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首领手术完毕后,陈清和章敏行则是需要经常来观察一下,而照顾他的暂时护工那日呼就成了他们交换信息的中间人。
伤病员的数量增加,让陈清他们几乎没有时间再去多想别的事情,但是自由,活着的诱惑让他们努力在治疗伤患的过程中,关注周围的情况。
陈清正在给一个患者包扎,这段时间以来,这些伤患对陈清的态度并不是很好,一方面她是一个女人,另一方面他们担心陈清的医术不好,但是现在陈清的医术让他们心服口服,并且陈清在包扎完毕之后按照习惯说的一些关心的话,也让他们心里暖暖的。原来他们说陈清说的是那个女人,现在会说那个女医生。并且好评越来越多。
陈清也能够在和他们包扎的时候交流一下,坐在她面前的是一个很年轻的小男生,大约有15岁左右,胳膊被子弹擦伤,幸好只是掠过,否则胳膊就废掉了,陈清在给他包扎。
陈清低着头,看着这样的伤痕,问道,“这是什么武器造成的?”
男孩有点酷酷的,言简意赅,“流弹。”
陈清作为一个武器小白,自然不懂这些武器的学名,对她来说,她能够了解的就是,这是枪伤,不耻下问道,“流弹是什么武器?”
男孩先是鄙视地看了陈清一眼,像是再说你连流弹都不知道是什么。看在陈清给他包扎的份上,还是回答道,“流弹就是枪打出子弹以后,但是击中了瞄准线(或弹道危险界)以外物体的弹头。从天上掉下来的子弹,或者经过障碍物反弹的子弹,都属于流弹。”
陈清点点头,笑着对着男孩说道:“那你还是挺倒霉的,人家本来没想打你,结果误打误撞打伤你了。”
男孩有点生气,但是也知道陈清说的是实话。陈清止血之后,对着他说,“不过你也算是幸运了,这几天我见了数百个被子弹击伤的人,无一不是胳膊废掉了,腿废掉了,能够保住性命就算是幸运了。”
说完之后,男孩看了陈清一眼,没有吭声,仿佛是对女性有敌意,陈清绑好纱布,对着他说,“不要碰水,也不要举重物,虽然伤口不算严重,但是不好好照顾对你的胳膊有百害而无一利。”
男孩原本像石头坚硬一样的心被陈清所感动。他已经很久没有被人这样关心过了,他是孤儿,因为战争父母双亡,之后为了活着加入了组织,能够吃一顿饱饭。虽然年纪不大,已经参加了不少的战争,算是一个老兵油子了。但是第一次接收到了陈清这样例行公事的关怀,心里暖暖的。
眼睛里闪耀着一点点晶莹的东西,陈清假装没有看到。“你多大了呀?”
男孩将自己的声音稳了稳,克制地说道,“我今年十八岁了。”
陈清有点诧异,想着他看上去不像是十八岁的人,要比实际年龄小一点。国内的男孩子十八岁,长得是人高马大,特别有精气神,而不是他现在这样瘦瘦小小的,身子骨干巴巴的,他的锁骨看上去很明显。但是又考虑到他在这种环境中长大,自然在营养上跟不上,所以看上去小一点也是合理的。“”
陈清不经意地问道:“外面的战事怎么样?”一直待在这里,对外界的消息一点都不灵通,只能根据猜测判断情况。
男孩的头往外面看了一眼,回答道,“不好。”
陈清自然是知道不好,他们的战斗力逐渐被削弱,没有新的军人来补充阵亡的,所以局面应该是不好,但是想知道具体的细节,问道“发生了什么?”
“几乎没有能够打仗的人了,死的死,伤的伤。”男孩想到战事,情绪又低落了下去,从他的表情里能够看出他是希望自己的能够赢的。
“你为什么要来打仗?”陈清并不知道他们这些人这些真正需要上战场的人,他们出于何种目的想要上战场。
“为了真主安拉。”男孩毫不犹豫地说出了自己的信仰。
陈清没有犹豫地提出了自己的疑问,皱着眉头,安拉在耶夫兰,在那些平民心中,安拉给与他们的是信仰,“可是安拉是爱好和平的,你们这么做是合理的吗?”陈清想了想措辞,更加激烈的问道:“你们面对的人他们也相信安拉,为什么你们要将枪口对准他们。”
这些问题男孩从来没有考虑过,陈清的话让他陷入了沉思。包扎完陈清给另外一个伤者包扎的时候,男孩都没有离开,在找语言来反驳陈清。“可是他们都不是坚定地信仰安拉的。”
陈清见过基督徒,见过佛教徒,但是从来没有那个宗教徒的忠诚像***一样对安拉,这样的话让陈清很是奇怪,“为什么?”
男孩想起了他们发动战争之前,首领对着他们所说的理由,“新的总统他想要引进西方的文化,他是异教徒。”
陈清知道原因了,他们这些人都是被他们鼓动的,来达成自己的政治目的。至于宗教真正的教义,《古兰经》的内容,他们都是未知的。
陈清问道:“你认字吗?”一般能够读的懂经文的人,可能就不会他们牵着鼻子走,完全丧失了自己的判断力。
“不认识。”男孩沮丧地说,他在父母死去之后,就开始流浪,跟人抢东西吃,乞讨,后来组织把他带了进去,教他怎么开枪,怎么瞄准,但是没有教他认字。
陈清继续问道,“现在,还有多少战斗力?”
男孩被陈清打击到了,有点丧丧地说,“不知道,不多了。”
陈清知道自己的机会来了,对着男孩说道,“那等战争结束了,我教你认字吧,你叫什么名字?”
“我没有名字?”男孩心情更失落了,一直以来都不知道自己的名字是什么,他们称呼自己的时候,都是简单地“喂!”这样子习惯了之后,也没有想着去取一个名字。
这个男孩一直在刷新陈清接受能力的下限,“没有名字?那他们都怎么叫你?”
“他们都叫我‘喂’”男孩有点闷闷不乐。正在包扎的伤患原本一直都保持沉默,听着陈清与男孩的对话,也有点忍俊不禁。男孩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但是没有一点威慑力。
男孩在看到陈清沉思的表情之后,两眼发光,想让她给自己取了一个名字,“你能帮我取一个吗?”
陈清想着取名字这件事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本想着拒绝,但是看着男孩期待的眼神,想要拒绝的话说不出口。男孩想到自己还不知道陈清的名字,“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清,你可以叫我清。”陈清在心理想着如何给这个男孩子取一个什么样的名字,想着自己遇到了那些人都是什么名字,试探地问道,“哲巴尔?”
男孩想着这个名字太常见,摇了摇头。
“那哈里木?”
男孩想着这是那个曾经暴打过自己的人,还是摇了摇头。
“凯里木?”“阿米尔?……”陈清几乎将自己知道的名字都问了一遍,男孩还是不满意。陈清有点气馁,不甘心地问道:“你想要什么名字?”
男孩看到陈清并不是当地人,从她的黄皮肤黑眼睛就能够看出来,短短一个小时的相处,让他很喜欢陈清,问道“你的国家有什么名字?从你的国家里给我去一个吧!”
陈清想了想,既要有寓意,他们叫起来还不拗口的名字,“那就叫……”陈清最喜欢的一个字是“穆”,原本这个名字是她怀孕的时候给自己的孩子取的名字,现在自己是没有机会了,与这个小男孩很是投缘,于是问道“叫阿穆吧。”
阿穆听到这个名字,虽然不知道“穆”在a国语言里是什么字,但还是很喜欢,庆幸自己终于有名字了。
陈清和阿穆的事情不是结尾,他们之间的故事还很长,但是都是后话了。
第97章 陈清取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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