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开窗通风过，空气里没有残留一丝小人鱼的气味，宋戚隐隐感到失望，转念又不知道为什么失望，总不能是对那小人鱼有什么心思？
    而且那还是一条睡姿十分糟糕的人鱼。
    没有休息好的宋戚清空脑袋里的奇怪想法，只想洗完澡后，一个人舒舒服服的睡上一觉。
    在家办公，宋戚穿的都是休闲装，今天带小人鱼去了医院，他穿的是正装。宋戚随意扯掉系着的领带，领口凌乱的敞开，两只手解着皮带，眼睛在衣柜里挑选晚上的睡衣。
    睡衣都是成套的挂在同一隔间，只挂着一条睡裤的衣架在其中格外扎眼。
    配套的上衣是被小人鱼昨晚拿去穿了，宋戚鬼使神差地拿住了只有睡裤的衣架。
    “被我逮住了！你明明穿了秋裤！”
    门突然打开，尹舒站那，挑着眉，得意地瞅着。
    宋戚衬衣凌乱的塞在腰间，失去皮带的外裤松松款款的卡在胯部，露出一截黑色秋裤的logo白边。
    “……”宋戚气得说不出话。
    “是不是想说我不像人鱼，像皮皮虾？”尹舒从宋戚那张黑着的俊脸读出了他的想法。
    见惯了大场面，宋戚居然被个小人鱼噎得无话可说，最后咬牙切齿，命令的口吻吐出了两个字。
    “出去。”
    皮过头，宋戚要炸，尹舒怂了，立刻关门迅速溜回了自己的卧室，还不忘锁上门，防止宋戚偷偷过来寻仇。
    被这么一打岔，宋戚再次看向衣柜，那条孤零零的睡裤。
    明天就让家务机器人扔掉，宋戚如此想着拿了另一套睡衣进了浴室。
    与此同时隔壁房间的浴室门开启又闭合，小人鱼也进了浴室。
    两边的浴室渐渐弥漫起热气，镜子中的人影被一层雾气遮挡，只能看到模糊的人影，朦胧又暧昧。
    一间浴室水流的淅沥声消失，无声的吹风机启动，宋戚穿着黑色条纹睡衣，光着脚走出了浴室。
    他随手抓了几下不怎么服帖的蓬松头发，检查了下邮箱的邮件都是已读状态之后，关上了房间灯，只留两盏床头灯。
    宋戚扫过床铺，把小人鱼用过的枕头，扔在沙发上，这才躺上了床。
    一个人可以睡在正中间，不用被别人打扰。宋戚把自己的枕头挪到中间，顺眼了，头枕了上去。
    忽然间，一股淡淡的桃子味入侵了宋戚身上的薄荷味，那是小人鱼身上才会有的味道。
    黑暗中，宋戚猛得坐起来。
    他想起来了，今天小人鱼擦药的时候，脑袋就埋在他的枕头上。
    “……”
    房间里安静得只有宋戚自己的呼吸声。
    沉默了许久，宋戚再次躺下。他闻着那一缕淡淡的桃子香，闭上了眼睛，仿佛小人鱼又睡在了他的身边。
    意识模糊，即将入睡时。
    床头静音的手机，发出了刺耳的警报声，直击宋戚的耳膜。
    这是小人鱼出事智能管家连在他手机上的警报！
    肯定是尹舒的腿又变回了尾巴，不知道小人鱼又摔倒哪！
    宋戚急匆匆地冲进尹舒房间，卧室里空无一人，小人鱼不在里面？仅仅迟疑了一秒，宋戚的目光落在了浴室门上。
    他按下面板上的开关。
    随着浴室门的打开，雾气争相往外散去，宋戚闻着浓郁的桃子甜味，走了进去。
    小人鱼眼眶红着，可怜巴巴地靠在砖壁上仰视着他。
    这幅场景，似曾相识。
    “别幸灾乐祸了，快扶我起来，我尾巴再摔几次迟早要断。”浴室里雾气缭绕，尹舒摔疼后自动分泌生理泪水，看不清宋戚表情。他以为宋戚迟迟不动，是因为刚才自己太皮，某人现在在看他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