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建明伸手拍了拍脑门,往后一倒,顺着重心仰倒在大床上也不忘把申媛一块儿带下来。
“说的是,我差点忘了。”
申媛窝在他手臂上,看着他,说:“忘什么?”
柳建明任她的手软酥酥地在自己不着一缕的身体上抚摸。他平常定期锻炼,身形塑造观念强于国人,褪去青春期豆芽菜的拔高不呈横向发展。手臂上线条流畅,申媛的手在他臂上捏一捏,充满筋肉力量的蓄势勃发。
“在一本书上看过,”柳建明也不隐瞒,枕着脑袋说,“里面有个为妻子吃醋的男人。”
“嗯哼?”申媛一挑眉,催他:“然后?”
柳建明微低下头,说:“他阻挡不了妻子外出密会情人,却又不想离婚,干脆把她的衣服全都藏起来,这样妻子就出不了门。”
乍一听故事好魔幻,稀奇古怪,逻辑什么没的谈。胜就胜在柳建明那会儿看这本书,才十六岁。那一刻带给他的震撼很深,这么多年刻在心底里,才一直没得忘。
“你想这么对我吗?”申媛的手臂紧紧地靠过来,贴住柳建明的身体。
“嗯。”柳建明挨在她耳边说,“不仅想把你脱光锁起来,还要你这颗东西给我服务。”
低沉微带震感的声线气流划破空气,不断地溜进耳朵,引起了一系列撩拨绒发、微麻的震感。同一时刻,在柳建明说话的当儿,他两只手一样不闲,穿过申媛的细腰在她的臀口去。
申媛极其平淡地看着柳建明,一时不防,屁股上放的那只手使劲捏了一捏。
“你什么小性子我能不知道?”柳建明大手陷软在臀肉里。
贴着他脸的申媛用鼻尖蹭一蹭柳建明。说:
“柳老板,你还真是老当益壮。”
“老?”柳建明说,“三十叫老么?”
“我不是说三十是老。我也会到三十岁,”申媛慢悠悠的摸着他的下巴,姿态闲散,酥肩光裸,一头不算长也不算短的头发撩在柳建明的胸口。她涂了指甲油的指甲刮擦一下柳建明的锁骨,说:
“这辈子,你比我老已经是没得改的事实。”
柳建明拿手不重不轻地在申媛的屁股上一打,跟那回车上一样,“啪”的一声清脆响亮。
“就这么得意?”
“嗯。”申媛掐住柳建明的下巴,下颌线很紧,手握到两根下巴处的骨头坚硬又凌厉。
他的视线向下落在申媛的脸上,没打任何造型剂、不抹摩丝的头发乱了多,比平常又细又软的看起来要硬一些。
申媛坐到了柳建明的身上,颇居高临下意味地俯下脸。说:
“三岁已经成代沟,十岁就是鸿沟。你想追上我的话,只有一直来追赶。”
柳建明听明白了,紧紧掐住她的屁股。
“愿意吗,”她又说,“建明。”
柳建明没作声,只拿眼一动不动地牢牢盯紧申媛,视线里有一股逡巡不可透底的气质。
他张张嘴,马上被手指贴在嘴唇上。
“嘘。”申媛拿了一根食指堵回了柳建明剩下的话,不止是如此。慢慢地俯下身。软化在他的胸膛上,拿嘴唇仔细描绘,轻轻含住之后,才说:
“由不得你。”
柳建明的眼在申媛的脸上,短短一分钟时间内,从没离开过。申媛按一下他的胸膛骨,低沉的心跳声闷着飘散而出。
“再洗一次床单?”
申媛憋笑,“不了。我吃早饭。”
说罢要走,手臂被后头床上的男人又用力拉回去,力道控制得好,就不成拽。她回过眼,看见柳建明摸着自己的手腕子。
“你还真是淤青体质。”
柳建明手下申媛的这一块臂腕,肘子,还有他掐过的屁股后臀,膝盖肘上全部都是红通通过后的淡痕。身上白肉也不敢落后,看得一片娇楚可怜而又心生快意。
这可是他留下的,不能没有快意。
“真的要吃饭。”申媛拿手推他的肩颈,不防头发被男人撩起来,一片嘴唇落在她的锁骨上轻轻地吮吸。
申媛低下头,说:“你在做什么?”
“让你穿不了低领。”柳建明声音含混,闻言,却也不忘记抱紧身上这具丰满而又娇软的身体,“乖乖穿毛衣。”
三十分钟后。
车上。
申媛在副驾驶,掰下来镜子抹口红。本来她下楼之前已经精心涂饰过唇膏,偏日常色。这会儿她正用纸巾擦掉褪了大半颜色的唇膏,换上更艳一点的口红。
车门开了,响起零星脚步声,随即是窸窸窣窣的绑缚安全带的柳建明。
他抽过了烟,上来时候插进钥匙,顺手拿起后座一瓶矿泉水喝了几口。
申媛放下镜子,看了眼柳建明,知道他刚才是在打他父亲的电话。说:
“你送我回家就好。”
“才几点,就回家?”正驾座柳建明的声音透着几丝心不在焉的揶揄,说:“你看,你穿毛衣比你穿那些低胸裙子好看多了。”
“你这么认为?”申媛闻言淡淡道,“那我下次晚上都把自己裹得严实不透风好。”
柳建明笑了笑,看一眼后视镜,从停车位倒出车子来。方向盘被他单手握着,他的另一只眼则在后头。说:
“再给你撕碎一件衣服?那多浪费。”
“口气不小。”申媛带着鼻音低低哼了一声。
浑不正经是一码,插科打诨归另一码,车身往后耸,前轮胎碾过了清晰可闻的十字路轧下停车位时。柳建明说:
“你表哥在老家有没有交五险一金?”
“他没工作,家里蹲。”申媛看着窗外,闻言回瞥了柳建明一眼,“应该没有。”
“我跟老冯说了,这事他应该能解决,只是外地户口,我让他多留心了一点。”柳建明说,“先试着做做看,要是那地方也不行,那你表哥还是早点回老家重新读书我看好。”
柳建明把车开出了小区华府。他这话,都是往好方向的说,略掉未来生变不测的一些不可控因素。譬如,连工作都吃不消,读书又怎能行。
“你太看得起他了。”果不其然,支着下巴在手上的申媛听了,笑道:“好吃懒做一个人,你这么为他尽心尽力,不值。”
“跟人交往,可不能用值不值一个概念来评判。”柳建明打方向盘,在一条狭窄的小路前掉了道,说:“我倒是觉得,能帮你点的,尽量去帮。”
“你倒是不隐瞒。”申媛闻言,侧头瞧了眼一心二用却也不耽误他二心致志开车的柳建明的侧脸。
他高耸眉骨之下深陷进去的眼明显地因这句话,而笑了笑,眯起了眼尾,多几条年轻人不可见的细小的缝。即便如此,一样不妨碍他看上去年轻有为,一股子道貌岸然的人模狗样。
“我需要?”他又笑道,“我倒是想多在你面前邀一点功。”
“怕不是弄巧成拙。”
柳建明晃一下头,开车向4医驶去。并说:“没有帮坏的人情。你能决定的是你离他们有多远,而不能决定,他们能跟你多久。”
申媛晃一晃神,适逢车子开到了4医的门口,向来直接畅通无阻的车,今日不知怎么,奇特地被门口保安用电子杆裆下。
柳建明降了窗,脑袋不探出车,只抬眼朝向拿出来手机的保安看。说:
“老师傅,今天这是不让我们开车进医院?”
4医门口保安亭里,一个挂眼镜的老保安,没有其他人,独身一人正在拿一份报纸看。
车要开进来,老保安手边的警鸣会响一响,发出“滴”之声。
听见警鸣声,老保安才抬头来看。
他穿了一身冬天加棉的中山装,扣子严谨,一丝不苟到最顶端一样加绒加牢。老保安的年龄大一点,看上去六十出头,挂这边的一个职务,长着是一张纯种东星原地居民的高颧骨、黄黑皮的脸。
老保安掖下报纸,脑袋探出来的同时搁一份报纸在桌边。手里拿着一只扫码器:
“不是不让你们进。”他用着一点东星乡音的语调说普通话,“今天有上级领导来检查,医院特别重视,进来的人都要量一个体温,扫一个最近五日的行程表的才行嘛!”
柳建明有点新奇,说:“扫什么?”
“身份证啦。”老保安说,“这年头,没身份证出不了门呐。”
柳建明看眼申媛,眼色里在询问,嘴巴不动,只一个眼使过来。申媛立刻了悟。
“我手机上有卡证存着。”申媛抬了下巴,将手机一并掏出口袋。
“嗯”一声,柳建明从前座的翻屉里抽出自己与驾驶证夹混的身份证,食指中指一起两指并夹着递出去时。说:
“老师傅,是什么领导怎么兴师动众?”
“不好说兴师动众,这是为我们的安全。”老保安眼皮子也不抬,拿扫码器把身份证上的证号一扫,看了看。说:
“我哪里知道,我要是知道,我就不在这个地方,而是在楼上的行政科室嘛。”
申媛也诧异地瞧着,把手机递给柳建明,保安亭在左边。自然是正驾座的柳建明降窗递出去扫,更方便。
后一辆车一早等在了后屁股上。柳建明看了眼显示器,绿灯通行之后,车很快被允以驶进。
在柳建明缓缓地开进车子的时候,申媛看住他,带点探究意味的目光落入柳建明的眼里。问:“你觉得是什么人?”
柳建明回视:“一个幌子罢了。”
“哦?”申媛说,“何以见得。”
“这一张张扫身份证的,一点不先进,反倒像是临时抱佛脚决定的事项。”柳建明侧头摇了摇,找着空车位说,“算了,他们折腾吧。小老百姓听着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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