厅中的太太见县丞太太这般礼遇来人,齐齐瞧过去,想晓得是何方神圣,却是见着是一大一小俩娘子联袂而来,小的那,因着样貌还没有长开,眉宇间一派稚气柔婉,讨喜异常。大的那可便了不的了,那分清丽娇妍的样貌令在座的诸多太太全都楞在了当场。
不讲多了,便说在她们这县中,只怕再难寻出样貌比之她更盛的少女啦!
几名太太纷纷面面相觑,心头开始捉摸这少女是啥来头了。
仅见县丞太太亲亲热热的一边儿一个扯着两名少女过来,笑着跟诸位太太引荐介绍:“此是同我们家交好的一户人家的闺女。”亦是不多言其它的,惹的诸位太太面上笑嫣嫣的,私里捉耳挠腮的难受。
胡春姐胡夏姐遵礼异常,冲着在座的几名太太行了一礼。
以曾家的家世,这座上的自然而然也是有曾太太。她不同于其它的有一些发懵的太太们,瞧向胡春姐的目光复杂异常。
不见不清楚,这一见,才晓得果真这出身庄户的小娘子,在县丞太太心头有多挂的上号。
起先她还觉得春夏香皂之因而挂名春夏香皂,是由于县丞太太碍于律法不可以明着开店,便借了旁人的名号。不单单是她这样想,这亦是许多人的想法。
如今看起来,借名是有的,荣宠亦是有的!
曾太太面上便多了二分笑:“春姐,好长时间没见你了,玉美见天的念叨你。仅是这几日她有一些着凉了,虽说好的差不离了,仅是还是有一些不便出门儿,你有时多去陪她说讲话。”
这还是胡春姐头一回收到曾太太这样热情的邀请,她道:“那春姐改天便去曾太太府上叨扰。”
县丞太太在一边听着,面上含笑。
其它几名太太心头黯骂曾太太狡猾!
这回她们来,自然而然也不是独身来的,几近全都带着家里头的女孩,多半全都在十多岁左右,这心思实在司马昭之心,道人皆知了。
县丞太太家里头,长子刚弱冠,恰是说亲的好年岁!
倘若不是曾玉美大病初愈的病容着实是憔悴的没法见人,曾太太这回险些要人抬也是要把她抬过来!
多好的一回契机呀!
在场的几名太太带来的女孩中,当中也是有胡春姐认识的。
譬如起先有过冲突的那曾彩玉,便坐在一名太太的下首,坐的端正,朝她望来的目光中,复杂异常。
胡春姐心情好异常,不想理睬她。
县丞太太笑吟吟道:“难为你们这一些花朵般的小娘子陪着我们这一些妇女们讲话了,快去园子中逛片刻吧。”
县丞太太全都这样发话了,几个女孩自然而然是应好。
也是有人不肯走,然却便她一个留下也着实太打眼,稍作犹疑,女孩也起来出去了。
县丞太太给了胡春姐个目光,示意她出去多跟同龄的女孩们相处。胡春姐虽并不觉的跟这一些小娘子们有啥好处的,可此是县丞太太的好意,她也便没说啥,起来领着小妹跟随着几名闺秀一同出去玩儿了。
一向站立在胡春大姊妹俩背后侍奉的银翘儿也跟出。
院中拾掇的非常好,几个相熟的女孩在前边儿有一搭没一搭的谈着天。
“今日咋没见齐丽容呀?县丞太太不是她表姑么?”
“你还是不清楚呀?起先齐家有个姻亲犯了事儿……从那后他们来往便淡了……”少女讲的含糊异常,她也晓得,在这类场所,有啥话应当说,有啥话不应当说。
几个女孩说笑了片刻,大约话题到了胡春大姊妹俩身体上,她们便时而的偷摸摸转脸瞧一眼,瞧一眼,再瞧一眼,而后转过脸去嘀嘟嚷咕。
“这姊妹俩可比西姐姐漂亮多了。”
“嘻嘻,你轻声些,西姐姐在瞠你呢。”
少女们嘻嘻呵呵笑着,一同到了临水的那方亭子。
亭子中早早便给清扫过了,处处洁净异常,石桌面上摆着许多拜访整齐的小碟果子,茶点,供人取用。
随行的丫环们便紧忙忙着侍奉各自的姑娘们休憩,有沏茶的,有打扇的。
几个小娘子在亭子一角笑闹成了一团。
胡春姐跟胡夏姐也自然大方的在亭子中便了座。
曾彩玉抿着唇,坐在离胡春姐不算远的地点,不片刻,她乘人不留意,飞疾的轻声对胡春姐道:“你表兄,你表兄可曾定婚啦?”
胡春姐呆了下,曾彩玉急了,又飞疾的轻声问了一遍。
“尚未。”胡春姐压低了声响,回道。
因着考上秀才后成婚可挑拣的人家更多,胡家人非常默契的,一向没给胡海城说亲事儿。
曾彩玉的了这答案后,一副松了一口气儿的样子。
胡春姐瞧的心头咂咂称奇。
她往胡春姐这边儿挪了挪身体,搭话道:“此是你妹子儿?生的真真是玉雪可爱——我也是有个跟她年岁差不离大的妹子儿,生的亦是可爱极了,跟你妹子儿真真是像。”
瞧的出她是想好生跟胡春姐搭个话的。仅是前两回同胡春姐的碰触全都不是非常愉悦,她好像有一些点心有余悸,扯话题时有一些小心谨慎的。
胡春姐瞧了一眼曾彩玉,虽不清楚她忽然示好的缘因,可旁人主动释放善意的话,胡春姐亦是不好不理睬旁人。再加之曾彩玉阴错阳差恰好选了个胡春姐乐意讲的话题,胡春姐面上带了二分笑意:“喔,这回你小妹没来么?”
“好遗憾她前年一场风寒离世了。”
……
“你节哀。”胡春姐面无神情的干瘪瘪道。
谅解胡春姐不可以感同身受,她如今仅想掀桌子。
你嘛意思呢,前边儿还讲着长的像,后边儿连拐弯全都没便离世啦?
若非胡夏姐及时悄悄拉了下胡春姐的衣袖,胡春姐真可以拉下脸来。
“胡大闺女,这樱桃是早晨刚从大集上买的,买时还带着露珠,新鲜异常,你尝一下?”银翘儿身为县丞太太面前的脸的小丫环,那是会看眼光异常,紧忙掬着亭子中石桌面上的一小碟果子,端过来令胡春姐尝一下瞧。
要银翘儿说呀,曾家这一名娘子听闻是个才女,这莫非念书读蠢了罢,会不会谈天呀。你要怀念亡妹,亦是不可以当着旁人家大姐的面说人家妹子儿长的像自己去世了的妹子儿呀,多不好听呀。
胡春姐自然而然不会不给银翘儿脸面,她取了一枚,搁到口中,樱桃的甘甜清香充斥了下个口腔,她眼全都亮起,又取了一枚樱桃塞进小妹胡夏姐口中:“你尝一下,好吃异常。”
曾彩玉还想跟胡春姐搭话,胡春姐已不计划打算理睬她了,见小妹甜的笑弯了眼,刚吐出核,便又取了一枚往小妹口中塞。
“你们这樱桃好吃的紧。”胡春姐笑狭狭的跟银翘儿说,“我昨日也买了一些樱桃,酸的厉害。”
这边儿正说笑着,忽然从亭子那边儿道上仓促过来个婆娘,胡春姐瞧着有一些眼熟,应是县丞太太面前当差的。
那婆娘一道小跑过来,到了胡春姐面前,气还没喘匀便给胡春姐行了个礼:“诶唷我的胡大闺女,方二娘子,喜事儿呀,适才你们家来啦人,说是你父亲派过来的!”
父亲?
听着这词时,胡春姐还是有一些发懵。
胡夏姐反应较快些,她无法相信道:“姑姑,我们父亲离世好经年了,咋会?”
听了胡夏姐的话,胡春姐至此才反应过来,是这具身子的父亲?……
不是说死了非常经年,连尸首全都没寻着么?
那婆娘满面喜气:“令尊是个有大福气的,当初遇险的了贵人相救……诶呀,婆娘我是个嘴笨的,讲不清晰,二位娘子随我去花厅吧。”
胡春姐胡夏姐也顾不及啥姿仪了,仓促的跟随着那婆娘便往花厅赶。
花厅中,有个身穿豆青色褙子的姑姑背对着她们半坐在一个绣墩上,发丝梳成的纂儿一丝不漏,背挺的板直。
县丞太太一抬首便见着胡春姐胡夏姐仓促的赶来了。
“可怜见的俩孩儿,”县丞太太擦了下泪水,显而易见已听过一个版本的故事了,她指了一下绣墩上坐着的那婆娘,“此是你们父亲派来的,接你们家去呢。”
胡春姐是穿的,对父亲啥的,不单没印象,也是没啥感情,她困惑的端详了那婆娘一通:“姑姑,你是我父亲派来的?”
那原先坐在绣墩上的婆娘瞧着胡春姐那出类拔萃的样貌,眼中闪过一缕惊艳,起来朝胡春姐胡夏姐行了个标准的礼:“二位小姐便是我们家太爷的千金罢?”
这话问的奇怪异怪的,只是胡春姐倒是也是没细究,脸前这事儿太无法相信了,失踪经年的父亲忽然出现啦?
绕是历来智珠在攥的胡春姐,也是有一些懵了。
那婆娘好像对这类状况早有意料,她不惶不忙道:“奴才明白二位小姐此刻的心情,仅是太爷如今恰在胡家候着二位小姐,还劳烦二位小姐同我们家去一回,太爷会亲身同二位小姐把事儿讲清晰。”
胡春姐胡夏姐出自本能的对视一眼。
胡春姐发觉小妹眼圈全都湿润了,像仅红了眼的兔儿,柔如花瓣儿般的唇轻轻抖着,显而易见这对她来说是件非常惊喜的事儿。
“姐,我,我想归家瞧瞧。”胡夏姐战声道,她讲着,泪水便不住的淌出,取了帕子儿不住擦拭着眼尾的泪,谁知却是愈擦愈多了。
不同于这内芯是穿来的胡春姐,胡夏姐对父亲的感情深异常,虽她非常小时,父亲便失踪了,可夜深人静时,她也经常会翻来覆去的寻思着,父亲娘亲俱在时的生活。
她们已失去了信心,相信她们的父亲已死了,仅是尸骨没寻到罢了。
胡春姐有一些犹疑。
县丞太太同胡春姐处了这样长时候,自然晓得脸前这小娘子在担忧啥。对此,她心头暖暖的,连声道:“你们快快回去罢,这样大的事儿,不必在意我这边儿。”
县丞太太对胡春姐胡夏姐怜惜异常,也是有一些担忧中间有啥差错,特特派遣了几个衙役护送她们回去。
几名太太彼此隐秘的交换了个目光。
胡家这姊妹俩果真极的县丞太太的心。
胡春姐胡夏姐没推让县丞太太的好意。
那婆娘来县丞后院时,反而是乘了一架辕车,胡春姐出宅门时留意了下,那辕车装饰不凡,瞧的出这一家子是个有财力的。
那便宜老父亲此是在哪儿发了财?
她心头不住黯忖。
因着对那婆娘还是有一些起疑,在县丞太太的要求下,那婆娘同胡春姐胡夏姐全都上了县丞家的辕车。
一道上颠簸异常,胡春姐好在提前服了防晕车的汤药,至此才好受一些。
那婆娘一向在不住的端详胡春姐胡夏姐姊妹俩。
胡春姐轻声道:“姑姑反而是好赖给我们引荐介绍下这一些年的状况罢?”
那婆娘不动音色的端详了下胡春姐,想了会,道:“不敢,婆家姓齐,胡大姑娘称我一下齐婆娘便是——太爷大约是八、九年前,不知何故跌落了山谷,给我们家小姐救起,那时养了好长时间的伤,才拣回了一条性命,仅是回忆也失去了,后边儿太爷便入赘了焦家,娶了我们家小姐。近些日子,因着头部受创,太爷突的恢复了一些起先的回忆,想起了他是谁,特特带我们回来寻亲。我们小姐因着有了身孕,大姑娘年岁又不算过大,经不住长途跋涉,便没一同前来。”
那婆娘把他们的父亲胡乐宗这一些年的生活讲的轻描淡写,胡春姐却是从中汲取了几个紧要信息。
一,她们老父亲入赘了旁人家。
二,她们老父亲娶了其它的妇人,还生了娃。
三,这婆娘是女方那边儿的人。
胡夏姐眼圈泛着红,倚在大姐身体上,鼻翼一抽一抽的,没讲话。
胡春姐还在想事儿,于她而言,这“父亲”仅是一个概念上的身分,她实际上没啥困扰,可她晓得,小弟小妹心头始终惦念着那父亲,特别是滨哥儿,还没有出生时他们父亲便失踪了,如今长到八岁,还没有见着过他们父亲一面。
“齐姑姑,我还是有个小弟,去隔门学馆念书,你们可曾遣人通知过啦?”胡春姐沉静道。
齐婆娘闻言暗忖,这反而是个惦念小弟小妹的,面上神情没啥松动,点了下头:“胡大姑娘安心,那是自然。料来等我们回去,胡小少爷已跟我们太爷团聚了。”
一道无话。
等辕车驶进胡家庄,胡夏姐的小嫩手忽然攥紧了大姐的胳臂,身体也轻轻抖起。
“长姐,我……”
(本章完)
第102章 真的是大姑娘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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