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叫您云姑娘,”叶婉仪道,“属下叶玫,奉君后令跟您解释一下。”
“让楚容昭那混蛋来见我。”云容容小心翼翼的坐起身,一拍榻,“我现在可是一把剑架在他脖子上了,不想死的话赶紧过来给我解释。”
“君后身体不适,说过七天来见您。”
七天,有什么说法吗?
云容容叹了口气,闭目,用了异能,花了好长时间才从“今天好忙。”、“今天好冷。”、“今天中午吃什么。”的杂音中找到叶婉仪的心声。
叶婉仪心里反反复复在纠结。
陛下上次发病过了七天才好……但是君后说不能告诉审判使,我编个什么借口?楚后出去礼佛了?
他也不信佛啊,这不是把审判使当猴耍吗?这妞也不是智障,肯定能听出来是假的,这种傻逼兮兮的借口,也就傻逼才会信。
真他妈头大。
这……我不能得罪审判使啊,审判使可是奉天帝令,代天帝巡视九州,有死刑判处权。
我也就这一条命啊,要不还是通报一下君后?
可是君后嗽疾又犯了,昨个听他跟楚使说话时提到肺痨,可别真是肺痨。
痨病过人,我家里还有小孩,还是少往前面凑吧。
这到底都什么破事,昨天国师还被人暗杀,他娘的,在皇城里被人暗杀了,也不知道谁干的,啊,我的天,我答应给小云买胭脂了,我又忘了。
啊,七天……
叶婉仪开口,“君后出宫上香……”
云容容:“……”
你大爷的!
这时她听到一个女人心想:也不知道她喜不喜欢银耳羹……应该喜欢吧,小孩子都喜欢甜的和糖醋口。
“陛下万福金安。”叶婉仪匆忙起身,敛袖跪地俯首,一气呵成。
云容容还在想:我是跪,还是不跪?
她刚想动,突然头晕,知道是反噬,赶紧停了异能。
天女提袍走了进来,看云容容脸色苍白,摇摇欲坠,连忙冲过去,扶住她,“躺下,你这孩子怎么起来了。”
云容容被天女按了回去。
天女横眉,“你们就是这么照顾人的?给我拿两个枕头来。”她又握紧云容容的手,“娘在这里,一定不会让你再受欺负的。”她隔着被子摸了摸云容容的腿,“疼吗?”
云容容摇摇头。
宫女见怪不怪,拿了七八个枕头。
天女自己把枕头垫在云容容背后,“感觉稍微好点了吗?”又招呼那个端着紫檀木托盘的宫女过来,“我熬了雪梨银耳羹,你先喝点?”
“我还没洗漱。”云容容说。
“过来伺候公主洗漱。”天女扬声说。
云容容诧异了,“公主?”
天女无比怜爱的坐近些,搂她入怀,“朕是西秦之主,不知道你父亲有没有说过朕叫什么,朕名唤鸾娘。而你是朕的女儿,名唤逐月。朕本布衣,当日迫不得已委身富商,生了你。但朕欲举大事,诸人生死皆系于朕肩,故不能耽于儿女私情,将你遗弃,如今朕已正位,正准备派人去寻你,不料你已经拿着信物找来了。”
竹月是竹子做的月亮吗?
云容容心想,你不是十三姨太吗?你不是说第二次再见到我就杀了我吗?
说好的十三姨太呢?
她看天女唇色很浅,手指甲略微带些许紫色,怀疑天女应该是中过毒,可能是毒发影响了脑子。
“不着急,日后时间长着,我们母女慢慢相处。”鸾娘说,她让开,好让宫女伺候云容容洗漱。
“陛下,我要刷牙的,你要不先出去?”但云容容感到了尴尬。
“没事,你是我女儿,我还能嫌弃你不成?”
云容容内心就是一个字:靠。
——问题真的就在你不是我娘。
——对不起,我在我娘面前还打喷嚏、咳嗽不捂嘴、擤鼻涕……
她终于忍无可忍,“陛下,我能不能跟你私下里聊两句,你先让她们出去?”
鸾娘坚持,“你先洗漱,吃点东西,之后我们再聊。”她好似有些伤心,“你叫我娘就好,不用喊我陛下。”
云容容:我他妈。
她只好草草的刷了牙,一个宫女举着盆跪在榻前。她就这样胡乱洗了把脸,拿木梳把头发梳顺,之后拿起几案上的那碗银耳羹,寻思吃两口应付一下算了。
但刚打开那碗银耳羹,一股甜香扑面,白瓷碗里面红白相间,甚是可爱。
她认识里面的东西是银耳、枸杞、红枣、雪梨、荔枝。
云容容拿起勺,撇了一勺,送到嘴里,就想把碗放下,但很快她把手缩回来,抱着碗不肯放手了。
她堂堂审判使,什么好吃的没吃过,但眼前这碗银耳羹是真的好吃。
这羹甜度正好,而且不是蔗糖的味,是带有桂花香气的果甜味,银耳软糯,入口即化,包括雪梨,又嫩又软,枣是金丝蜜枣,去了核与皮,软软的。
云容容一边痛骂自己没出息,一边抬头,“娘……”
鸾娘嗯了声,就看见她的脸马上高兴起来,她笑起来整个房间都亮了。
“……能再给我盛一碗吗?”云容容不由自主的看呆了,直到鸾娘又嗯了声,语气上扬,她才记得自己想说什么。
云容容内心在哭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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