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racy愣了一下，晓风看得出来她在隐忍着不满，「是，万总。」她咬着下唇，向晓风用眼神示意赶紧出去。
    倒霉死了，怎知道Nancy姊一去生小孩，这烫手的山芋便落在自己头上？皇亲国戚来当秘书会有什么好事？一定是什么事情都不会做，到时候倒霉的还是她们这些没有背景的死受薪阶级。
    Tracy一边在心里咒骂着，一边快步走到办公室外的一个靠窗位置。她转身，「颜秘书，这里是妳的位子，计算机和文具都放好了。刚刚万总说的话您也听到了，我们今天就直接开始吧。」她客气中带有一点埋怨的语气，晓风自知造成人家的麻烦，赶紧客气地道谢。
    这一天她们如火如荼的度过，Tracy为了保住她的奖金，每交接到一个段落就追着问晓风明不明白，一直到下午，她们才找了时间稍做休息。
    晓风拿着杯子到茶水间想帮自己泡杯浓茶，当她快走到茶水间门口的时候，一道尖锐的女声从里头传了出来，「天啊，妳真的好衰喔！一天怎么教得完啦！万总是在整妳吗？」
    晓风知道她们讨论的是自己，停下了脚步。
    「我哪知道，唉，而且还是没有经验的应届毕业生，又不能得罪，憋死了。」她认出说话的人是Tracy。
    「那妳不就要讨好她，以后还请她关照我们咧。」
    「妳说笑的吧？万总有多痛恨马屁精妳不知道吗？之前他的远房表弟来当业务，有人去巴结，隔天就被万总火了，这才麻烦好不好！我看还是离她远点，而且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万总好像对她不是很友善。」
    接下来是一些琐碎的片段，晓风听得出来里头有三、四位女同事，还有一位男同事在一起八卦。感觉现在不是进去的时机，晓风拿着空杯子默默地走回位子。
    看着厚厚一迭的工作手册和名片簿，晓风的心情有些复杂。虽然她是带着目的来上班的，但在奶奶出车祸前，她对未来有着无限憧憬，想要和偶像剧演的一样，在公司有几个姊妹淘，一起抱怨老板、下班去啤酒摊喝啤酒吃烧烤，再不小心爱上公司又帅又温柔的主管。
    但这一切都已经变了调，她是人人眼中不能得罪的麻烦精，除此之外，还有一个处心积虑想赶走她的顶头上司。
    这天很快的就到了晚上九点，同事陆陆续续的下班，她一点交际的时间和心力都没有。
    「颜秘书，妳真的可以吗？」Tracy用布满血丝的双眼看着晓风，再三确认她不会害自己的奖金落空。
    晓风虽然已相当疲惫，但还是给她一个很有信心的眼神，「可以的，Tracy妳赶快下班吧，我不会连累妳的。」
    被她说出自己心里的担忧，Tracy有些不好意思。她挠了挠头发后说：「那我先下班了，明天见。」
    晓风又继续看数据、进系统摸索公司的内网，一直弄到晚上十一点，她起身准备回家，这才发现背后办公室的灯还是亮着。她悄悄地走近办公室的门口，发现万祎也还没下班。
    他的衬衫袖口已被卷起，两手插在胸前，站在办公桌前低头看着计算机银幕，纠结的眉头像在思索什么，薄唇紧抿着。
    从万嘉翔给的数据看来，万祎的年纪才二十八岁，这样年龄就可以当上万泰建设的总裁，需要有多大的能耐和本事呢？晓风一边想着，里面的男人随即发现了她。
    「颜秘书，偷看可不是好习惯。」他墨黑色的眼眸对上晓风浅棕色的瞳仁，精明而有神。
    「万总，我是要跟您说……要下班了。」已经工作超过十五个小时，她气若游丝地说。
    既然都回同一个地方，他应该会载自己回家吧？晓风心想着，也许有机会看看他的车是不是那台马莎拉蒂──晓风在此之前用各种迂回的方式问宋叔万家是否有台黑色的马莎拉蒂时，他总是顾左右而言他。
    「妳走吧。」他挥了挥手，接着目光又回到屏幕前。
    「咦？万总不下班？我想说……我们可以一起……」
    闻言，万祎抬起头，目光冰冷。他朝着晓风走来，邪佞地对她一笑，伸出修长的手指勾了她的下巴，「大嫂第一天上班，就想勾引上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