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1章 唯一的要求
    如果说这天瞳部族，是那种与世隔绝，从不与外人来往的部族。
    蜗居在大漠深处，偏安一隅，除了无相宗之外，其他宗门没有听说过，那还说得过去。
    可事实却是，无论天瞳部族还是铜马部族，都与外界有十分紧密的联系。
    先不说天瞳部族的族人，见到林轩这三个外人，一点也不意外。
    铜马部族的战马生意，做到人尽皆知，便可窥见一斑。
    这两个部族与其他外人，联系密切。
    此役也正是因为天瞳部族首领天翔，带领族中精锐战士到人类聚集的大城市交易生活用品，族中防备空虚，这才导致铜马部族的劫掠。
    这两个部族，对外界的了解，一定不会少。
    可就是在这样的一个条件下，无论是天瞳部族还是铜马部族，都一致认为，沈琪琪乃是无相宗神女，这就很耐人寻味了。
    不是其他宗门，偏偏只是无相宗神女？
    哪怕是白暖施展手段，让首领天瞳和两位德高望重的老人知晓厉害，否定“神女”身份后，三人的疑问也不是二女是什么宗门的修士。
    反而是问，这世间除了无相宗，还有什么手段能让一人拥有如此伟力！
    虽然林轩事先也没有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子。
    但种种的蛛丝马迹，却都指向了一个答案，也是最让人意外的一个答案。
    林轩与白暖对视一眼，从各自的眼里收获了意外之色，因为二人都想明白了一件事，也是一件当然感觉到诡异的事。
    那就是这整个南方大陆上，除了无相宗这一宗门之外，不再有任何的门派！
    要知道，在中州大陆，就连云中郡内，都有好几家中小型的势力门派。
    就如与林轩有杀子之恨的神拳门，掌门乃是宋承古，拥有金丹六重的修为。
    更不用说中州鼎鼎有名的八大仙门，魔教、邪修、散修……不一而足。
    南方大陆，地广不下于中州。
    便是庄文星以星陨魔宫的能力，将众人送来，日飞几十万里，也足足飞了大半个月，跨越无垠汪洋，才来到这南方大陆。
    深入大陆六七日，才堪堪来到老魔所指定的地点，足以见这南方大陆之辽阔。
    可这么辽阔的一片大陆，却只有一个无相宗，这可能吗？
    “虽说此事让人意外，但老夫当初来到这南方大陆，开宗立派时，的确未曾见有其他宗门的高手。倒是一些原始的部族中，有一些手段诡异的巫医，虽有法力，但也仅限于此。”
    便是老魔，此时也不得不出来解释了两句。
    “与中州不同，这南方大陆被中州修士称作蛮夷，而且地势险恶，其中布满了诸多危险，一般的修士不会愿意踏足至此。”
    “中州地广物博，更不用说，还有许许多多未曾发现的遗迹、宝贝。一般的修士，穷极一生，也无法领略整个中州，哪会跑到这等蛮夷之地来？”
    老魔顿了顿，又说道：
    “而且想必你也已经发现了，这南方大陆，距离中州大陆实在是太过遥远，一般的修士，凭一己之力，根本无法渡过汪洋。”
    “能渡过中州和南方大陆的大能，哪一个不是手段高强的老东西？这些修士法力高深，初步接触到了大道真谛，顾忌因果会拖累自己，因此也不太会如老夫一般，对南方大陆的原生民众横加干预。”
    老魔念及至此，心头一沉，皱了皱眉。
    他深吸一口气，有些苦涩道：
    “有因才有果，老夫种下的因，改变了整个南方大陆的格局。或许其后结成的果，便是导致老夫陨落的真实原因……”
    “送你一句话。”
    林轩见老魔神情有些落寞，不似平常，不禁拍了拍他的肩膀，笑了笑说道，
    “这话在我老家那边，可是烂了街了，不过送你正合适。”
    老魔眼珠子滴溜溜的转了两圈，狐疑的看向林轩。
    林轩嘿嘿一笑：“我命由我不由天！我们那，三岁小孩都知道这话。”
    “我命由我不由天……”
    老魔细细咀嚼这话，嘴中愈发苦涩，
    “说来容易，做起来却难啊，天……修士所作的一切，不正是违背了天的意志？”
    “多少修士陨落在苍天的神威之下？天，不是那么好逆的。”
    林轩懒得和这家伙废话，若是认命，他早就死了不知道多少次了。
    他是武道出身，多少次，游走在生死之间。
    正是有这股不屈服命运，不像老天低头的念头，他才一步步走到了今天。
    若真如老魔这般信仰宿命论，认为一切都有天定？
    他哪活得到今天？
    “实不相瞒，天翔首领，我们三人虽不是无相宗门人，但此行目的，却也是找到无相宗所在。”
    林轩抱拳，淡淡笑道。
    不料他此话一出，无论是天瞳部族的首领天翔，还是那两个老人，都惊得把手中筷子落在了地上。
    “林兄弟，你……你也要去那无相宗？”
    天翔首领借着酒劲，看了林轩一眼，眼神要多古怪有多古怪。
    其余两个德高望重的老者，也看着林轩的眼神，颇为奇怪。
    这倒是轮到林轩不解了，为什么这部族之人，听到自己也要去无相宗，会露出如此奇怪的表情。
    “不错。”
    林轩点了点头，那天翔首领，这才缓缓点头。
    “我现在总算相信了，你们的确是不知此间之事。我曾听人说过，这世界上，还有其他的大陆，距离我们有天涯之隔，想不到，今日居然能见到真正的外乡人。”
    林轩没有说话，只是淡淡问道：
    “双方合作，互为受益，今日大败铜马部族，你们天瞳部族捞了诸多好处，我们不需要任何回报，只想知道无相宗现在在哪里。”
    首领天翔看向两位老者，三人一对视，缓缓点头。
    “林兄弟，按理来说，我们不该不识抬举。今日酣畅大胜，若没有沈姑娘施展神通，我天瞳部族一定是凶多吉少。”
    他语调缓慢，一双深邃的瞳子，看向林轩。
    别看他外表五大三粗，是个莽汉，但能做到一个部族首领的位置，多少还是有些城府的。
    他此时俨然是以话术和林轩在谈条件。
    “说吧，你还要我们做什么？”
    林轩懒得和他绕弯子，一锤定音，他已听出这天翔的弦外之意。
    “好，林兄弟快人快语，我也不绕弯子了。”
    天翔首领点头，饮了一杯烈酒，眼皮轻轻一跳，眼中迸射出狠辣之色，
    “我只有一个条件。”
    “说。”
    “我们天瞳部族和铜马部族，世代争斗，结下了血海深仇，无论是谁都想至对方与死地。”
    “今日虽大败铜马部族，让他们元气大伤，但铜马部族向来都是马背上的部族，他们可以举族离开聚集地，等恢复元气再做图谋。”
    天翔压低了声音，攥着拳头道：
    “以前我族也不是没有将其大败，但等我们追击到他们的聚集地的时候，他们也早已逃之夭夭。”
    “林兄弟你是聪明人，应该知道我想要什么。”
    林轩闻言，轻轻皱眉，徐徐道：“要我灭铜马部族满门？我非邪魔，屠戮无辜，恕在下无能为力。”
    这天翔倒是狮子大开口，想要林轩直接灭了铜马部族，林轩心中不由有几分不悦。
    “不不不，林兄弟你误会了。”
    不过天翔却连连摆手，解释道，
    “灭了铜马部族，对我部族却没有太大的好处，那些战马，可是好东西。”
    “留着他们给我们养马，才是真正的好处。”
    “我只有一个要求，希望林兄弟能答应。”
    他顿了顿，盯着林轩的眼睛，眼里放出如狼一般的幽光。
    他压低了嗓子，一字一句：
    “如果铜马部族的首领，今天暴毙，铜马部族大乱，我们就有机可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