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不自觉的想起他在离开的那天时,于长情看着自己的样子,明明凶恶的仿佛一头暴怒的野兽下一秒就要把人的喉管咬断将人撕裂开来,但是看起来却又那么的难过。
君卿的手指颤了一下,回想起那一日的景象,他忽然觉得那套在无名指上的命运线都好像在隐隐发烫起来,叫他的心跳都有些揣测。
深吸口气,努力将自己从无谓的想象中抛开,君卿把注意力集中在观察周围的命运线之上,他的这个能力并不能持续太长时间,甚至用多了也会对自身产生一定的负面影响。
巡视四周,君卿的眉头隐隐皱了起来,因为他发现了一件古怪的事情。
这里并没有宴澎于的命运线。
按理说宴澎于身为大宴皇帝,尽管他对这世间的重要性可能比不上气运之子,但怎么说也是至关重要的存在,这种人身上的命运线按理说只会多不会少,但在这里他却一点都看不到那人的踪迹。
原先君卿以为那个贴身护卫宴澎于的金丹修士会找不到他的踪迹可能是因为此地有着奇妙的机缘或是有着凌驾于金丹以上的存在以至于屏蔽了那修士的双眼,但现在他看来,宴澎于的情况却更像是……已不在这个世间了。
这个说法并不是指宴澎于已死,而是更绝对的,宴澎于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了。
这世间的修士都知道,这片修真大陆并不是唯一,在世界之外还有这更为广袤的世界,曾经有飞升过的修士设法穿回书信描述过,外面的世界乃是一片浩渺无垠的混沌,而他们的世界不过是一颗鸡卵,飞升就像是突破了那一层薄薄的蛋壳,随之而来面对的却是更为深邃的世界。
仅将自己的眼光放在这一个世界,无异于井底之蛙。
然而话虽如此,自从这片大陆开始进入第二纪元后,灵气的富含量却是急剧下降着,就好像是这个世界的灵气被不断消耗,便有修士猜测过,或许再过上千百年,这个世间的灵气会下降到稀薄的几乎无法察觉,到时候修士的存在……也会完全消失掉。
这样的说法无疑是令人恐惧的,不过君卿却并没有什么感觉,因为他这一族人天生拥有穿梭各个世界的能力,他们全族的实力总和都是一个定数,每个人能力的强弱取决于族人的少多,因此他们也不需要修炼,每一个人都是天生的强者。
……当然,如果不经过后天的训练,拥有再强大的力量也不过是三岁小儿手持利器,发挥不出真正的实力。
只是回到现在,令君卿疑惑的便是——宴澎于身为皇帝,他并非气运之子,因此按照天道最喜欢搞得那一套“得到什么也就要为之付出相应的代价”,他此生都不可能成为修士,否则一个拥有修为的皇帝势必打破世间平衡,可是若是想要脱离这个世界,哪怕用投机取巧的方式至少也应当有化神期的修为……那作为一个普通人的宴澎于到底是怎么消失的呢?
终于,感受到眼部传来针扎一般的刺痛,君卿眨了眨眼,令自己脱离了那奇妙的视觉。
只是当他再度睁开眼时,自眼角已经有血泪涓涓留下,他的视界中也余留下了一片骇人的血红。
“尊上!!!”月烨看到他这样的模样顿时大惊,声音险些因为太过激动而破音。
君卿淡定道:“我没事。”
说着他伸手用手背拭去脸上滑落的血泪,但是接下来他的眼中却是什么都看不到了。
看来这应当是天道对于他窥探他人命运的惩罚。
不过说是惩罚,君卿现在所用的不过是一个运用材料制造出的躯壳,到时候需要要用材料来“修补”,就能够恢复失去的视力。
将这番解释给了月烨之后,感受到对方堪堪平静下来的气息,君卿暗叹他对月烨的影响还是太深了。
他有心转移月烨的注意力,便道:“我没有发现宴澎于的踪迹。”
“这怎么可能?!”月烨惊疑不定,在他看来若是君卿都不能发现宴澎于身在何处,那么除此之外也没有任何人能够发现了。
君卿道:“这件事恐怕还有更深层次需要探索,你去布置一下,这两天我们在这里住下。”
“好。”月烨慎重的回答道,他早已明白以自己的修为想要保护尊上是不够看的,修真界中强者辈出,但是他身为炉鼎体质至今不依靠任何人仅仅靠自己修炼到如今程度已经可以算是天赋异禀了,想再网上,要想不借助某种“手段”,那么只能寄希望于奇遇了。
想到这里月烨心中黯然,他曾经翻阅古籍,知晓有一种专门为了炉鼎而培育出来的反生花,可以将炉鼎浑身经脉清洗,让人重获新生,从此再也不必依赖同人双修提升修为,可以说让人完全摆脱炉鼎这一限制。
但是反生花自从大陆灵气急速缩减后便绝迹了,或许只有那些上古秘境才能够找到了……
这般想着,月烨松开已经紧握的手,小心的过去搀扶着君卿,防止他以为失明而脚下摔跤。
浑然忘记了君卿可以用神识去探路。
**
自己到底是在哪里?
宴澎于脸色十分难看,他记得自己在有福的撺掇下决定去那霞光寺拜一拜,却没想到一个恍神间他便失去了方向,等视野再度清晰时便身处在了不认识的地方。
更为糟糕的是,无论他怎么呼唤,都感觉不到那与他签订了契约的金丹修士的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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